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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你哄得团团转。”人难免有些纷乱的过往,晓星尘不多盘问,原本是表示尊重,岂知,薛洋刚好就利用他这种尊重。他不光要让晓星尘帮他治伤,痊愈之后,也绝对不会乖乖“各奔东西”!薛洋在守庄人的宿房里休息,晓星尘则到义庄的大堂里,开了一口空棺,把地上稻草拾起来许多,铺到棺材底,对阿箐道:“里面那个人受了伤,就委屈你睡这里了。铺了稻草,应该不冷。”阿箐从小流浪,风餐露宿,什么地方没睡过,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不冷的,你别再把外衣脱给我了。”晓星尘摸了摸她的头顶,插好拂尘,背好剑,迈出门去了。他夜猎的时候为安全着想,从不带上阿箐,她钻进棺材里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薛洋在隔壁叫她:“小瞎子,过来。”阿箐钻出个头:“干嘛?”薛洋道:“给你糖吃。”阿箐的舌根酸了一阵,似乎很想吃糖,但拒绝道:“不吃。不来!”薛洋甜丝丝地威胁道:“你当真不吃?不来是不敢来吗?不过你以为,你不过来,我就真的动弹不得,不能过去找你吗?”阿箐听他这诡异的说话调调,哆嗦了一下。想象一下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忽然出现在棺材上方的情形,更恐怖,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竹竿,敲敲打打地磨蹭到宿房门口。还没开口,忽然一粒小东西迎面飞来。魏无羡下意识想闪,担心是什么暗器,当然他是cao纵不了这具身体的。旋即他又想到:“薛洋在试探阿箐,如果是个普通的瞎子,躲不开这个东西!”阿箐不愧是常年装瞎,又机敏,看到东西飞来,不闪不躲,任它砸到自己胸口,眼皮也没眨一下,被砸中之后才往后一跳,怒道:“你拿什么东西丢我!”薛洋一试不成,道:“糖啊,请你吃。忘了你是瞎子,接不住,在你脚边。”阿箐哼了一声,蹲下身,动作逼真地摸索一阵,摸到了一颗糖果。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摸起来擦了擦就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欢。薛洋侧躺在床上,单手支腮,道:“好吃吗,小瞎子。”阿箐道:“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小瞎子。”薛洋道:“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当然只好这么叫你。”阿箐只告诉对自己好的人她的名字,但又不喜欢薛洋叫这么难听,只得报了名,道:“你这人真怪,浑身是血,这么重的伤,身上还带着糖。”薛洋嘻嘻笑道:“我小时候可喜欢吃糖,就是一直吃不到,看别人吃得嘴馋。所以我总是想,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身上一定每天都带着吃不完的糖。”阿箐吃完了,舔舔嘴唇,心中的渴望压过了对这个人的讨厌,道:“那你还有吗?”薛洋目露诡光,笑道:“当然有。你过来,我就给你。”阿箐站起身,敲着竹竿朝他走去。谁知,走到半路,薛洋忽然无声无息地,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锋芒森寒的长剑。降灾。他将剑尖对准阿箐的方向,只要她再往前多走几步,就会被降灾捅个对穿。可是,只要阿箐稍微迟疑一步,她不是瞎子的事实就暴露了!魏无羡与阿箐通五感,也感受到了她后脑勺传来的真真麻意。而她胆大又镇定,仍是往前走,果然,剑尖抵到她小腹不到半寸前,薛洋主动撤了手,把降灾收回了袖中,换成两枚糖果,一枚给了阿箐,一枚扔进了自己嘴里。他道:“阿箐,你那个道长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阿箐嘎吱嘎吱舔着糖道:“好像是打猎去了。”薛洋哧道:“什么打猎,是夜猎吧。”阿箐道:“是吗?记不清楚了。就是帮人打鬼打妖怪,还不收钱。”魏无羡却心想,这小姑娘太精明了。阿箐根本不是不记得,晓星尘说过的词,她记的比谁都清楚。她是故意说错“夜猎”这个词的,而薛洋纠正了她,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仙门中人。薛洋试探不成,却被她反试探了。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么多心思。薛洋面露轻蔑之色,道:“他都瞎了,还能夜猎吗?”阿箐怒道:“你又来了。瞎了又怎么样,道长就算是瞎了也好厉害的。那剑嗖嗖嗖嗖嗖的,快!”她手舞足蹈,忽然,薛洋道:“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出剑快?”出招快,拆招更快。阿箐立刻蛮横地道:“我说快就是快,道长的剑肯定快!我就算看不到,还不能听到吗!”听起来就像个信口吹捧的娇痴少女,再自然不过了。至此,三次试探都无果,薛洋应当相信阿箐是真瞎了。第二天,阿箐悄悄把晓星尘拉出去,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说这个人形迹可疑,藏东藏西,又跟晓星尘是同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奈何,她可能认为断掉的小指是不重要的东西,就是没有提这个最致命的特征。因此,晓星尘又安抚了她一通,道:“你都吃了人家的糖了,就别再赶他了。伤好了他自然会走。没有谁愿意跟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义庄的。”阿箐还要劝,薛洋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你们在说我吗?”他竟然又从床上下来了。阿箐道:“谁说你了?臭美!”拿起竹竿一路敲进门,然后躲到窗下,继续偷听。义庄外,晓星尘道:“你伤没好,一直不听话走动,可以吗?”薛洋道:“多走动才好得快,何况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这种程度的伤我习惯了,我是被人打大的。”他口才不错,很会说俏皮话,风趣里带点放肆的市井气,几句下来,晓星尘就被他逗笑了。两人谈得很是愉快,阿箐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仔细分辨,似乎是在恨恨地道“我打死你个坏东西”。薛洋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受这么重的伤,狼狈逃命,也有晓星尘一份功劳在内,双方已不共戴天,现在他心里只怕是恨不得要晓星尘死无全尸七窍流血,却依旧与之谈笑风生。一个活人,竟然能阴险到这种程度。魏无羡伏在窗下,听得阵阵寒意蔓延上心头。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薛洋的恶劣。大概是一月过后,薛洋的伤在晓星尘的精心护理下,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走起路来脚还有点跛,已无大碍。他却没有提离开的事,依旧和这两个人挤在一间义庄里,不知在盘算什么。这日,晓星尘照看阿箐睡下,又要出门去夜猎除魔。忽然,薛洋的声音传来:“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