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感到一股子名为绝望的东西油然而生。他突然想起陈婉娩当日凄惶的深情。他不要,那样真是难看,於是为了避免那样的情状,他只能笑容更甚。眉眼里似笑似哭,欲醉欲醒。呵呵。原来他自认聪明,终是败在了同一类人手中。多年前啊,他眼前的男人告诉他,美人如衣,穿了也不过穿了,常换常新,只有权利和金钱,才是一切。现在看来,那人必定也是这麽想的。他们不是一路货色,一开始就不是。从他的放肆的笑容和冷酷的手段,他早该知道卓译不是那样的人。那些脆弱,那些彷徨,不过是为了俘虏他的一些小把戏。费劲心机的想让他无路可退,李无意想的真是周到,不但人财两失,还惹上一身官司。的确是他会玩的手段。卓译也不过是个在利益面前做了正确选择的男人。他没错,真的没错...他不过是选择了利益,抛弃了合作夥伴......真的,仅此而已。李唯站了起来,"好久没见了,是该叙叙旧了。我们走吧......"男人的笑意味深长,眉眼间竟与李唯有几分相似,随手一招,身後的青年毕恭毕敬的上前,扔下一些钱在桌子上。转身离开。李唯在最後看了一眼卓译,唇边的笑从未离去,荡漾而开,虚虚实实。他步调懒散的跟在男人身後,在旁人的簇拥下离开那咖啡店。卓译拿起桌子上无人问津的文件,看著那杯早就冷了的咖啡,苦笑。跪著哭,混合著花洒里的水,好象快要溺死了。李无意在玩弄他。或者直白的说,在干他搞他折磨他。他的头发被扯著,仰起脸,水顺著他的脖子细细流下。干他的人叫李无意,符合你我的猜想,的确是近亲相jian。李唯对於近亲不近亲根本不在意,他一向如此,他在意的,只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李无意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和所有豪门里出生的名门子弟一样有根深蒂固的毛病。他的病就是他──李唯。他对李唯的所做的一切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了。他爱护他,照顾他,让李唯信任他,然後在最美好的时候拆穿这一些,告诉李唯他骗他了,最後糟蹋他,蹂躏他,折磨他,禁锢他。听来也不过是个俗套故事。可是这些俗套的细枝末节,都是李唯的痛。这一身糜烂的伤口,都是来自於李无意。就连这唇边不三不四的笑容,也和他有几分相似。是悲哀也是可笑,最後都升华成了宿命。难道要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才能祈祷眼前的人放过他麽?一晃近十年,怎麽眼前的人还那麽坚持?身後的人死命拽著他的头发,轻笑著问,"Vail,怎麽不哭了?"他也只能继续笑。换来的,却是一记耳光。"啪!"打在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合著那冰冷的水。浑身发抖。"Vail,你变了......"李无意抱著李唯赤裸的身体,衬衫沾湿著摩擦在他冰凉的肌肤上,起起伏伏。李唯的感官神经正一点一点被唤醒,随著那一点一点的折磨开始侵蚀他的心。"...啊......"叫喊著,紧扒著浴缸的边缘,挣扎。在痛苦之间沈浮。曾经,李唯也天真过。在李无意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记忆里他的母亲,是个漂亮到让人难以忘怀的美人,她不爱笑,喜欢整天看著窗户发呆。他不能说话,不能亲昵的称呼自己的母亲。因为他是杂种。表兄弟之间,总是亲切的称呼他为杂种。他的母亲,李家远近驰名的千金美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力气失踪过一次,李家出动了一切关系,动用了警察,也没能找到她。一个月,两个月,她一点迹象也没有,只是失踪了。李夫人伤心欲绝,李先生也早就放弃了寻找爱女的希望。豪门的小姐,遭遇失踪以後,结果大概就只有一个了──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是第六个月的时候,李千金一脸苍白的裹著一件过大的衣服,出现在了自己家的门口。她的眼神呆滞,神情木然,只是直直望著眼前的房子。开门的人看见了自己家的小姐回来了,欣喜若狂的迎了进来。他们高兴的看著自己的女儿,一点也没有发现那宽大衣服下的异样。直到李夫人抱住女儿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对。"斯言,你的肚子怎麽了!"她的声音尖锐,刺穿了在场的所有人。李斯言怀孕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李夫人和李先生这才发现自己女儿的情况。她痴痴呆呆,回家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伤心过後就是解决办法,秘密的请了医生,医生看了看李小姐的样子,叹气,"没办法了,六个月了,不能做手术了。"又瞥了一眼木讷的李小姐,"我建议你们先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哪来的,就好象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底下人纷纷猜测,有说李小姐和人私奔被玩弄後抛弃,有说李小姐遭遇不测遇到了恶人,更力气的,竟然说是李家近亲luanlun的产物。总之,是可笑而悲哀的。而那个被猜测的野种,就是李唯。他的出生,是被厌恶的,是迫不得已,是李家的羞耻。他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妥善处理"掉,而是作为了一个羞耻存在於李家。小舅舅说,如果不是你的母亲哭喊著把你留下,你也许早就沈海了。所以李唯从来没有憎恨自己的母亲,因为没有她的话,她早就不存在了。即使她的母亲总是眼睁睁看著他被欺负,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总是对著他大喊大叫又打又妈。小舅舅说,Vail,你哭的时候,我都想哭了。那年他十二岁,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一切,例如打骂,鄙视,和责罚。他习惯用最差的东西,习惯被学校的那些人欺负,也习惯在黑夜里被母亲突然的扼住脖子,几尽窒息。李唯是记得的,关於他母亲的死。她的精神状态就像一个潜伏多年的炸弹一般,在积累足够多的火药之後爆炸。是割动脉死的,蔓延而开的血,从惨白的浴缸里蔓延开,流到浴室之外的地板上。李唯习惯性的在每天放学後走到母亲的房间,看她发呆或者发疯。他轻声的推门而入,然後看到了地板上粉色的水迹,於是他顺著水迹寻到了浴室。在那里,躺著他母亲的尸体。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粘在了身上,还有浴缸里漫溢的水混合著鲜血的味道。她的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皮rou翻裂。不远处,正是一把刀子,小小的,随处可见的切割牛rou的餐刀。他的母亲,就是用这把刀子,划开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也许有点钝,不要紧,用力的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