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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撑得住,结果下飞机几乎是被抬着走的,随后神志不清地躺在床上发了几天烧,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处理正事,顺便来医院看脸上的伤。放下手机时不慎点亮屏幕,看到锁屏壁纸上笑得明媚的人,眼前不期然浮现起那张黑白照片上的面孔。他闭上眼睛,强压住肆虐的幻觉,轻叹一口气,道:“还是去剧组。”周晋珩最近在拍的是一部玄幻题材的电视剧,公司在他埋首工作来者不拒的时候为他接的,片酬高,剧本烂,若不是合同签得早,依他的性格已经罢演了。抵达剧组的时候导演正在开着空调的休息室里睡觉,被吵醒有些烦躁,言语中夹枪带棒:“我还当是谁呢,咱们的影帝回来了。”周晋珩是整个剧组上下名副其实的大咖,在拍摄期间除工作外不与任何人交流沟通,剧组饭局更是一个不参加。他自己行得端走得正,却在剧组里落下了个瞧不起人的高傲印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误解和嫌隙一旦产生,哪怕本职工作做得再好,难免落人话柄,被那些早就眼红嫉恨他的人诟病夹击。于是周晋珩的擅自告假离组成了导火索,脾气不好的中年导演就他不守规矩这一点唠叨半天,见周晋珩不回嘴,只坐在那儿默默翻剧本,更来劲了,指着他的脸道:“在拍摄期间保证形象妥善也是写在合同里的内容,周影帝还是太年轻,不晓得‘契约精神’几个字怎么写。”其实伤可以用粉底遮瑕盖住,再不济还有后期,并不是难以克服的严重问题。前两天周晋珩已经让小林主动报备了这件事,承诺赔偿剧组耽误的时间和可能多消耗的工时费。按说这事已经谈妥了,没必要再多费口舌,导演来这么一出无非是仗着周晋珩不敢毁约借题发挥,端着前辈的架子想挫挫他的锐气。奈何周晋珩入圈四年,虽栽过不少跟头,原本的脾气却一点没被磋磨掉,不吱声已经是他出于尊重做的最后的让步。他继续翻看剧本,直截了当地说:“不会影响拍摄。”“你说不影响就不影响?”导演看不惯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借题发挥道,“哼,现在的年轻演员,把演戏当过家家,当挣钱的工具,不守规矩,不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连基本的责任心都没有,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话说一半,只听“啪”的一声响,周晋珩把剧本拍在桌上,腾地站起来,抬脚就往门口走。导演急了:“马上开拍了,你又去哪儿?”周晋珩一脚踩在门外,想了想还是停住,冷冷道:“不拍了。脸都没了,还拍什么?”导演瞪大眼睛:“你、你这是违约!”“违约费算好了告诉我经纪人。”周晋珩侧过头,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他,“现在的年轻演员,都是这么体现责任心的。”他本就不想拍这烂片,自掏腰包解决了这件事后只觉得舒坦,面对蹲守在机场的记者也罕见地没摆臭脸,随便回答了几个问题。下飞机后刚坐上大巴车,接到经纪人的电话:“你骂李导是三流导演?”“没骂啊。”周晋珩道,“陈述事实而已。”经纪人在那头气得头顶冒烟:“说了多少次让你在人前收敛一点,关起门来随便骂。这部片子是接得委屈,可你也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不至于……”“是不至于。”周晋珩在大巴车的摇晃颠簸中道,“我就是不想拍了,违约金我付,责任我担,损害到谁的利益了吗?”电话那头无言半晌,问他现在在哪里,听说他早离开S市了,经纪人无奈道:“到底有什么事着急走?脸还没好呢……那么高的片酬说放弃就放弃,现在连对外的口碑形象都不顾了?”违约这件事用钱解决之后,就算保密工作做得再好,后续必然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光是媒体发酵就足够让公关部忙一阵子了。到底为了什么呢?有这么一瞬间,周晋珩自己都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又来这里干什么,他只是突然闲下来,就买票过来了。可能处于条件反射,也可能是习惯使然,他像个游离于真是世界之外的孤魂,飞机升到高空中时才恍然找回一点意识,想起自己正在前往哪里。还是想见他,只有见到他,心才能寻得片刻安宁。不管他是谁。抵达小镇的时候太阳刚落山,江家院子里的灯亮着,厨房的窗户却漆黑一片。晚上也没见到人,平时都是易晖出来扔垃圾,今天晚上是江一芒出来扔的。她很谨慎,十几米的距离也不忘把铁门锁好再走,扔完垃圾回头时手电筒的光束猛地打到一张脸上,吓得差点叫出声。等确认是周晋珩,又恢复镇定,板着脸绕开他往前走,装不认识。周晋珩追上她:“你哥哥呢?”江一芒不予理睬。周晋珩加快步伐,行至她身前拦住去路:“他去哪里了?”江一芒没办法,咬了咬嘴唇,道:“都说了我哥不是你要找的人了,你还来干吗?”周晋珩忽略前半句话:“我来看看他,他去哪里了?”江一芒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加上脸上那隐没在阴影中的疤,越看越让人心惊,紧接着又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心酸难受。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她把手电筒的光移开,梗着脖子道:“他去哪里,我干吗要告诉你。”沉默延续几秒,周晋珩的声音更加低沉:“他是在躲我吗?”“对啊,就是躲你。”找到突破口,江一芒忙道,“他搬走了,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来这里找他了。”生怕说服力不够,江一芒瞪圆眼睛扮出很凶的样子怒视周晋珩:“他讨厌你,再也不想看到你,所以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作者有话说:估算失误,下章开始狗血。第四十三章(上)惊醒时易晖猛然抬头,墙上的时针刚走过数字十二。他扭头朝身后看,夜深了,隔壁床的阿姨正在睡觉,窗外偶有蝉鸣,并没有人叫他。兴许是这阵子睡眠不足,易晖想,难得能睡个整觉竟然在梦里被不知打哪儿来的声音唤醒了。趴着睡觉腰酸背痛,他挺直脊背舒展了下身体,一手揉按太阳xue,一手伸过去摸了摸江雪梅的额头,温度正常,他又俯身检查了下床边的保温瓶。去医院水房打水的时候路过输液室,墙上挂着的电视在重播某档娱乐新闻栏目,戴着口罩的周晋珩被各路媒体围堵,屏幕下方打着“周晋珩罢演违约金逾千万,导演斥其无职业cao守”这样夺人眼球的字幕。电视没开声音,易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