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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在!”冷玉应答。“其实,你不必心死!”东皇环视圣山外的茫茫雪原,眼中一片清亮,“任何的等待,都有它的意义。你不要忘了,魔郎修的是沧海禁术。仙魔三生诀,便是仙尊在世也未必能尽其妙。”“嗯?”冷玉身子一震,“师伯,你是说神郎没死?”“其实,我不知道!”东皇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但是,仙、魔、凡三世苦修可直通尊者之路,沧海禁术不是那么好修的。魔郎执念未了,应该不会死吧!”“可是,那道魂?”冷玉问。“造化万千!你何必着相?”东皇道。那一刻,冷玉似被醍醐灌顶,愣愣地站着。她的眼中,似有欲燃的光。“冷玉,等待吧!师伯等了十万年,都不曾悔。你又何必心死绝望?”东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莫有一日,青衣归来,你却不在!错过,才是遗恨!”东皇的话回荡在圣山之巅,回荡在冷玉耳畔。冷玉矗立良久,温然一笑。天洲,柳镇。柳镇三十五年,腊月。再过几日,便是年关。这一年的柳镇尤其冷。常常,北风呼啸雪卷高天。王家,东厢。王雪病了,是风寒。镇上的柳郎中,给王雪抓了药。两三天了,虽然见好可还不彻底。此时,王青正在炉火上给王雪熬药,满屋子的药香味。“姐,你感觉好点没?”王青一边从砂锅里往外倒药一边说。“好多了!”王雪的脸色不太好,躺在床上声音还是有些虚弱。“我感觉也该快了。柳郎中说一般的风寒,三天就差不多了好了。药没了,一会儿我再去抓两副。”王青把药碗端了过来。“你今天不用帮爹做棺吗?”王雪接过药碗,喝了一口直咧嘴,但最后还是忍着喝了。咳咳咳——咳咳——然后,王雪又咳了数声。“青庄的棺就差上漆了。爹说先不用我了。”王青穿上了外衣,“姐,我先去了。晚上,柳向哥还会来陪你说话的。”“嗯!”王雪应了一声。王青出门,王雪竟然又开始咳了起来。西厢。外屋中间停着一口棺,阿木正在给那棺材上漆。这才是阿木今年做的第二口棺材,乃是青庄的一位老人的。内屋,沈烟正在收拾屋子,整理年关的东西。年终岁末,总是比较忙的时候。“唉!”阿木上好了一面的漆,直起腰自己捶了捶。“累了,就歇一会儿吧!”沈烟在里屋道。“无妨,今儿就完事了!”阿木叹了口气道,“我还想去陪陪雪丫头呢!怎么就风寒了,一定是那天去雪熊家冻着了!”“一个风寒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看你天天唉声叹气的,你还能替她生病不成?”沈烟道。“嘿嘿!我要是能替,我就替雪丫头!”阿木索性放下漆桶,“不行,我还得去看一眼。要不总惦记是个事儿。”说着,阿木不等沈烟说什么,直接出了房门。其实,半个时辰前阿木刚去过。唉!沈烟看着阿木出了门,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王寒,你这么疼雪丫头。你的劫怕是真的来了!”沈烟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一根白发竟然随之而落。沈烟一声长长的叹息。生老病死。缘起,缘灭。凡的世界,因果早已注定。第一千零三十九章人非草木!可,我要的是王寒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命运,也许真的就是一场梦幻。一起一落,一生一灭。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光阴里荣枯,恰似凡之柳镇的一切。柳镇三十七年,初春。谁也不会想到,王雪的一场风寒,竟然迁延了一年有余。那最后竟是一种谁也看不好的怪病。外在看,就是风寒之症。可是,怎么用药也不好。王雪的咳却是日渐加重,甚至王家人都习惯了王雪的咳嗽声。柳镇、白庄、青庄的三位郎中都被阿木请来过。不同的方子,不同的药材,不知用了多少。可是,最多好转两三天,然后便是每况愈下。王雪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东厢内,王雪半倚在床上,沈烟正在帮其梳头。王雪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光泽,而且变得极为惨白。双目之中,虽有些光彩,但是早已不能和当初相比。浑身乏力,咳嗽不止。这一年来,王雪备受折磨,早已憔悴不堪。因为王雪的病,她和柳向的婚期只能延后。“娘,我还会好吗?”王雪的声音很轻。其实,同样的话,她问过沈烟很多遍了。“会的!雪丫头。”沈烟轻轻地梳着王雪的长发,重复着很多次的回答,“风寒而已,也许过了这个春天,你就好了。”“娘,我都病了一年多了!”王雪侧了身不再让沈烟给其梳头,而是顺势伏在了沈烟的怀里,“娘,我害怕!”“傻丫头,怕什么?”沈烟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打王雪的身子。“我怕死!”王雪眼中滚下泪来。“怎么会?”沈烟强笑道,“你才多大?你爹没有你们的时候,病得比你严重多了。你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是人,就会生病的。”“真的吗?”王雪不信,“娘,你就从来没生过病?”“娘还能骗你!不信,等你爹送棺回来,你问问他。”沈烟哄着道。“嗯!”王雪点头,“爹,最好了!”“娘不好?”沈烟玩笑道。“不是。爹娘都好!”王雪终于笑了笑。然后,她便感觉乏了,轻轻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在沈烟的怀里睡着了。王雪的身子极弱。沈烟轻轻地拍着王雪,嘴里哼着小调。那一刻,似乎回到了王雪小的时候。而如今,沈烟的两鬓已然见了不少白发。“二十年了!”沈烟含着笑,自言自语。可是,不由自主地,沈烟的眼中落下了泪。黄昏时,阿木和王青回来了。两个人,一脸的疲惫。王雪有病的一年多,阿木老得似乎快了些。照例,阿木先去王雪的房里看丫头,说了一会话。西厢。沈烟做好了饭菜,王青盛了一些,然后去东厢陪着jiejie王雪一起吃。阿木、沈烟老两口则在西厢。“吃呀!”沈烟给阿木夹菜。“嗯!”阿木应着,可是却根本不动筷。这样的情况常有,一年多来王雪的病成了压在阿木心头的大石。“雪丫头的病,明儿我再去找青庄的郎中来看看。上次,他不是说还有一个方子吗?或许能成。”阿木道。“行!你先吃饭。”沈烟宽慰道,“雪丫头年纪小,没事。你可别把身子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