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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来厨夫分解马rou,其后分与堡内民户。“郎君,不若以大锅烹制,rou汤散于堡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本就人多rou少,加上新增的流民,如果按户头分,每户未必能得多少。与其每人分一小块,有的流民分不到,暗中招来埋怨,不如整锅炖煮,全堡都能尝一尝rou味。“善。”秦璟点头。文吏当下集合人手,做出各项安排。城内架起柴堆,大锅架在火上,待锅中水滚,成块的马rou放进水中,加上厨夫特制的调料,很快飘出香味。秦玚换下铠甲,去向秦策汇报战况。秦璟净过手面,换上玄色深衣,令仆兵将苻雅手脚捆住,嘴巴堵上,带入慕容亮曾住过的宅院看押。“寻医者为他治伤。”“诺!”仆兵把人抬下去,秦璟走到院中,等候已久的苍鹰立即飞落,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后伸出腿,现出绑在腿上的一只竹管。考虑到天气状况和路程长短,桓容将信写在绢上,包好塞进竹管。之前送信都是绢布上腿,如今绑上这个东西,苍鹰相当不舒服,脾气也随之暴躁。沿途飞过的州郡,猛禽纷纷避让,生怕惹到这只暴躁的家伙。没想到苻雅自己找死,成了苍鹰的出气筒,更沦为秦氏手中的人质。如果苻坚肯出金子,他还能回到部落,假设突然抠门,慕容鲜卑就会成为他的“归宿”。秦璟解下竹管,拍拍苍鹰的脊背。随后除掉竹管一端的蜡封,扯出一条绢布。本以为竹管不到一指长,能装入的绢布有限。哪想到,这一扯就扯出足足两尺,展开来,薄如蝉翼,没字的地方近乎透明。举着“信纸”,秦璟有片刻的怔忪。如果他没看错,这种绢在汉时为皇族之物,诸侯王之上方可用。因擅长织造的工巧奴减少,上等的绢布在南地价格昂贵,北地更是千金难求。这样的绢被裁开写信,该说暴殄天物还是别出心裁?但不得不承认,以此绢书写的确远胜其他布料。不等看过信中内容,秦璟已是摇头失笑。容弟的性格当真是有趣。苻雅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出,苻坚大怒,扬言要发兵。可惜得不到朝中支持,连王猛都遣人送信,言同慕容鲜卑必将有一场大战,此时不宜同秦氏为敌。“晋大司马桓温有jian雄之相,亦有平北之志。恐其将有所动,陛下实当谨慎。”灭掉氐人部落中的反叛力量,带头的苻柳却跑了。慕容垂养精蓄锐,难保不会从苻柳处得知己方动向,趁机发兵攻打。这个时候同秦氏开战实在太过不智。桓温可不是傻子,知道氐人同北地最强的两股势力开打,抓住机会定要扑上来咬一口。再者言,苻雅不是还活着?死的不过是些兵卒,再征发就是。相比氐人内部出现的争执,慕容鲜卑却是相当干脆,如果真是苻雅,多少黄金尽管开价!跑到慕容垂帐下的苻柳尤其对苻雅恨得牙痒,直接放言,如果能将苻雅“换”来,黄金他愿意出一半!五日后,苻坚终于被王猛说服,派人前往秦氏坞堡买回苻雅。慕容鲜卑动作更快,早在一日前便派人出发,随车带着两箱黄金。坞堡内,秦璟登上城头,放飞带着回信的苍鹰。苍鹰鸣叫数声,盘旋两周,方才依依不舍的向南飞去。正月底,晋室加桓大司马殊礼的旨意抵达姑孰。桓温换上官服,面向建康方向行拜礼。桓熙和桓济站在他身后,前者满面红光,显然为日后的荣耀得意。后者目光阴鸷,眼底时而闪过一道寒光,令人心生警惕。宦者离开后,桓大司马随意将圣旨丢到一边,挥笔写成奏疏,着人送往建康。奏疏内容主要是关于两件事,一是正月将过,庾柔庾倩和殷涓是不是再审一审?这三人有谋反的意图,其家族也未必干净。另一件则是关于北伐。“温请与诸州刺史共举兵伐北。”只言伐北,却不言伐燕还是伐秦,其背后的含义着实值得玩味。盐渎县中,桓容难得迎来一段平静日子。舆图绘制完毕,该送的人全部送去盐场,给秦璟的信送出后,桓容采纳石劭意见,遣人往京口送信,提醒郗刺使防备可能南下的鲜卑人。盐渎是桓容的食邑,附近侨郡却都是郗愔的地盘。假如慕容垂真要开抢,首先要经过的射阳等县均属北府军防御地界。按照石劭的分析,与其将消息瞒下,自己拼死拼活的想办法,不如给郗刺使通个气,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不管郗愔和桓温斗到什么地步,两人对胡人的态度却相当一致:敢来就拍死,绝无二话!一番安排下来,桓容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独自坐在内室,隔窗眺望远处,桓容不得不感叹,难怪古人重视谋士,后世的成功者背后总要有个智囊团,没有石劭,仅凭他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九成要麻爪。“人才难得啊!”桓容掰着指头算算,发现人手越来越不够用。当下决定,往流民中捡漏的计划必须尽快提上日程。第四十九章有性格的桓府君魏晋时期,视正月最后一天为晦日,当临水泛舟,漂洗衣裳,以为消灾解厄。到东晋太和年间,消灾解厄的意义逐渐淡化,百姓至河边多为泛舟游玩,观景赏春。虽无曲水流觞一类的雅事,却是人来人往,热闹不下上巳节。清晨时分,桓容早早被小童唤起,言是阿黍吩咐,今日须得到河边除晦。“阿黍还说,等到郎君出门,她要带人到屋后巷中送穷,粟粥和破衣都备好了。”“送穷?”桓容低头整了整腰带,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习俗?”“这是庶人和婢仆的习俗,郎君无需在意。”不等小童回答,阿黍端着漆盘走进内室,先是截住话头,随后瞪了小童一眼,什么话都在郎君面前说,当真该好生管教!盘中摆着三只漆碗,一碗是冒着热气的稻粥,一碗是香脆的麦饼,一碗是拌了rou丁的腌菜,正好送饭。“牛车已经备好,郎君用完膳即可出发。”阿黍将漆碗摆到桌上,道:“日前殿下送来三车布帛,言是宫中之物。我捡出两匹给郎君制外袍,余下实在不配郎君,婢仆又穿不得,郎君可有章程?”“送两匹给石舍人。”桓容净过手,坐到矮桌旁,执起竹筷道,“再挑五匹装上车,余下你可自作安排,送到盐场或往城中市货皆可。”“诺!”阿黍应诺,离开内室着人打点。台城出来的东西,搁在寻常人眼中的确好,对坐拥金山的桓容来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