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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肝胆相照。其实,朕也曾经有过一个朋友,比你们的缘分还要深厚,我们是总角之交,过命,可托孤,亦可托妻。他棋艺精湛,与朕对弈,从来互不相让,不像你,走一步,总要思前想后。落子的时候都在揣摩,不想输,可也不能赢。想让朕,也要费尽心机,捉摸着,不能让朕看出来。所以左右为难。”楚楚站起来,跪下叩头,“臣自当以陛下挚友为楷模,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皇上亲自搀起来楚蔷生,却说,“你永远不可能是朕的朋友。朕与你只有君臣之义,并无朋友手足之情。你是科甲正途出身的庶吉士,是国之栋梁,与朕,却无私交。”楚蔷生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皇上说,“朕,今日找你来,有国事托付。蔷生,你出身清流,可为托国重臣。”楚楚赶忙说,“陛下,臣何德何能,当不起主子这句话的。”皇上笑道,“如果你能尽心竭力辅佐皇七子越筝,成就不世功业,那么,这句话,你就当得起。”楚楚一惊,眼中似乎泛起惊涛骇浪,“七殿下?”啪……皇上手中的天珠相碰,他拨动了一颗念珠,说,“蔷生,你熟读史书,自然知道,诸葛武侯在昭烈帝玄德驾下不过是一介谋士,而在后主刘禅治下,可以列土封疆,成就不世功业。蔷生有枢机宰辅的手腕,也有治世名臣的才具,不想成就伟烈丰功,千秋万代之后,入凌烟阁名臣榜,受万世供奉?”皇上……这是离间太子与楚蔷生。他太了解楚蔷生了。楚蔷生是一匹饿狼,他可不吃素,张嘴就要见血的,而皇上抛出的,却是一千头,一万头肥羊,够他子孙后代吃一万年的。皇上,算你狠。第219章我胸口像是被人用大石凶狠狠的捶了一遍,赶忙回到木桌旁边,想要端茶碗,却感觉到手指又开始发抖,这个时候李芳进来了,他说,“主子让您过去。”我跟着他,从前面的花园走石子路,转向水榭楼台。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只有皇上一个人在那,看着棋盘,手指却在拨弄佛珠,楚蔷生早已经离开了。皇上看着我,我连忙低头,依足了规矩下跪,说道,“草民是来谢恩的,草民……”没等我说完,他就说,“起来吧。李芳,给他端碗粥过来,要热,要甜,这一晌天,朕看他是什么都没吃,也吃不下。”“是。”李芳应声离开。我垂手站在一旁。皇上说,“你来看看这局棋,有什么想法?”我伸脖子看了一眼,只觉得棋盘上黑乎乎,白茫茫的一片,双方势力犬牙交错,看着眼晕。我低头说,“不知道,看不明白。”他笑着说,“蔷生的围棋打的很好,比你强。当初朕让他做你的侍读学士的时候,原本想让他依照自己的性子好好磨练你,谁想到,你还是那么不争气,每天不读书,就知道吃,反而把他给带坏了。”我想说什么,他一拦,自己拨弄佛珠站起来,走到亭子旁边,看着水底的游鱼,说,“刚才朕和他说过的话,你都听见了?”我一愣,随即缓慢点头,口中说,“是。”皇上说,“你自小眼睛不好,一到晚上就看不清楚东西,不过耳朵一直都很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也能见识到别人见识不到的丑恶。既然听到了,朕也不隐瞒。朕的确有意另外册立储君,越筝就不错。论天资,越筝不逊于文湛,论性情,他有一份文湛所没有的宽厚,如果来日他荣登大宝,那么你和羽澜都会好好的活着。”“朕与文湛是一样的人,一旦权柄受制,定然会六亲不认,也许越筝就会……越筝的性命,有一半是悬在你身上,你们即使没有血缘之亲,尚有骨rou之情,多顾念一份,就是他的福气了。”我一直咬住嘴唇,都尝到腥味了,这才说,“皇上,太子,对得起祖宗的基业,何苦轻言废立?”皇上斜睨了我一眼,冷笑道,“皇帝,才称的上废与立,太子,还不配。”我自知失言,连忙要跪,皇上拦我,却说,“起来吧,你是无心之失,朕知道。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还能支撑过几年,等到越筝年岁稍长一些,朝政平稳一些,朕才能安心的去,现在,还不成。”这个时候,面团李芳把米粥端了过来,我神不守舍的吃掉了,从皇宫辞行出来,一直回到家中,还觉得我的耳朵一直嗡嗡作响。府里面安静极了,一个杂人都没有,剩下的全都是尹家的老仆和崔家的人,每个人都各司其责,没关系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听,也不问。我到后花园的侧屋中,殷忘川和尹绮罗正在疗伤。绮罗在小殷的胳膊上插了五十多针,把小殷伤口上的毒全部逼在手掌上,小殷半抬着胳膊,正在运气,他的头顶全是袅袅升起的白烟,而五根手指完全被划破,黑色的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的向下流。突然,小殷一睁眼,他的手指蜷成了兰花状,随即一用力,他手臂上的五十根金针全部喷出,尽数射进青砖墙壁之上,完全没顶,我再看,他手指上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红色,绮罗端着一海碗浓密的药汁给小殷灌入,见他无事,她全身力尽不支,瘫倒于地。我连忙过去搀起来她,送回卧房,让她的贴身小丫鬟给她脱衣服,又用热水擦了身子,换了小衣,让她好好休息。小殷那边,自有人好好收拾。我过去的时候,小殷正歪着躺在床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颜色浅淡的出奇,让他这个人看上去异常冷酷,不似活人。他问,“崔掌柜?”我,“还好,不用担心。”他坐起来,“那就好。这次连累他了,真过意不去。”我,“那我呢,你也把我连累苦了。”“你?”他斜睨了我一眼,“你,你不用连累。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逃不掉。”我叹气,“好吧。既然这么说,那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说实话。”他点头,“我,并没有想去杀太子。唐小榭失踪了,我正在找他,可看到一个人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看着像他转身就追,没想到追到了太子的小行宫。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被小行宫的机关消息打伤,就来到了这里。”“我根本没想杀他。”还没等我们喘口气,只听见院子周围有野鸟惊起,而四周似乎被一个大罩子陡然蒙住,夏夜的鸟虫一起收声,万籁俱静,在这个本应该虫鸣鱼戏,知了叫翻天的暮夏之夜显得分外诡异。半柱香的功夫,只听见院门外,有扣扣的轻巧叩门的声音。有小厮上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