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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小觑。到任梁州之后,雷厉风行,以最短的时间慑服州内豪强,由治所张贴告示,奖励边民开荒,并在城内增设小市,城外增建驿站,方便商队市货和人员往来。随着州内商队增多,人员变得繁杂,他向桓嗣取经,并结合当地情况,在处理汉、胡之事上采取新政,颇有建树。短短数月时间,梁州气象为之一新,即使比不上幽、豫等州,却是民心所向,大踏步向前迈进。就在这个关头,吐谷浑悍然犯边,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获悉边界军情,桓石秀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调集州兵、征调青壮,加强边防。知晓吐谷浑来势汹汹,不打算抢了就走,更是没有片刻耽误,直接向朝廷上表请援。想到桓容正在巡狩,桓石秀又在表书中上陈,言辞恳切的请陛下不要西行,最好能返回建康,不回建康的话,留在荆州也好。事有轻重缓急,吐谷浑出兵太过突然,据斥候回报,单是陈列在边界的军队就不下上万。这么大的阵势,说没有南侵之心都不可能。秦氏长安称帝,当下正发兵攻打三韩,意在剿灭残余的慕容鲜卑。吐谷浑此时袭扰边界,要么就是知道秦氏兵力不足,不会趁机发兵,更不会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么就是同秦氏私下达成协议。如果是前者,调集州兵打回去就是,耗费些力气总能解决;假如是后者,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稍不留神,建康和长安就会彻底撕破脸。届时,一场恶战不可避免。每每想到此处,桓石秀不免忧心忡忡。他压根没有想过,吐谷浑大王子根本没有这样的脑子,之所以在边界集结大军,主旨不是南侵,而是借机掌握兵权,压下几个兄弟,进而让吐谷浑王彻底明白,他才是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如果不明白,问题也不大。兵权在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大王年事已高。”谋士的话在脑中盘旋,大王子握紧虎符,对权力的渴望,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被袭扰边境的桓汗会做出什么反应,是不是会发起报复。更没有想过,如此鲁莽而为,是不是会引来背后的刀子。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暗暗一笑,心道:引得大王子上钩着实容易。借此引吐谷浑走上内乱,内部杀伐,离为部落报仇之日不远!他投靠大王子近十年,一心一意向上爬,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成为前者心腹。没有人知道,他虽然出身东胡,却和吐谷浑人非出一脉,而是被其所灭的羯族部落。时隔多年,早年的战事早埋入尘土,累积的仇恨却半点没有减少。他出此计,绝不是为助大王子掌兵,更是为助他登上王位,而是设法引起父子猜疑、兄弟相残!如果王室内部生乱,父子兄弟刀兵相向,使得吐谷浑一蹶不振,才是更合他意。至于吐谷浑会不会被汉兵报复,长安会不会借机发兵,他全不在乎。大王子被权力的渴望烧红双眼,看不清背后的阴谋。谋士的整颗心被仇恨占据,完全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为部落复仇,哪怕要他自己的命!对于这场战事的因由,没多少人能猜到准确答案。即便是被当面告知,也会感到不可置信。若是吐谷浑王得知,八成会当场吐血。无论如何,南侵的信号放出,桓石秀集中全力备边,桓容更要御驾亲征,灭掉吐谷浑气焰。君臣齐心,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与此同时,长安获悉吐谷浑陈兵边界,同样吃惊不小。秦策同吐谷浑王辟奚打过几回交道,知晓后者为人,不以为他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这个时候和南边开展,完全不顾后果,简直是蠢人所为!朝会之上,群臣就此事合议。文武猜测纷纷,都猜不透吐谷浑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是声东击西,明面上是要南侵,实际是打算向北发兵,劫掠西域?一样说不通啊!直至朝会结束,群臣也没商议出个无私三二一来。到头来,只能加强边防,以不变应万变。严命守军严查往来人员,尤其是吐谷浑人,务求不出半点差错。如果不是要剿灭慕容垂,秦策绝不会如此保守。如此良机,至少要增兵新平和扶风两郡。遇战事起来,以协助为名,趁机抢回扶风全郡,盯准吐谷浑的动作,伺机再出兵。奈何兵力实在不足,各处州郡不好轻动,咸阳守军更要拱卫长安,秦璟的八千骑兵能看不能用,秦策难免扼腕。比起秦策的不甘,秦璟则淡然许多。满朝文武商议吐谷浑和桓汉战事,他则二度上请:吉日当至,封后大典当行。对此,秦策没多说什么,按有司奏请,一应章程皆仿效前朝,并在大典之前改椒风殿为椒房殿。立后的同时,下旨封刘媵为淑妃,赵氏、周氏为淑仪。各家献上的美人或为容华、或为充华,纵有品级,也矮了周氏和赵氏一大截,更不用提九嫔之首的刘媵。送女入宫的家族固然不满,也不会摆上明面。一则,刘淑妃是皇后陪媵,九嫔之首理所应当,便是夫人也不在话下。周氏和赵氏等都是王府老人,伴随秦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非后来者可比。二则,新入宫的女郎固然年轻貌美,却是既无儿女又无资历,即便有家族为后盾,遇上能带兵杀人顺便放火的秦璟,家族势力再强都不敢放肆。按照桓容的话讲,实力碾压一切。没有金刚钻,见到骑兵就腿软,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别妄想做出头的椽子。如此一来,天子旨意下达,宫内意外的和谐。没人敢在刘皇后跟前起幺蛾子,秦璟留在长安的时日更是如此。朝会之后,秦璟被椒房殿宦者请走,见到正议典礼章程的刘皇后和刘淑妃,恭敬行礼,随后坐在一旁。刚刚端起漆盏,就见秦珍对他眨眼。秦璟挑眉,不待询问,耳边已传来刘皇后的声音。“阿子。”“诺。”秦璟正身应诺,聆听母亲教诲。“大典定在五日后。”刘皇后道,“典礼之后,诸事妥当,你就带兵北上吧。顺便将阿岢和阿岫都带去。”秦璟诧异抬头,看向想开口却被刘皇后止住的秦珍,心下闪过一个念头,似乎有些明白,方才眨眼究竟是什么意思。“阿母,阿岢和阿岫年纪还小。”秦璟道。“不小了。”刘皇后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像他们这么大时,已经能跟着阿嵁守城了。他们留在长安,不会有什么建树。我同你阿姨商量过,与其守在我们身边,困在宫城之内,不如策马扬鞭,方为秦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