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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杨广亲自为吕延取来竹简笔墨,看着他落下字迹,盖上私印,确认无误,方才满意点头。“仆不日将启程北还,到了长安,定将郎君相助之意报知国主和丞相。”“好。”杨广颔首道,“我不能亲自送吕兄,见谅!”“郎君客气。”吕延起身行礼,由健仆引路,离开杨广接待他的别院。他前脚刚走,客室的墙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继而,木质墙壁忽然向一侧滑开,现出一间暗室,室内赫然坐着杨亮!“阿父。”杨广上前两步,双手递过吕延留下的竹简。“果然让阿父料对,氐贼生出jian计,欲取桓敬道性命,意图乱梁州,挑拨桓氏,使建康生乱。”杨亮走出暗室,坐到杨广之前的位置上,道:“阿子坐下。““诺。”“你此前对桓敬道颇有怨愤,此番可已放下?”杨广不言,拳头死死握住,许久长吸一口气,到底没有在亲爹面前扯谎。“回阿父,儿仍不满桓敬道。但是,儿生于汉家,忠诚的是汉室!与桓敬道之争是一回事,与胡贼沆瀣一气则是另一回事。”咬住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杨广声音低沉。“无论梁州是否还在阿父手中,无论儿是否能泄出胸中怨愤,儿始终记得,儿是汉家子!”话落,杨广稽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他的确是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喜好争功,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终能牢记自己的身份。他是弘农杨氏子孙,是汉家子!投胡?绝不可为!不言日后录于史书,便在当下,杨氏必当被万人唾弃,他会成为全族的罪人!杨亮缓缓起身,按住杨广的肩头,沉声道出一句话:“此事之后,我会上表朝廷,请辞梁州刺使。”“阿父……”杨广瞪大顺眼,想要出言,却被杨亮止住。“桓敬道少有美名,怀经世之才,今统辖两州,手握雄兵近万,我观其志,未必下于其父。”杨亮收回手,看着前露惊色的杨广,道:“桓元子早年英雄,晚年却被声名所累,且为兵家子,不为建康士族所接纳,桓敬道则不然。”“阿父,”杨广咽了口口水,“他……”“桓敬道有晋室血脉,其母乃晋室大长公主。早年师从于周氏大儒,得良才美玉之评。”“海西县公在位时,台城一度传出流言,为父未掌十分,却也知晓五六分。”说到这里,杨亮突然停住,神情很是复杂。“阿子,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语毕,杨亮深深叹息,“让人看着吕延,州治所内自有为父,小心莫要露了痕迹。”“诺!”“依其所言,长安恐要出兵。需遣人驰往武都,给淮南郡公送信。”“诺!”“待淮南郡公归来,说不得还要演上一场好戏。”杨亮背负双手,冷冷一笑,“苻坚王猛如此小看我父子二人,总要让他们吃下一记教训!”杨广再次应诺,表情中浮现一抹狠意。与此同时,秦璟率骑兵攻入朔方城。骑兵的确不善攻城,但北地大旱,城中人必要到城外取水,否则将兵都要渴死。加上有杂胡作为内应,趁着城门打开,斩杀推动绞索的氐兵,用木棍架住绞轮,使得城门无法关闭。浓烟升起,城外埋伏的骑兵得到讯号,立刻策马飞驰,呼啸着从城门突入。守军措手不及,多数被一刀毙命,尸身滚落在马蹄下,转眼被践成rou泥。秦璟一马当先,长枪横扫,凡是拦在途中的氐兵皆殒命当场。一个队主运气不好,被枪头穿透胸腔,竟被带着一同飞驰,惨叫声中,鲜血如雨般泼洒。见此一幕的鲜卑人和匈奴人发出狂呼,兴奋得双眼泛红。“汗王!”不知是谁喊出这一句,附和之人越来越多,入城的骑兵齐声高呼,呼声瞬间压过了氐兵的惨叫。最后一个氐兵死在长枪之下,一队骑兵手持火把,投入昔日的太守府和兵营。大火熊熊燃烧,城内的汉人和杂胡被聚拢到一处,部分被送回秦氏辖地,能持刀上马、开弓射箭的,当场加入骑兵队伍,随五千骑兵一同拼杀。熊熊大火照亮秦璟身上的铠甲。长枪上挑着守城将官的人头,鲜卑骑兵和匈奴骑兵发出狼群般的吼声,敕勒和杂胡纷纷拉起弓弦,击打刀鞘。火光中,浓烟滚滚而起,“汗王”的吼声响彻北方大地。第一百九十五章旧仇宁康元年,十一月初朔风席卷,北地连降数日大雪。靠近朔方郡和五原郡一带,破损的城墙和倒塌的房屋均被大雪掩埋。断壁残垣覆上一层银白,突兀的立在平原上,远远望去,诉说着无尽的凄凉诡异。马蹄踏在雪上,留下一个个凹陷的蹄印,最深处能高过小半个马腿。运送粮草的木车艰难前行,因雪下埋着残石碎瓦,时而会遇到深坑,马车一路颠簸,甚至陷入坑里,赶车的氐兵不得不跃下车辕,和车后的步卒一同挖开厚雪,抬起车轮,推动马车前进。按照常理,这个季节并不适合行军。今岁夏旱,入冬后又遇到暴雪,即便是最能抵抗严寒的柔然诸部也不会冒雪出行,多数都会躲在帐篷里,等到大雪之后再行迁移。这支氐兵实属例外。氐秦北部连起战火,五千胡人组成的骑兵每过一处,必有边城被破的消息传来。更糟糕的是,他们不只杀人抢劫,还要火烧城池,将留下的百姓全部迁走。短短几个月间,氐秦北部边境几乎成为一片废墟,昔日的边城变作鬼城,除了野狼夜枭,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吕光受苻坚亲命,官任朔方太守、定远将军,率八千氐兵北上,是为击退秦璟,还北部一个安宁。可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真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也不会满朝推拒,全都低着头装鹌鹑。实在没办法,才由王丞相出面演说利弊,大君带头站了出来。想起当时的情况,吕光就不禁皱眉。再看遍地大雪,朔方城仍不见踪影,一股莫名的烦躁油然而生。当下拉住缰绳,命队伍暂停,原地扎营休息,等雪小一些再继续前行。不过是申时中,天已经擦黑。伙夫刨开积雪,架起简单的锅灶,点燃柴草。火光燃起,迅速将挖来的雪放入锅内。雪水融化,很快烧开,又熟练的投入面饼和rou块,撒上些盐,就成一锅热汤。不是她们偷懒,而是天太冷,水囊不抗冻,里面的水早冻成冰块。如果费劲取冰,很可能损坏水囊,远不如挖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