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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人在其中似水滴入海,入眼皆是漫无边际的万里黄沙。花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难免心神激荡,只是却依旧没放缓脚步。再见到人烟已是傍晚。花晋在城门前下了马。他早在龙关时便换了一身塞外人的打扮,又用布巾围了半张脸。城外风沙大,很多赶路人都是他这幅打扮,倒也不扎眼。同样是边城,龙关虽说荒凉了些,至少不破败,和这里一比,好了十万八千里。花晋问了路,牵着马慢慢找。这小城实在不大,半个时辰,花晋停在了一户老旧的门前。这门像是马上就要倒,木板缝隙大的能看见屋子里头。花晋轻轻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年出现在门口,冷淡而警惕的看着他。花晋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已是确定,“赫连素让我来的。”少年闻言脸色一变,盯着花晋的眼神狼崽子一般。“她呢?”“进去说。”少年让开路,花晋进了屋子。屋子里头不大,家具则更是几乎没有,当真家徒四壁。少年关了门点上油灯,而后看向花晋,又问了一遍:“她呢?”花晋坐到椅子上,“你的汉话说的很好。”少年似乎开始不耐烦,“她让你来干嘛?”“你jiejie让我把这个给你。”花晋拿出个镯子放到桌上。那少年看见镯子,当场脸色大变,咬着牙眼睛通红,哑着声说:“她呢?图朵人在哪儿?”“赫连穆……”“别叫我赫连穆!我叫尤桓!”尤桓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她……怎么了?”花晋叹了口气。尤桓渐渐平静下来,凶狠的盯着花晋,拳头攥紧。“她死了。”尤桓说,“我知道了。”岳城“她怎么死的?”尤桓满眼通红却不肯掉泪,表情也越发凶狠起来,看着花晋像是看着仇人,倔的如同狼崽。花晋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不忍:“阿素出事时我并不在……”“那个汉人呢?”尤桓揉了把脸,冷笑道,“她当时为了那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那个人呢?也死了吗?”花晋说:“是。”这下尤桓沉默了很长时间。“你jiejie一直很愧疚。”花晋环视四周,“你一个人住?”尤桓把镯子拿起攥在手心,抬眼看他。花晋说:“这么多年,你……”他话没说完,但尤桓明白他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爹娘早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现在图朵也死了。行,都不要我。”尤桓将镯子仔细的装起来,而后说,“你是图朵的朋友?”花晋没做声,尤桓便继续道:“东西我收了,你走吧。”“那你?”“我?”尤桓莫名其妙,“我怎么了?”“你还留在这里?”尤桓说:“这是我家,我不在这还去哪儿?”“和我回去。”花晋说,“你jiejie让我照顾你。”“不需要。”尤桓冷笑,“我不需要别人来管我。”“你今年多大?十五?十六?”花晋说,“别置气。”尤桓一把将桌上的油灯掀了,整个屋子顿时陷入黑暗,只有两人的眼睛格外的亮。“我要是一个人活不下去,早在几年前就跟着我爹娘一起死了,还能等着你今天来?”尤桓直接往地上一坐,掀起眼皮,“你走吧。”花晋道:“我大老远的过来,你就这么想赶我走?”“不走还想怎样?”尤桓眼睛一扫,“我穷,养不了你。”花晋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气笑了。他站起来:“没让你养。我出去买点东西,你留在家里。”尤桓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自来熟。自己的态度这么明显,他竟然还自说自话要留下来。他蹭的一下窜起来:“你听不懂人话?”花晋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我让你走。”尤桓说,“滚回你的大梁去,我恨你们汉人。”“脾气这么大?”花晋的笑容收敛起来,目光沉沉的看向尤桓。尤桓对上花晋的眼睛,莫名横不起来,一口气哽在心口,像是有火在烧。花晋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道:“听话。”尤桓憋得只想打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偏在花晋面前不敢放肆。他喘了几口粗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记得赔我盏油灯。”花晋看向他。尤桓将桌子使劲一推,回瞪回去,恶狠狠的说:“看什么,你惹我生气我才砸了的!”“行。”花晋终于出门,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孩子。”回应花晋的是“砰”的一下巨大的摔门声。-从京城出发,胡樾三人先向东南,打算从沚河顺流而下。第三天,岳城。江崇逍慢悠悠的骑马开路,花樊和胡樾呆在胡家的马车里,赵武坐在外头驾车,朔舟和弗墨则单独在后头的那辆马车上。此时正是半下午,阳光正好,江崇逍敲了敲马车,胡樾掀起帘子。“到了岳城,我们先休整一天,后天再走。”江崇逍说,“反正也不急。”胡樾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考虑到花樊的身体,自然对江崇逍这个提议没有异议。岳城紧靠沚河,航运发达,商业的发展也很是不错,虽不如京城大气,倒也富庶繁荣。几人一入城就先去找住所。他们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江崇逍问了路边商贩,便带他们直奔岳城最大的客栈邀月楼。邀月楼在沚河岸边,从楼中窗边向外远眺,宽广河面尽收眼底,美景美酒加美食,若是有需要,甚至美人也无不可,当真是享受。刚踏进邀月楼,立刻便有人迎过来热情招待。弗墨朔舟去安排行李,赵武跟着店里小二安顿马车,剩下江崇逍花樊和胡樾由人带着上了二楼雅间。那小二在邀月楼做工,迎来送往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们三人虽打扮的低调,但举手投足间一看就知非富即贵。小二不敢怠慢,将三人请上坐位后赶紧上茶,又细细的介绍了邀月楼的特色菜式供他们挑选。江崇逍无所谓,花樊又不吭声,最后还是胡樾拍板,估摸着大家的口味定下一桌。胡樾想了想,吩咐了小二几句,那小二立刻笑着应下,等赵武弗墨和朔舟做完事后将几人安排在楼下大厅。邀月楼厨子的手艺十分了得,胡樾吃的心满意足,结束后也不打算多逛,揉揉肚子就上楼进房间。他们几人自然都是上房,胡樾挑了最里头的一间,花樊住在他左手边,另一侧则是江崇逍。“我先进去了。早些休息,睡不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