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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冬天又特别不耐寒,整个宅子都装了地暖,开春还微凉,进了宅子的大门就到了暖融融的地方,好似立夏天气,阆苑中间的花木全都开了,亭阁里的春景亦撩人心弦,却因为有一个病殃殃的主人少了几分活力。穆柯说,若玉的白是白菜帮子的白,白皙又水灵,不是杜子明那种病态的白,像加工坏了的白玉器,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温度。好在阆苑里温暖湿润,杜子明的脸色才看起来温润些,加之他总是笑微微的模样,和他在一起并没有让人不适。若玉蹬腿提好浅绿色滑绸睡裤,平躺在干燥温暖的被褥上清浅地喘息。离了香榭小櫊,他好快活,不自知地蹬了蹬腿傻笑。穆柯破门而入,若玉一弓腰盘腿坐了起来,只见穆柯和他穿的一模一样,大刀阔斧的气势冲向了自己的床。若玉伸脚踹他,“你不睡觉来我这儿干什么。”穆柯握住了他的脚丫子,攥着揉着,磨转盘一样让他屁股着床了转个圈儿,自在地躺倒在他脚跟说,“睡是要睡的,不过我要在这儿……cao!”只见一双脚在他头脸上乱揉乱搓,穆柯伸手抓住了若玉的裤管薅下了他的睡裤,“下午还软的像柿子,这会儿来劲了是不,臭脚丫子往我嘴里蹬。”若玉下身突然一凉,赶紧蜷起了腿要进被窝,脚踝就被逮住了,一条腿找到了庇护,另一条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面,随即蹬了两蹬,掀被子缩了进去,闭眼假寐。穆柯后背贴着床,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往上拱了拱,侧躺到他边上,两根手指一前一后沿着若玉的胳膊往上走,戳了戳他的脸,见若玉没有反应,又沿着脖子往下走挠他的胳肢窝,若玉把他的手拿开,“乖,不要闹我。”叫他乖他偏不乖。穆柯腾地大做,手伸进被窝里乱扯他的小裤衩。若玉抓紧了,骨碌着站起来捞起睡裤蹦下了床。野雀儿人生的白,却总是穿的花红柳绿的,穿红的就是一只小辣椒,穿绿的就是一只水白菜,穆柯越看越觉得讨喜,抓着被角扑棱扑棱喊他,“你上来啊!”若玉只是穿裤子没有搭理穆柯,穆柯受了冷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打横把他抱了起来。若玉身体直绷的像钢筋,穆柯抻面一样把他往上撂了撂,落回手里还是钢筋,这回他真的没辙了,把人放回来床上。若玉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越和他闹,他越要闹你,偏不理睬。穆柯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没有反应,把手伸进他睡衣里使坏拧他的rutou没有反应,揉他的屁股也没有反应,活像是在猥亵一具美艳的尸体。穆柯往旁边一躺开始嘟囔,“完了完了,野雀儿长能耐了,我把他惯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敢给我装死,可算是玩完了、玩完了……”晚上季杏棠回来的时候,阆苑里很安静,若玉房里的灯还亮着,他从小窗往里瞧了瞧,穆柯的腿勾着若玉睡的正香,便也无可奈何熄了灯掩了门。季杏棠洗完澡出来,薄凉的月光下能看见月季花丛里有几只流萤,他深呼了一口气,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现在已经深更半夜,季杏棠准备回去休息,听到了窸窣声兼两声咳嗽,是杜子明。季杏棠回身便看到杜子明穿着厚呢毛衣又裹了一件貂皮大衣坐在轮椅上,他快步走了过去,握住轮椅把把他往屋里推,“天保哥,这么晚了你身体又不好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杜子明气若游丝,一张脸在月光下煞白模样,像是白无常,他的双眼皮很深笑起来一弯月牙,此刻浅笑道,“阿棠,我等了很久你才回来,不太放心出来瞧瞧。”闻言,季杏棠心生愧意,天保哥替他担心之时他正与人颠龙倒凤,“我、我没事。我送你回去休息。”杜子明摆摆手,“不用,我出来时喝了点酒服了鸦片酊还吃了些药,现在精神还好,你且去休息,屋里太闷我想在院里舒缓一会儿。”季杏棠知道杜子明一直靠药物提精神,他不是像若玉一样有鸦片瘾,而是必须靠这个东西续命,怪不得。季杏棠一直都劝他不要喝酒,可是天保哥就这一个嗜好,谁知道他能活多久,倘若活着能尝遍世间佳酿也不枉此生了。从小到大,杜家大宅里没人和他争什么,不是不屑而是不敢,谁敢和他争啊,喘一口大气都要送命的短命鬼,沾了都一身晦气,也只有季杏棠与他亲近些。季杏棠也没有多言,只说,“我陪你,你歇下了我再休息。”杜子明又笑了,拍了拍季杏棠的手背,看着点点流萤说道,“阿棠,以前夏天你就喜欢搂着我坐在石阶上看这些小东西。”那个时候,天真无邪,天阶夜色凉如水。泓哥儿捉了很多会发光的小东西装在玻璃罩里,晚上特意把煤油灯吹熄了看它们发荧光,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第二天萤火虫都成了死掉的小甲虫,他还要矫情地哭上一哭,泓哥儿问他喜欢吗?喜欢就再也不捉了,直接去看大片的荧光,漂亮极了。天保哥尚可下地活动,便要拉着他苍白微凉的手一起去看。思衬许久,季杏棠脱口问道,“你喜欢吗?”宵烛要花五十天的时间才能破蛹成虫,可是平均寿命不过五天时间,宛如爱情。白啸泓就是他心里的流萤,坏也坏的漂亮,可是被关在自己的心房很快就会像玻璃罩里的流萤一样窒息而死。杜子明浅浅说道,“喜欢。”季杏棠说,“喜欢,我就带你去看大片的。”杜子明嗤笑一声,说道,“陶然亭子都成了废墟,去哪儿看呢?”季杏棠在阆苑里就照看轩宝儿和病哥哥,轩宝儿不犯瘾的时候苍蝇围着转,犯瘾的时候更不让自己碰一碰。病哥哥太虚了还喜欢喝酒,不是睡着就是醉着,他倒落得清闲。出了门就去找漂亮叔叔和小相好,漂亮叔叔给他介绍面粉证券纺织黄金各业的商界巨子,闲暇了就去和自己的小相好谈情说爱。他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充实又空落落的,也没有这般脱胎换骨。白公馆大门紧闭,只有白啸泓一个人,自从季杏棠走了,他谁也不见,每天除了和人上床喝酒画画就是听眼线报告季杏棠的行踪。床上的人乖巧玲珑还会说暖心话而且没有一个长的像季杏棠的,脸上有颗小痣都不要。他要把从季杏棠那儿搬来的酒全喝光,名酒珍品全都当成二锅头囫囵吞枣。他画天画地画暖床人就是不画季杏棠,喝醉酒不自知地动笔勾勒了他的轮廓,大动肝火气的咳出了血。眼线告诉他二爷最近和许宝山还有苏少九走的很近,他满不在乎地哼哼笑。季杏棠既然想和苏少九好好过日子,一定得把他的赌瘾戒了,赌瘾和烟瘾一样,沾了就是无底洞。他傍晚安排天保哥睡下就出门了,晚上约了苏少九,带他去赌一把。英法租界里有熟人,两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