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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脸色越来越不好,上辈子也是类似于这样一条公路,他们的车子刹车被剪断,直直地从护栏上撞过去,粉身碎骨。前世的回忆在他脑子里翻天覆地的搅来搅去,让他指尖越来越冰凉。“去哪儿?”半晌,谢拾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问道。“医院。”沈旬不耐烦道。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颗粒砸在车窗前,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几秒之后车窗就完全模糊不清,看不清前路。谢拾看了一眼沈旬,发现他完全没有要开雨刷的意思,前路蜿蜒盘旋,暗沉沉一片,谢拾越来越心悸,有一种两个人正要同归于尽、共赴黄泉的错觉。他忍不住伸手开了雨刷。沈旬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将手缩了回来,沈旬瞥见他的脸色,皱了皱眉,将车灯打开,速度放慢下来。“怕死?”沈旬讥嘲道。谢拾一头雾水地看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怕死。”但更怕和你一起死。谢拾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但不想和你一起死。”沈旬:“……”沈旬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百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谁稀罕!”谢拾:“……”他反应过来立刻觉得两个人这是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争相恐后的去死,太不吉利了。既然谢拾称病,虽然不至于真去医院沾一趟晦气,但挂点滴至少得一晚,为了不露马脚,他们只能在山下呆一晚再回去,对此沈旬一句话没说,但他的脸色已经反映了他的心情。作者有话要说: 谢拾:心好累……沈旬:我更累……窝:我最累……☆、第二十二章:仇恨与死亡车子在路上全力飞驰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全黑,两个人在山脚的镇上的简陋旅馆开了两间房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谢拾一起来敲沈旬的房门,就发现对方不见了,他匆忙套上外套,跑下楼,在这里打的上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沈旬真的脾气上来了把他扔这儿,那他就是有四条腿也走不回去!“怕我跑了?”沈旬迎面走上来,扯住差点刹不住车的谢拾。“你去哪儿了?”谢拾匆忙问。沈旬嘴角一撇,一包药用塑料袋包着被丢到谢拾怀里,各种牌子的感冒药都有。沈旬往房间里走,轻飘飘地丢出两个字:“道具。”谢拾:“……”谢拾匆匆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收一收,站在沈旬房门前徘徊,接下来七天之行必定是逃不过了,要是早知道沈旬会参加这个节目,即使是被认为耍大牌,早在一开始他也会直接拒绝。不管怎样,两个人在这几天至少要维持表面的平和,否则舆论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浪,但……他不确定沈旬是否会忍受得了。谢拾在附近的小店买了早餐,用餐盘摆好,推门进去。沈旬正抱臂站在窗前,听见响声回过头,烟在他指尖红光闪烁,升腾起白色的雾。“你吸烟?”谢拾眉头拧起。沈旬眼睛扫过他,又转过头去,吐出一口烟,“关你什么事?”谢拾蹙眉,不想一早上就和他争吵,默默地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沈旬即使是背影,给人的感觉仿佛也是冰冷的,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灰蒙蒙的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迷蒙又晦涩的光。谢拾想起来小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墙上刻上身高,有时候为身高这件事就可以吵上半天。读小学时,谢拾比沈旬高一点,沈旬微胖,没有谢拾受女生喜欢,被别人喊胖子不哭也不吵,皱着一张小脸捡起石头就往说他坏话的人身上砸。后来他励志要超过谢拾,天天打篮球,初一的时候身高超过了谢拾,后来就一直比谢拾高出半个头,长得帅,人又酷,给他送情书的女孩子远远超过了喜欢谢拾的,可沈旬永远板着一张脸,对女生爱理不理。他脾气不好,永远是谢拾在中间充当和事老。可是那时候,沈旬对谢拾无疑是例外的,他会攒下零花钱给谢拾买他渴望很久的汽车模型,也会在高年级的混混面前护住谢拾,他们是好朋友,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可惜,如今,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坚不可摧的铁栅栏,无论谢拾多么努力,都只能待在栅栏的这一头,中间是不可消弭的鸿沟。谢拾顿时有些灰心。他想过被沈旬打得鼻青脸肿,或者是骨折重伤,被送进医院,也想过干脆被沈旬捅一刀子,以命偿命好了,可就是没想过,沈旬会这样待他如同陌生人。不恨、不怨,只是不屑,不理会。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开两个人的心结。或许,那是一个死结,根本没有解法。“还不滚出去?你要呆多久?”不知什么时候,沈旬已经侧过身来瞪着他,语气不善。谢拾反应过来,端起餐盘递到他眼皮底下,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没吃早饭吧,我买了白米粥,荷包蛋,豆浆和……”“你又要干什么?”沈旬烦不胜烦,将烟头摁灭在窗台上,“趁着我好好说话之前,赶紧带着你的东西出去,烦死了。”谢拾神色不变,继续说完:“还有油条、面包和酸奶,选择很多,看你想吃什么?好像有点冷了……外面有家店,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我们一起去?”沈旬盯着他,非常想敲开眼前这个人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自己三番五次地让他滚,他都能做到若无其事。无视沈旬的冷意,谢拾继续道:“我记得你以前喜欢桐城北市的那家豆浆铺子,什么时候……”他顿了顿,心一横,把含在嘴里的话说了出来:“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回去……”“回去?”沈旬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下。“回哪儿去?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了!”沈旬拳头不自觉握起,又松开,他扭过头,不再看谢拾,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衣服来,丢进行李箱。“滚开。”沈旬手腕一翻,行李箱在地上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绕过谢拾,他大步往门口走去。谢拾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执拗地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得听我说完。”沈旬终于发怒,他大力拍开谢拾的手,将行李箱往旁边一丢,发出“砰”地一声响,他回过头粗暴地扯开衣领,直直地盯着谢拾:“没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我好欺负吗?!还是你觉得我可以轻易地把当年的事情忘掉,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他拼命想要忘掉那些惨痛的记忆,谢拾却三番五次在他面前提起!就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