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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平和的时光。主母看着威正帝,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声音平静:“这样的机会还真是难得啊,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了。”威正帝也是感触不已,长长地叹了声气:“那这次可以由你亲手喂朕吗?”主母没有拒绝,点了头后从昊映那里将汤端了过来,走到威正帝身边。她难得这样细致体贴地照顾一个人——怕那碗汤还有些烫,于是用白瓷的勺轻轻搅动着,待它冷却一些。长光站在继后身边,沉默地看着威正帝和主母,眼角的余光同时注意着昊映。昊映低着头,双手藏在宽长的袖子下,脸色却有些发白。长光心里顿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由得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着主母手中的那碗汤。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继后皱着眉,也盯着主母和威正帝,不时往昊映那边瞥上两眼。主母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下,正要往威正帝嘴里送。继后突然出声了:“慢着!”长光的心骤然提了起来,背后有冷汗渗了出来。威正帝疑心甚重,加之身体越来越不好,让他更是对一些事情十分敏感。他稍微退后了些避开那勺汤,看向继后:“怎么?”继后指着昊映问:“你在发什么抖?”长光有些无奈地垂下眼,心道完了。没有想到,继后竟然敏锐到这种地步。昊映沉默着,在三个人的目光注视下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她咬着牙,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主母,然后猛地跪在地上,高呼起来:“饶命!求陛下饶命……”威正帝怔住了,主母也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昊映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发抖:“陛下饶命……那碗汤里……”威正帝看了一眼主母手中的汤,顿时明白了过来,神色立即变得愤怒扭曲起来,然后挥手一把打掉了汤。直到纹着金丝花线的碗砸在地上摔成碎片,溅起的汤水打湿了裙摆,主母的神色都还是怔怔的,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昊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饶命……饶命……是主母吩咐我……吩咐我……”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难以置信,威正帝用发抖的手指着主母,颤颤巍巍道:“你……你给我下了什么……”继后走到昊映面前,一脚将她踹了出去,额头磕在寝宫正中央燃着暖香的铜炉上,顿时出现了一道伤口。昊映爬起来继续跪在地上,顾不得额头血流如注,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求陛下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是……是之前的……醒梦花……”她每说一句话,就将主母往深渊推一步。直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主母完完全全身陷深渊中,再也没有了爬出来的机会。“混账!”威正帝气得脸色铁青,用尽全力瞪着主母,“你竟然、你竟然……”大概是一时气急了,他咳嗽得停不下来,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伏在床边干呕起来。继后连忙走上前去,为他顺了顺气。主母回头看了一眼昊映,忽然就醒悟过来了。“枉我这么信任你,就是你的回报么?”她讽刺地笑着。继后对外面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把主母和这个人一起带下去!御医呢?快来看看陛下!”外面很快就进来了很多人,其中还混着来向长光报信的。“肃大人醒过来了。”长光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场面,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星北流。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昊映和主母,转头对手下吩咐道:“看着点那个医官,还有继后……不能让她留在陛下身边。”说完后,长光便不再理会威正帝这边,径直出门去找醒过来的肃湖卿。☆、冬无寒(一)肃湖卿醒过来后,看到身边阴沉着脸的长光,一个哆嗦后迅速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道:“长光!大公子去追宛扶了!”长光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追他?”肃湖卿坐在地上,痛苦地按着额头,过了一会儿才说:“……皇帝让我带给你一份圣旨,我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没想到,沉如瑜在争夺这份圣旨。宛扶本来是他派过来的,拿到圣旨后没有交给沉如瑜,自己跑掉了……”长光心里猛地一沉,总觉得自己的意料要成真了。“沉如瑜于是去追那份圣旨了……大公子也跟着……”长光有些烦躁地一把推开肃湖卿,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肃湖卿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星北流现在正置身于怎样的一个处境——他就这样带着几个人去面对沉如瑜,一个想要杀掉他的人,该有多么的危险。他想跟着一起去,但药力还没有过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长光!长光——”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绝望,长光终于停住了脚步。肃湖卿用有些哽咽的声音道:“……对不起……”长光翻身上马,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不必说这种话,如果他有事,我不会原谅你。”·郡公府外,所剩不多的属卫手持武器守卫着,与沉如瑜的人对峙着。虽然星北流那边的人不多,但由于沉如瑜带来的人也不算多,所以如果真的硬碰硬,谁也占不了优势。沉如瑜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自己的手下过来,等着他们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带过来,就算星北流能够稳得住,宛扶也忍不住。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在宛扶心里的地位。可是等了一会儿,手下的人过来了,却没有带来女人的尸体。“被——烧了——?”沉如瑜听到汇报,顿时暴跳如雷,“这怎么可能?”手下的人唯唯诺诺不敢答话,沉如瑜气得想要杀人,这时候郡公府大门打开了,星北流带着两个人镇定自若地走了出来。沉如瑜眼前一亮,也懒得管那个女人了,推开手下走上前去:“你还敢出来?趁着还能缩在家里,暂且活一阵子吧。这里都被我包围了,你觉得,你还能跑得出去?”星北流出门后便停住脚步,看着沉如瑜在离自己有些远的地方说话,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跑不掉?”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笑意,摇摇头道,“我遇到过很多次危难,可是你知道吗?我最后都活下来了。”沉如瑜愣了一下,猖狂地大笑起来:“灾厄血脉?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的人?可把你行的……”星北流神色变也没有变。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耿耿于怀,可是一直到现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内心却已经十分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