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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孟瑶这个人。随意行走,路经一座小树林。这树林十分幽僻,刚刚经历了一场偷袭厮杀,战场还未被清理,聂明玦沿路走,沿路都是身穿温氏、金氏和少量其他家族服饰的修士尸体。忽然,前方传来“嗤嗤”的声音。聂明玦把手放到刀柄上,潜了过去。分林拂叶,只见孟瑶站在满地尸堆之中,将一柄长剑从一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胸膛里抽了出来。随即翻转手腕,划了几剑。这剑,不是他自己的剑,剑柄有火焰状铁饰,是温家修士的剑。剑法,也是温氏的剑法。他的神色冷静至极,出手又稳又快,又谨慎,身上连一滴血也没沾到。聂明玦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一句话也没说,刀锋出鞘一寸,发出锐利的声响。听到这个熟悉的出鞘之声,孟瑶一个哆嗦,手里的剑掉了下来,猛地回头,魂魄都要飞了:“……聂宗主?”聂明玦将鞘中的长刀尽数拔了出来。刀光雪亮,刀锋却泛着微微的血红色。魏无羡能感觉到从他那边传来的腾腾怒火、和失望痛恨之情。孟瑶一下子弃了剑,道:“聂宗主、聂宗主!赤锋尊,请您等等,请您等等!听我解释!”聂明玦喝道:“你想解释什么?!”孟瑶连滚带爬扑了过来,道:“我是逼不得已,我是逼不得已啊!”聂明玦怒道:“你有什么逼不得已?!我送你过来的时候,说过什么?!”孟瑶伏跪在他脚边,道:“聂宗主,聂宗主你听我说!我参入兰陵金氏的旗下,这个人是我的上级。他平日里便看不起我,时常百般折辱打骂……”聂明玦道:“所以你就杀了他?”孟瑶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什么折辱我不能忍啊,光是打骂我怎么会忍不了!只是我们每攻下温氏一个据点,我费了千心万苦,他却轻飘飘地说几句话、动几下笔就把这战功划给了他,说与我毫无关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每一次!我向他理论,他根本不在乎。我找旁人,也没有人听我说话。刚才他还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时气昏了头,这才失手了!”惊恐万状之下,他的语速飞快,生怕聂明玦不让他说完就一刀劈了下来,交代事情却依旧条理清晰,且句句强调旁人有多可恨、自己有多无辜。聂明玦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提起来道:“你撒谎!你忍无可忍、一时气昏了头失手?气昏了头的人,动手杀人的时候,会是你刚才那种表情?会故意挑选这个刚刚厮杀过一场隐蔽树林?会特意用温氏的剑、温氏的剑法杀他、伪装成温狗偷袭,好栽赃嫁祸?”孟瑶举手发誓道:“我说的是真的!句句属实!”聂明玦怒道:“就算属实,你也不能下手杀他!战功而已!就那么在意这点虚荣?!”孟瑶道:“战功而已?”他颤声道:“什么叫战功而已?赤锋尊,您知道为了这点战功,我费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大的苦头?!虚荣?没有这点虚荣,我就什么都没有!”聂明玦道:“我看你的心思全部都用到不正之道上面来了!孟瑶,我问你,第一次在山洞边,你是不是故意作那副受欺压的弱态,扮给我看,好让我为你出头?”孟瑶刚想说话,聂明玦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撒谎!”孟瑶一个激灵,把话头吞进了肚子里,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右手五指紧紧抓入土中。半晌,聂明玦慢慢把刀收回了鞘中,道:“我不动你。”孟瑶忽的抬起头,聂明玦又道:“你自己去坦白领罪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怔了半晌,孟瑶道:“……赤锋尊,我不能折在这一步。”聂明玦冷冷地道:“你这一步,走错路了。”孟瑶道:“您这是要我的命。”聂明玦道:“你所说的话如若属实,要不了。去,好好悔过自新。”孟瑶低声道:“……我父亲还没有看到我。”金光善不是没有看到他。只是假装不知道他的存在。最终,在聂明玦的压迫之下,孟瑶还是艰难地说了一个“是”。然而,当天夜里,他就逃跑了。当着面乖乖认错答应了要去领罪,却转眼就逃得不知所踪,聂明玦大概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此大发雷霆。恰逢蓝曦臣也应援前往琅邪助阵,刚来就遇上他暴怒,笑道:“明玦兄好大的火气,孟瑶呢?怎么不来浇熄你的火?”聂明玦道:“不要提这个人!”他对蓝曦臣把孟瑶杀人嫁祸之事说了一遍,原样重复,不添油加醋,也不偷工减料。听完之后,蓝曦臣也怔然了,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聂明玦道:“被我当场抓住,还有什么误会?”蓝曦臣思索片刻,道:“听他的说法,他所杀之人,确实有错,但他确实不该下杀手。非常时期,倒也教人难以判定。不知他现在到哪里去了?”聂明玦压着火气道:“他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他原先对此人有多欣赏器重,现在就有多深恶痛绝,扬言必要让这个jian猾之徒喂他的刀。可是,等他真正抓到了孟瑶的时候,聂明玦这一刀,却砍不下去了。在最后一战中,他直面温若寒,身受重伤。而临危之际,温若寒身后的随侍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寒光横掠,割断了温若寒的喉咙。射日之征就此落幕。孟瑶因在琅邪杀死上级被聂明玦撞破,迫不得已逃离世家。岂料因此,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投入岐山温氏旗下,竟一路顺风顺水,越爬越上,最终因祸得福,传送回无数消息情报,并且成功刺杀了温氏家主,救了聂明玦一命。一战成名。原先打算用这心机之徒的血祭刀的聂明玦,又起了惜才之心。再加上这救命之恩,也只得长叹一声,收敛了锋芒。金麟台上,人来人往,在聂明玦高阔的视野前,不断分开,两侧的人都在向他低头致意,道一声赤锋尊。魏无羡心道:“这排场,要飞天了。这些人对聂明玦都是又怕又敬。怕我的人不少,敬我的人却不多。”这时,射日之征应当已经结束了。兰陵金氏为庆祝,连续开办了数场花宴,邀无数修士和无数家族前往赴宴。金光瑶就站在须弥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