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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还赐了百合汤,如果没记错的话,昔年国昭仪初次侍寝时,皇上也赐了百合汤沐浴罢?现下我又请你在此赏花闲聊许久,你我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眼里,还真是扑朔迷离。”她盯着掌中紫色的辛夷花瓣,似是惋惜道:“本来是好好的玉兰花,奈何染了旁的杂色,只得叫做辛夷花。虽然王维赞它‘木末芙蓉(1)’,但终究不如白玉兰纯净清雅。”慧贵嫔蓦地站起身来,冷声道:“盈姬获宠乃是早晚的事,你故作姿态果然是为了引我入瓮。当年我获宠有孕皆是国昭仪相助,我周月菡虽然并非善类,却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事。她若疑我,当初便不会助我。郭淑仪,你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她说罢转身便要离开,身形绝决。燕屏坐在石凳上,岿然不动,只是轻笑一声:“绝不忘恩负义么?本宫与滟贵妃,也都是永乐帝姬的恩人呢……”慧贵嫔脚步顿了顿,却仍不回头地去了。丹青看着慧贵嫔远远去了,这才进了亭子,只见燕屏软软地倚在石桌上,眉心微微蹙起,似是痛苦的样子。于是连忙上半扶起她,探了探脉搏,急道:“娘娘怎么脉搏跳得这样快?奴婢叫人去请太医来,扶您回去吧?”燕屏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别声张,叫人偷偷去太医院请王若诚王太医来,切莫惊动旁人。”丹青连连答应着,叫来品棋嘱咐一番让她立刻去了,这才扶着燕屏慢慢起身。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了T.T……今天就更这点儿~☆、九、郭燕屏(2)太医王若诚来得极快,才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仪澜殿的仪门口。丹青迎上去正要说话,却发现这太医并非一人前来,他跟着的轿辇里正缓步步下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滟贵妃。她有些吃惊,扫了一眼一边跟着的品棋,便连忙上去请安:“请贵妃娘娘的安,娘娘万福金安。”滟贵妃不疾不徐地搭着璇玑的手下了轿,道:“沈尚仪如今已是一宫掌事,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慌什么?本宫正要来瞧瞧郭淑仪,恰巧王太医在,便也请他来为郭淑仪请平安脉。怎么沈尚仪你的意思是不欢迎本宫么?”丹青有些惊愕,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是奴婢愚钝,耳聋眼瞎的,冲撞了娘娘。请贵妃娘娘责罚。”滟贵妃在她一旁站定了,从眼尾斜斜扫她一眼,道:“罚是要罚的,只是本宫现下没工夫和你理论。”她樱口微张,极轻蔑地吐出一句:“去吧!既是耳聋眼瞎的,便别在本宫眼前碍事。”丹青不敢吃惊,只是拼命忍着眼中屈辱的泪水,道一声“是”,便起身退至一边。只听那边璇玑扶着滟贵妃,轻笑道:“哎,这偌大的仪澜殿,怎地连个识路的也没有么?”一边品棋这才想起似的应一声,上前道:“是,娘娘请随奴婢来。”滟贵妃吩咐王若诚在正殿候着,自己进了寝殿。她一拉开燕屏床前的纱帘,便吃了一惊。只见郭淑仪面色铁青,那青色就连上好的胭脂也盖不住,描画精细的长眉蜷成一团,脖颈上简直能看见隐隐的青筋。滟贵妃伸手进绣被里探了探被褥,只觉得汗湿了一片,拿出来一看,好在没有见红,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她直起身道:“去请王太医进来。”一时王若诚跟着品棋进了寝殿,隔着纱帘搭上燕屏伸出的一只手臂,沉思半晌,又换了另一只手臂,许久才起身道一声:“得罪了。”宫人上前将纱帘拉开一条小缝,露出燕屏痛苦的脸颊,王若诚移灯过来看了看,方点点头,打了个千儿出了寝殿。滟贵妃上前道:“怎么样?没有事吧?”王若诚恭敬地又行了礼,弯腰在一边小桌上写了方子,道:“淑仪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自怀孕以来常常忧虑多思,不利于养胎啊!加之今日受了凉风,这才病倒了。”滟贵妃眉尾轻挑,道:“忧虑多思?她刚一怀孕就晋了淑仪,吃穿用度皆是挑了最好的给她,皇上也日日都来看她的,她有什么可忧虑的?”王若诚直起身子,沉吟片刻,不卑不亢道:“微臣不知郭淑仪究竟有什么可忧虑,只是从往日请平安脉的脉象看,淑仪娘娘似乎从刚怀孕起便从未放下过心中的重担。贵妃娘娘您也许以为锦衣玉食、分位荣宠能使人愉快,但似乎,淑仪娘娘并不这样想。”滟贵妃柳眉倒立,喝道:“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宫贪慕虚荣,郭淑仪是淡泊名利了?”王若诚恭恭敬敬行了个拱手礼,道:“微臣不敢,也并不这样认为。只是微臣既然受娘娘的荫庇能坐上太医院左院判的位置,便要事事为娘娘筹谋,直言上谏。所以娘娘即便不愿意听,不爱听,微臣也不得不说。”滟贵妃面色和缓了些,道:“你且说说,若是有理,本宫自然不是不通事理之人。”王若诚道:“娘娘请谨记一句话:欲速则不达。郭淑仪是娘娘心腹,自然懂得思娘娘所想,急娘娘所急。娘娘您想要的、要做的,郭淑仪都想先替您做到、做好,是以郭淑仪的忧虑,绝不是一朝一夕的荣宠和虚荣能缓解的。”顿一顿,又道:“相对的,娘娘若真想让郭淑仪平安生下皇子,就必须先使她心安才行。”滟贵妃听了半晌无语,许久,才淡淡一笑:“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王太医比旁人都要看的通透,也敢于和本宫说这样的话。你的话我明白,既然如此,本宫便把郭淑仪和小皇子的平安嘱托给你了。”王若诚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地松了一口气,道:“微臣绝不辜负娘娘嘱托。”滟贵妃点点头道:“芮琳送一送王太医。”丹青本来一直站在殿外不敢进来,直到王若诚出了正殿才迎上去:“大人留步,我们娘娘……”王若诚含笑点一点头,打断道:“姑姑不必担心,只要照着方子按时吃药,日日不能错了时辰,再加上清心静养,便无大碍了。只是切记一点,定要‘清心’、‘静’才行。”丹青听了眉心微微一动,道:“大人费心了。”王若诚又压低声音道:“今日你们宫里的宫人来找我时,我正好在漓蕴殿请平安脉,贵妃娘娘听说郭淑仪不好,心里也着急,便叫我跟着一同过来了。她心里挂着你们娘娘,言语上急躁些,也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姑姑你体谅就是,要是叫淑仪知道了,少不得替你不平,或是恼了贵妃伤了和气,便又是一层烦恼罢了。”丹青低头轻声道:“大人放心,奴婢省得。”王若诚赞许地笑笑,打了个千儿,这才跟着夕尘去了。只要是为了你,我受些委屈又有何妨。人人皆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主仆之情,母子情分,都是剪不断的缘。这厢燕屏在里头幽幽转醒,“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便唤丹青要吃茶。品棋连忙倒了杯温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