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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靴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呼吸声也开始出现,渐渐的感受到了背后有温度,然后一双手用力的从背后将我抱住,他的指尖在我手心里摩挲。逃吗?当然不逃,也没必要,就当我刚才没那个念头,按照我做好的打算,的确应该是这样发展的,虽然脑子里构想了一次,但突然面对时,心中的鼓声擂动,耳朵也开始发烫,我想用手摸摸耳朵降温,可却被他擒制住动弹不得。手心里他指尖的薄茧硌得我微微发痒,脖子旁他温热的呼吸让这种痒意放大。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努力的听着远处鱼尾扇动的声音,可我发现越是认真的听,脑子里就越发充斥他克制的呼吸声。我听见他抬头,在我耳边说:“你要去哪?你想回去哪?”我老实答道:“回去睡觉。”他声音低下来:“不许回去,我这里也能睡。”我料想他是疯了,不然要是我睡在这里,明天起来,有多少人要把则夷上神断袖这事摆在明面上讲,保不齐就惊动三清六御,我就要没面子的被赶回去了。可我无法反驳,我觉得他越抱越紧,听着门缝外夜风时不时传来的低吟,脑子里虽然觉得呆在这不妥,可是我觉得我其实也是想呆在这的。突然脚下一空,我一下子被他腾空抱起,我紧张的一阵惊呼,攥着他肩膀上的衣服,喊道:“你做什么?!”他闷声回道:“睡觉。”啊,睡觉你和我商量一下啊一下子抱起来我差点把脖子扭了。我气歪歪的掐他一把,他闷哼一声,把我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来,依旧是双手揽着我的腰。我们俩就这么躺在床上僵持着,他终于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喜欢到处奔跑,不喜欢这样的牢笼,可我没办法,如果你真的跑了,我该怎么上天入地的去找呢?”他说着把手放在我脑后,缓慢的向我挪动过来,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缩在两人之间。这个姿势和先前在噬魂瓶内如此相似,可又完全不同,上次是我怕的发抖,可这次,我感到他抚摸着我头发的手,紧绷的让我心疼。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紫薇花在人间开的那样好,我却任性的把它栽种在我身边,我以为我可以把它养的很好,是很好不是?可或许,它在难过,它的天地,远不止如此。”他的语气越发低沉,我甚至可以听见他喉头的微颤,我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深吸一口气,向他身上撒娇般的蹭了蹭:“不一样的,我和那树花不一样。”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微微的向后一退,低头望着我,我知道此刻夜明珠正照着我的脸,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的表情,我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因为背光看不清的眼睛,接道:“怎么会一样呢?它是被你挖上来的,可我是自愿的啊。”我伸手试图抱住他的脖子,可是我和他离得太近,只好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头埋他肩膀上,道:“我喜欢自由,可我更喜欢你啊。”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了愣,阿娘说,等我长大了,有一天我觉得,调皮捣蛋再也没有一个人重要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他们出嫁了。我想,我身边这个人,就是我当年不以为然的那个让我想要放弃自由甘愿束缚的人,我对他说下的那句话,是我此生说过最始料不及却最真实可信的一句话,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他半天没有反应,我想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或者我说的太小声他没听见?我疑惑的离开一点抬头看向他。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知道,那个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他在笑。我没见过他那样的笑,不同于我以往所见的那样,这次的笑容没有温润的包容,没有戏谑的嘲弄,没有冷人的气魄,也没有孤独的哀愁。我只看到了欣喜和炙热的笑,只在阿爹见到阿娘时的脸上看过,现在这个笑于我,是种发自内心的沉沦和依恋。眼前被他挡住的光线越来越多,我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少,可能感受到的却随着他的接近变得清晰和躁动起来。比如我指尖隔着滑腻的衣料感受到他温软的体温,比如他手指的在我脖子上的游走留下一寸寸心动的触感,他的嘴唇轻柔的吻在我的人中,然后微微向下,牙齿细密的咬在我的上唇,我有种触电般的酥软感,不禁抓紧了他的衣服,感受到他的舌头挑开我的牙齿,与我不知所措的舌尖交融,如同他和我相互紧握的一双手一般,紧密而缠绵。我不知道他接下来干什么,我看见他微微起身,对着我轻挑眉毛,柔和的光线把他衬托的越发清俊。他嗓音微哑:“千百年后,待父君羽化轮回,六界都将是你嬉闹的乐园,你愿意吗?”我脑子一下子不太清明,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些,但又不全明白,含含糊糊的回道:“愿意……”他重新睡下,双手环着我的腰身,带着低沉的鼻音,语气笃定:“记得,等着我。”——————我醒过来的时候,厚厚的床帘只透出了一层薄薄的曦光,我掀开帘子,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射入,晃得我眼睛有些疼。我刚准备下床,却见则夷立在镂空的木窗前,本应直射在脸上的阳光被窗户分割的斑驳纵横,最终在他脸上变成明暗交错的阴影。我很奇怪他为何表情如此肃穆,看得我内心瘆的慌,刚想上前,他转身过来,大步上前抱住我。这次的拥抱抱的我一脸茫然,我内心七上八下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他要和我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就离开了。尔后几日,就像一个梦突然惊醒一般,我几乎再也没见到他,听闻他突然往燃灯古佛那里跑的殷勤,我寻思着他是否突然对佛法生了兴致,准备去问问白泽,白泽却自己急匆匆的找上门来了。白泽穿着白衣往玉石桌边这么一站,我内心不详的预感变得不可收拾了。他说:“殿下交代我,这几日突生变故,请您回亶爰山避避。”我一脸惊讶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难道:“殿下只说,唯一能确定的是避世很久的西王母娘娘马上要驾临此处事发突然,其余的不能确定也不好说,但殿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交待我给您一张字条。”我接过字条,上面是一蹴而就的几个字“君心不移”,虽可看出挥笔匆匆,但笔画锋利如刀力透纸背,恰如他果断坚决的性格。我捧着字条叠成小张,道:“他可还有什么话?”白泽摇头道:“没有了,只交待了几个人秘密送您离开。”我就这样不算太明白的回到了亶爰山,直到我见到阿爹阿娘时,我依旧处于不太清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