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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庶人。”“奴仆?”“也非。”秦策无语了。消遣你老子?“非是身份太低,而是太高。”太高?秦策不解皱眉,秦玖和秦玚同样满头雾水。即便是南地顶级士族,秦氏照样配得上。所谓身份太高,着实有些说不通。“阿父莫要cao心,儿自有计较。”秦璟淡然道,“况胡贼未灭何以家为?一日不能荡平中原,儿便一日不成亲。”秦策顿感头疼。“阿子,你不成亲,女郎总会定亲。”等到定平中原,对方怕早已出嫁生子,黄花菜都凉了。“阿父放心,不会。”“不会定亲?”“不是女郎。”哦,这就……啥?!眨眼放出一记惊雷,秦璟表情不变,语气都没有半点起伏。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出兵跑马。秦策愣在当场,半晌没反应过来。秦玖和秦玚互相看看,怀疑自己听错,要么就是秦璟说错。“阿弟,你再说一遍?”秦玚抖着声音开口。“阿兄没听清?”“对,没听清。”“哦。”秦璟点点头,单手按住剑柄,道,“阿父听清即可。”话落,直言彭城事急,不便于河东久留,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大帐,回营点齐兵将部曲,准备启程返还。秦策回过神来,秦璟早没影了。打发走剩下的两个儿子,独自坐在帐中。怒色消去,表情中现出一丝疲惫。是真是假?难道老四真不打算成亲,无奈才给出这个借口?想到这个可能,秦策狠狠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阴氏!”之前还想多留几天,如今看来,早该将其拔除,顺便给其他人提个醒,休要认不清身份,做些不该做的,否则,不是一两条人命就能抵偿!秦策果断迁怒,阴氏倒霉撞上枪口,从龙之功没得着,整个家族都将走向灭亡。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碗的饭。没有足够的能力,撑强硬塞的结果,百分百不会有好下场。秦玖和秦玚走出大帐,前者还想说些什么,后者却无心去听。“阿兄,我还有事,暂且告辞。”目送秦玚离去,察觉到他的冷淡,秦玖握紧双拳,思及祖训和秦策的教诲,不禁涌起一阵悔意。与此同时,桓容正忙着巡视新开的荒田。幽州地广,实行三年免税政策,百姓开荒的劲头极高。烧荒的烟气时常缭绕,州兵和仆兵加紧巡逻,避免不慎烧起大火。每日天不亮,田间地头就出现人影。有健壮的耕牛,加上新式木犁,翻地无需多大力气。壮丁不足,妇人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也能轮番下地。对众人来说,苦点累点不算什么,乱世之中,谁没吃过苦?能种出粮食,喂饱肚子才是根本。天色放亮,桓容的车驾出现在地头。有村人在地边休息,认出桓容,立刻伏身行礼。“使君来了!”车驾过处,村人流民都是面带激动,诚心实意的感激。更有两名老者相携,要伏身行拜礼。桓容连忙跃下车辕,亲自将老者扶起。“老人家万万不可!”“使君仁德,活人无数,我等无以为报,必定尽心尽力开荒种田,打下更多粮食!”老者牙齿松动,满面沟壑。只观相貌,恐是古稀之年。但桓容十分清楚,时下人寿命不长,加上常年流离失所,三四十岁便现出老态,五十岁可称高龄。活到六十的都不多,古稀之年更是少之又少。既然下了车,桓容干脆步行。看着去岁的荒地陆续开垦,苦草衰败的景象尽被整齐的田陇取代,不免生出几分期待。待到秋后,想必是遍地金黄,一派丰收景象。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咕咕两声。桓容抬起头,循声望去。一只圆旁的鹁鸽由南飞来,认出他的位置,扑扇着翅膀落下,蓬松胸羽,小脑袋蹭了蹭,稳稳的站在桓容肩上。鹁鸽颈上系着竹管,桓容没着急看,而是告辞众人,返身回到车中,方才展开绢布。看字迹是亲娘所写,内容不长,一是告诉他加冠之事已定,让他安排好幽州诸事,尽速返回建康。再则,提及天子下诏进桓大司马为丞相,留在建康辅政。桓大司马固辞不受,并上表请还镇姑孰。“渣爹要回姑孰?”桓容放下绢布,很有几分怀疑。诏封丞相,把渣爹留在建康,十成是想借机削弱兵权。无论能不能成功,司马昱的确有几分胆色。以渣爹的行事作风,没将诏书直接呼到对方脸上,而是选择回姑孰,未免显得奇怪。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亲娘又为何着急为他行冠礼?越想越不对,桓容写成一封短信,放飞鹁鸽,决定尽快安排幽州诸事,启程奔赴建康。第一百五十章前往建康五礼成于西周,一为吉,二为凶,三为军,四为宾,五为嘉。宴、飨、冠、婚均为嘉礼。汉代以来,男子皆二十而冠,意为成人。西晋泰始十年,有司议奏,十五成童,可生子,以明可冠。又举汉、魏遣使冠诸侯王为例,明制诸侯王可十五加冠。桓容虽非诸侯,却是南康长公主之子,授封县公爵,统辖一州之地,食邑超过三千。北伐立有大功,官品超过千石,同诸州刺使并列。南康公主要为他提前行冠礼,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台城朝中未有异议。倒是桓氏族内出现不同声音。“男子二十及冠乃是古礼,岂可轻易更改。虽为长公主所出,终非晋室王爵。”族老产生分歧,部分认为此事可行,桓容提前加冠对族中有利;部分持不同意见,认为这不合规矩。余下模棱两可,属于墙头草类型,无意提前站队,端看旁人是否能争出高下,视情况再做决定。桓冲桓豁同桓容交好,彼此有生意往来,自然持支持态度。桓秘则不然。因同桓大司马不睦,积了一肚子郁气,旗帜鲜明的站在反对一方。事实上,以桓秘的头脑,不该如此鲁莽。奈何桓大司马遣人告知族内,就桓容加冠之事,他同嫡妻意见一致。这还有什么可说?桓温同意的事,桓秘当然要反对。于是乎,桓氏兄弟分成两派,彼此书信往来,据理力争,争执不下,着实让外人看了一场热闹。直到五月,桓冲桓豁变得不耐烦,语气变得严厉,字里行间现出威胁之意,桓秘无法强争,终于败下阵来,支持他的族老也纷纷改弦更张,不再暗中使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