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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几乎已经是rou眼可见了,也是因此,她甚至连一点儿客套的话都没有。玄奘坐在下首,他在看到陈娘子时,心弦一动,脸上悲痛,手中拨动的佛珠却停了下来。他的心,有些乱了。虽然气味浅淡,但他闻到了,那是独属于欲望和罪恶的味道。风狸大概也是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唧唧叫了两声,谭昭伸手摸了摸它,它才睁着眼睛,望着厅内立着的女子。“并非不信,只是此事……有些蹊跷,昨日太过匆忙,今日老夫请了专门的人过来,还请陈娘子回答几个问题。”陈娘子原本的冷厉一窒:“你信?”回答她的,却是另外一把声音,轻柔得,仿佛带着长安城五月的春风一般:“我信。”陈夫人在一旁很想开口,却被女儿一掐,顿时就失了说话的时机。“好,那我信你。”陈夫人哪里不认得说话的郎君,这是殷丞相家的公子,便是女儿眼睛尚在,也配不得人家。怎么大理寺卿找了此人来?“阿娘,您能替女儿去看看药熬好了吗?”“熬药的事,自有……”“阿娘。”陈夫人拗不过女儿,明白这是女儿要支开自己,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离开了厅堂,左右大理寺的人,不吃人。“还请问吧。”人姑娘都快人快语,谭昭自然不会拐弯抹角:“在姑娘的眼睛没了之后,钱谨的能力变强了,昨日于长安城泗水坊中,他已能用意念改换实物,cao控人的记忆,谋夺他人之物为己用,而不被人发现。”此话一出,陈娘子就再不怀疑了。她开口说了第一句重要的话:“钱谨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事情,还要从陈娘子一天偶然上街开始说起。这好巧不巧,她就救了一个人,随后她就得知此人变得如此穷困潦倒、无以为继,都是盖她的未婚夫婿所致。起先,陈娘子是不信的。但后来的一系列调查,却让她不得不信。钱谨虚荣又伪善,所谓的努力和正直,不过都是不知道的人隔着雾看到的东西:“你们相不相信,他真的一点儿才学都没有,他那童子试不好说,但他那考秀才考举人的试,全是别人替考的!”“什么?”陈娘子救了一个濒死之人,那人生得平凡又普通,丢人堆里都找不见,却与她那未婚夫婿生得足有八分相似。大理寺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现在何处?”陈娘子却摇了摇头:“他死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做事没那么规整,那人恳求她去救他的家人,她一时心软答应,被钱谨发现,后来那人死了,她被钱谨威胁,不敢报官。“是我当时太懦弱了,若是我能及时报官,或许就没有现在了。”陈娘子说这话时,流露出来都是刻骨的仇恨,她看清了一个虚伪的人,却失去了一双眼睛。人心,何其可怕。“那尸身呢?”陈娘子摇头不知。正是此时,坐于末尾的少年僧人忽然汗如泥浆,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空气之中,一股莫名的气味开始散发开来。风狸站在玄奘的肩膀上,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谭昭一个起身捞起风狸,神兽对恶念的感知分外清晰,离开玄奘,风狸一下子止住了叫声,它趴在谭昭手上,已经拿出了风狸杖。“不用你,我来!”风狸听话地爬到铲屎官肩膀上,却并未收了风狸杖。与此同时,玄奘手中的佛珠已经快拿不动了,他的脸也开始变得肿胀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撕扯他的脸一样。但另一方面,有一股极为精纯的力量从玄奘身体里发散出来,这股力量柔和却强大,在抵抗着无形中凶兽的侵袭。“玄奘,你还要坚持吗?”谭昭抬起手,放在僧人的肩部,手中法力,若隐若现。第243章一个正经人(二十四)少年僧人显然非常难受,谭昭能看到到手掌之下皮肤里流淌着的血液都是沸腾的,一股灼热的力量正在对方身体里奔腾冲刷着,抵抗着外来力量的侵蚀。但这,显然还不够。是谭昭低估了钱谨,吞噬过人命的凶兽如何能与未见血的相提并论!他见玄奘艰难地拒绝,也顾不上生气,冷声道:“那就拿出你家佛祖割rou喂鹰的勇猛来,你要救他,那就先教教他怎么做人!”谭昭并起二指,聚法力于指间,点在僧人点了朱砂的额间,温和精纯的法力涌入的下一刻,少年僧人紧皱的眉间就舒展了片刻。玄奘立刻拨动佛珠,已经圆润通透的佛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与之相应和的,还有少年僧人娴熟的念经声。念的是最简单的大日如来咒。“这……是怎么了?”随后是哐当一声,陈娘子仓皇之间将桌上的茶盏碰落,旁边的婢女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她保护性地抱住自己,脸上是纯然的憎恶与害怕:“钱谨,我若是死了,定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大理寺卿倒抽一口冷气,他望向神色痛苦的僧人,忽然福至心灵:“这这这……”贾明思摇头啊:“阿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怎一个乱子了得啊!谭昭给便宜外甥送法力的同时,还抽空点了点肩上的小祖宗,风狸会意,立刻将手中的风狸杖对外,唧唧叫了两声,一道无形的气劲迅速“咻——”地一声,消失在了天边。起先,玄奘的大日如来咒还非常艰涩而生硬,渐渐的,变得愈发圆润贯通,即便他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大,可他的神情却越来越放松。谭昭惊悚地发现,玄奘入定了。卧槽?这种时候,会不会太悠闲了一点?这还在“面子”争夺战呢?系统:淡定,坐下,基本cao作而已。[……]谭昭难得被这份心大给噎到了,不过好在入定的僧人嘴上却是没停的,如果在场有学佛的僧人,恐怕就要发出无与伦比的惊叹了。毕竟学佛也要看天赋的,天赋异禀到玄奘这种地步,已经是万万之中无一了。即便僧人欲望浅淡,恐怕也会有人心生嫉妒的。谭昭收了手指,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贾明思立刻上前递巾帕,殷勤道:“殷大哥,怎么样?”谭昭深深地看了一眼贾明思,接过巾帕擦了擦汗,忽然开口:“千万人中难寻的人,倒是寻到了一个。”……!!!贾明思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大开眼界了,他盯着已经入定的僧人,妄图从僧人的脸上看出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