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素干净,是刘婶找来的,她刚生产过奶水比较充裕。她看见季杏棠有些畏怯,弯了腰说声二爷好。季杏棠缓住了步子点点头,下面刘婶已经做好了饭,季杏棠忙上前问道,“梓轩呢?”刘婶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慈蔼地笑道,“小爷一大早便出去了,是卢小少爷接走的,他说二爷不用担心。”季杏棠整了整领带,心虚地噢了一声,转眼看见了坐在餐桌旁的白啸泓,那双冷峻的眸子摄住自己,让人不寒而栗。昨天白啸泓说沈公在白公馆里出事了他要回去看一看晚上便不回来休息,宝子黏在他身上不让他走,便让刘婶跟着把宝子也带走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不敢确定又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他垂着眼坐在旁边语无伦次地问道,“昨天晚上……噢……沈公那儿可好,回去睡得好吗?”白啸泓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的脸打量。他暗自揣度又忽地笑道,“还好。你呢?”季杏棠捧着茶杯抿了口茶水,“还、还好……”季杏棠吃了饭看了看奶娘怀里的宝子,吃了奶正睡着,小胖脸通红,他用指腹擦了擦脸上的血丝,说道,“待会儿给他擦些雪花膏,别皴皮了。”白啸泓看着他说道,“他哪有那么矜贵,从小让你惯的娇气,早晚再养个小婊子出来。”“别胡说八道。”等季杏棠走了,白啸泓走进了他屋子里,刘婶把被单拿去洗了。白啸泓心里怎么想没有人知道,他转身看见奶娘在旁边杵着,她凄切地说,“白爷,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您就……”“什么时候怀上了,什么时候再说,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们。”季杏棠开着车子跑了好远,在路边停了下来。他眼神飘忽望向远方,手指不安地在转盘上来回敲着,他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回事,像是做了一场香艳的梦,人人都是清醒的,只有他在糊涂,他想先去找若玉问问清楚,又忽然叹息,若是自己色迷心窍,怎么有脸面和若玉对峙,又怎么和大哥交待。喧嚣的大街上,季杏棠看了看手腕,“啧”叹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今天十点约了冯友樵见面,还有十分钟,其他的也来不及考虑了,一踩油门急转弯去了冯友樵府上。这府也不是隆高的官邸,而是一个叫精武堂的武馆。季杏棠到了门口刚巧碰见白啸泓从车里出来,他上前说道,“你怎么来了?沈公戒毒你费了不少心思,在家好生休息便是。”白啸泓瞧他少有的匆忙样子,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又双手抄进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放心啊”,他靠近了揽住季杏棠的肩膀拍了拍往武馆门口走,轻松地说,“冯友樵这个人,今日革命,明日反动,心狠手辣又胆大包天。仗着有些斧钺在所不必的死党给他卖命,天不怕地不怕,他就是个亡命之徒、就是个莽夫疯子,怎么敢让你单枪匹马地闯进去。”嘴里的哈气在湿冷的空气里消褪又泛出新的一团,季杏棠笑微微地说,“保镖都在暗处,他们又不是吃白饭的形同虚设”,他兀自说道,“白先生一走宝子又要哭闹,他都不曾这样缠着我。”闻言白啸泓轻轻哂笑,“也有你为我着急的时候?不要喊我‘先生’,我便要唤你一声‘夫人’了。”走到武馆门口,季杏棠好气又好笑地乜他一眼,“我随口一说。”季杏棠上前敲门,门开了出来两个穿着短打黑褂的打手,魁梧挺拔,负手而立。季杏棠脸上带着好颜色拱手行礼,“鄙人季杏棠,今日来会,还请两位兄弟通知冯馆主。”两个打手相互看了看,眼色还没使三分拳脚就招呼上了,始料不及,面前扬起粉尘,一拳头就被白啸泓挡开了。白啸泓是一掌抵住彪悍的铁拳,西装穿在身上有些束缚他的动作,力气却是恰到好处,轻一分这拳头就要落在季杏棠眼窝上,重一分让这打手趔趄两步失了他的面子。这个虬髯客不服输地与白啸泓角力,再使不上力气被迫露出窘态,白啸泓笑了笑松了手,“都说前来拜会,这是几个意思?”虬髯大汉甩了甩手腕,粗声粗气地说,“我们冯馆主说了,你们来了不用多言就直接动手。”说罢又朝他兄弟使了个眼色,二人势如张飞,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大事不妙,两人背抵着背动作如出一辙,迅捷地把西装外套甩去,手枪就抵在虬髯大汉的脑门子上。两个打手面面相觑都不敢轻举妄动。“二位前来拜访?究竟意下如何?”一阵鸽哨声中传来粗犷豪放的声音,一群白鸽从头顶飞过。冯友樵完全是宗师打扮,一身素净的黑棉袍子,袖口外翻露出白色的里衬,头发梳的光滑,胡子也刮的一干二净,他手把着小巧精致的紫砂壶,里头是温酒,对准茶壶嘴咂了口酒,笑向二人。白啸泓松了手,手枪掉在地上,摘了皮手套随手塞进襟前的衣兜里,蔑视地瞧了虬髯汉一眼,偏头对季杏棠说,“杏棠,把枪放下。”季杏棠死盯着面前穷凶极恶之徒,松了手又转身拱手行礼,“冯馆主。我兄弟二人敬你真性情英雄,虽未曾有剖心之谊,今日前来拜会必是坦诚相待,这是何故?”冯友樵一手握着砂壶一手背后,眯着眼老jian巨猾地打量二人,“我这么做不为别的,他沈正嵘是国家民族的罪人,我是中华民国的国民,我要对他加以制裁。念你二人还良心未泯,不是看在救国会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条件我在信里说的很清楚,该怎么做你兄弟二人看着办就是,还承蒙季老弟抬爱,对我这个乡野鄙人还要故作三分忌惮。”说罢他一挑浓眉,满是嘲讽和鄙夷。白啸泓哼笑一声,他就是瞧不得谁在他面前装腔作势,他拉了季杏棠一把,季杏棠拍拍他的手背让他松开,又和气地说道,“小弟资历浅辈分低哪有抬爱一说?冯馆主的为人江湖上有目共睹,当初的北伐余势,上者娶姨太太购置藏娇金屋,下者狂嫖滥赌花天酒地,早先摆起正人君子模样的后来都成了鱼rou百姓的阔佬。早就听闻冯馆主给了警备员司令两掌,是嫉恶如仇的真君子,又何来乡野鄙人一说?”“东洋人存心相犯,失地之责不测。实不相瞒,沈公多有自责,离开上海再赴战场是早晚的事。只是现下沈公的身体江河日下,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自比季布一诺千金,但季某人可以担保,一旦沈公身体无恙便会离开,现在还请冯馆主多有担待。”季杏棠又说,“鄙人知晓冯馆主是不拘小节之人,从不打金银细软的算盘,倒是我满身铜臭,黑金产业有的,金融产业也有,拨一批善款来救济东北的灾民和关外的义勇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同是在上海滩打天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