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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底毛了。“cao。”他骂了一声,开始感到歇斯底里,“cao。cao。caocaocaocao!你他*妈的想怎么样!”即使蚍蜉撼树,他还是用力在萧蘅怀里挣扎着,“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萧蘅!”如果换了从前,他看到萧蘅这么执着,就会软下声音说,好了,你要怎么样,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但他现在根本没心情求他,他也是男人,他也是要尊严的,凭什么柔声软语地哄萧蘅?他开始用尽所有的方法想要去伤害萧蘅,可他越是扑腾,萧蘅就越是不动如山,仿佛被踢打都无所谓。“你要怎么样!”顾昭雨声嘶力竭,“你放开,放开,你放开我!你……”他折腾得甚至都累了,心理上的挫败比生理的疲惫更先找到他,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感到酸痛,但他咬着牙不肯示弱,还在不停地试图踢打萧蘅:“你放开我!cao,放开,放开!”他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可他就是不肯哭出来,眼泪一旦落下,就等于他身体彻底承认了败北,他不肯。他折腾得那么厉害,萧蘅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收紧手臂,将他抱住了。他的怀抱那么紧,又那么热,顾昭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怀抱的力量和热度,他下意识地就感觉到安全和放松,但是不对!他紧接着提醒自己,你恨这个人,你想他痛苦,你想他受伤……上半身被抱住了,他就想要去踢萧蘅。“……你哭出来吧。”萧蘅在他耳边说,“哭出来会好一点的,哥,求你哭出来吧,求你了……”他自己声音听上去都要哭了,如果顾昭雨执意不肯,可能他就要替顾昭雨哭一场似的,他抱着顾昭雨,在他耳边求他,顾昭雨充耳不闻,继续破口大骂,但是没有用。“萧蘅!”他声音都已经酸了,尾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可他就是不肯哭。他气的狠了,一口咬在萧蘅肩膀上。这一口下了死劲儿,隔着衬衫他都尝到了血腥味儿,他死死地咬着不松口,萧蘅仍旧不肯松开他,如果可以的话,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嘴里的血腥味儿刺激得他直反胃,他只想发疯,只想大叫,他想质问他们每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可他出口的只剩下呜咽。顾昭雨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他放弃了挣扎,把萧蘅胸口的衬衫抓的皱皱巴巴。他哭得那么大声,那么用力,肯定有人以为这里发生了惨案。但是没关系,他是顾昭雨,他总有办法,他可以事后补救,他现在只想大哭一场。萧蘅抱住了他,他依旧沉默,只是时不时地摸摸他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心疼得无所适从。心疼了?很好。顾昭雨只要他痛苦就觉得满意,更多的眼泪涌了出来,仿佛积累了二十八年的分量,一朝都爆发了。他的渴望,他的孤独,他的胆怯,他不敢对人承认的期待和软弱,他的不完美和缺陷……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放弃了自我保护的壳子,在萧蘅面前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于是——坠落停止了。。。。。。。。。。。。。。。。。。。。。。。。。。。。。。。。。。。。。。。。。。。。。。。。。。。顾昭雨哭得太用力了,他哭到最后,甚至出现了上不来气的状况。他什么也不肯说,就是哭,萧蘅知道他憋得太久了,所以什么也不问,只是在他稍稍平静了一些之后带他离开了医院。顾昭雨直到车子发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哭过之后他陷入了一种发泄过度仿佛整个人都空了的茫然中,他安静地被萧蘅搂着带到了地下室,安静地上车,安静地被萧蘅按着坐下——这个时候即使萧蘅让他跳楼他都会照做,因为他的大脑完全停摆了。他隐约听见萧蘅在和人说话,是于小瓜吗?他们在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清。他只是坐在那,等萧蘅安排他。他觉得很累很累了,他二十八年的伪装抵不过萧蘅的坚持,他现在已经被打破了,没了伪装了顾昭雨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了,萧蘅不是喜欢控制人吗,那就让他控制吧。顾昭雨累了,玩不动了。于小瓜从后视镜看着顾昭雨,后者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从上了车还没说过一句话。顾昭雨整个人都崩溃了,他这幅样子看得于小瓜非常心惊:连顾昭雨都能崩溃,这个世界还好吗?“他怎么了?”他胆战心惊地问萧蘅,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的就是顾影后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晕倒了,至于怎么晕倒的,萧蘅又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还穿着侍者的衣服,那都不是他能想清楚的问题,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老顾会没事吗……”萧蘅看起来也精疲力尽了,他脸上肿了一块,是顾昭雨打得——于小瓜也不敢问,萧蘅看了一眼顾昭雨。“……我不知道。”男孩茫然地说。他的心都碎了,看着顾昭雨在他面前困兽般的挣扎,在顾昭雨所有的痛苦中,他知道自己也有出一份力——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喘不上气来。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他曾经的信念无意中已经碎得渣都不剩。他参与到顾昭雨的生活里来,结果就是顾昭雨被伤害,痛苦难熬,他真是错得太离谱了。直到他们把车开到萧蘅家的地下车库,顾昭雨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萧蘅给他穿上外套,又带上口罩挡住脸——一定有狗仔藏在附近,等顾昭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拍到了失魂落魄的照片,一定又会很生气。他甚至不知道顾昭雨还会不会在乎这个。他只是已经养成了习惯,顾昭雨在意的事情,也会变成他在意的事情。谁说改变只是单方面的?顾昭雨也在影响着萧蘅,用他独特的、毫无知觉的方式,他也在影响着萧蘅。他们进了电梯,两人在电梯里并肩而立,顾昭雨下意识地握住了萧蘅的手。“萧蘅……”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忽然充满茫然地说,“我们在哪?”声音很沙哑,鼻音也很重,仿佛随时可能再哭出来,只是没泪了。他都哭干了。萧蘅心疼得内脏都搅在一起,他握住顾昭雨的手,轻声说:“没事,哥,我们回家了。”顾昭雨点点头“嗯”了一声。他们穿过走廊进了萧蘅家,顾昭雨连反抗都没有,萧蘅帮他脱了鞋,他的身体都是冰凉的。萧蘅干脆把他抱起来去了浴室。衣服被一件一件脱掉扔在一旁,萧蘅调试水温的时候,顾昭雨就坐在浴缸里,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萧蘅忽然不合时宜的想到,在顾昭雨“捡到”他那天,他们也是这样,只不过角色颠倒而已。他苦笑了一声,心中却忽然充满了温情。不知不觉,也有那么多回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