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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开冷风,划过半空,如闪电般袭向城头。“将军,小心!”夏侯硕恰好站在弩箭的落点处,遇风声袭来,本能侧身半步,被凸起的墙砖绊倒,就地一个驴打滚,勉强保住一条性命。仅凭十几架强弩,进攻的队伍生生压住城头箭雨。跳荡兵一跃出水,扛起云梯,竟连盾牌都舍弃,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城下,不顾手臂被箭矢所伤,猛然高举起云梯,架到女墙间的缝隙。“攻城!”第一部云梯架上,很快就是第二部、第三部。士卒背负长刀,口中咬着匕首,开始全力向上攀登。见箭矢无用,夏侯硕和夏侯端同时下令,推下滚木,泼下滚水。“快!”城头的守军知道,如果被大军攻上来,自己断不会有生路。恐惧之下,激发出可怕的战意,再不想其他,各个拼尽全力。轰隆。滚木从城头落下,立即有攻城的士卒落下云梯,被砸成rou泥。滚水从城头飞洒,凡是被溅到,立刻红肿起泡,痛楚难当。几名跳荡兵被泼个正着,强忍着痛楚,用身体护卫同袍,一步接着一步,终于攀到城头,握住城砖,猛然一跃而入。脸上的水泡多已破碎,血水和脓水一起流淌,相貌仿如恶鬼。“杀!”跳荡兵高喝一声,长刀出鞘,瞬间斩杀两名守军。奈何寡不敌众,被斜刺来的长刀砍伤要害。踉跄两步,犹不肯倒下,拼着最后一口气,将面前的敌人尽数斩杀。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人之力,竟震慑住一队守军。恶鬼!眼前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嗜杀的恶鬼!攻守之间,两息的破绽就可能致命。抓住守军疏于防备的刹那,更多的将兵攀上城墙,同叛军展开厮杀。很快,城头陷入一片喊杀声中。断木滚水依旧不断,从城墙上跌落的,却是双方十士卒皆有。许多竟是身负重伤,临死不忘拉住一名敌军共赴黄泉。“殿下,城内送出消息,南门可落绞索。”“善。”秦璟看向张廉,道:“你来带兵。”“谢殿下!”得知张禹死讯,张廉早已愤怒难当。点兵飞驰而去,几可遇见,南门处必成一片血海。随着攻上城头的将士越来越多,喊杀声传入城内,长安百姓都是心惊胆战,紧闭窗门,不敢离开家中半步。也有人收拾起行囊,准备见机不好,设法逃出城外。王皮带着私兵健仆走下城墙,却压根没有前往东门,而是趁夏侯鹏被战事缠住,无暇他顾,带人奔向坊市,找到预先藏好的油料和布匹,下令众人“照计划行事。”私兵健仆纷纷领命,手持兵刃,带着放火的工具分散到城中各处。王皮仅带数名私兵离开坊市,听着城头传来的喊杀声,预期着即将燃起来的混乱,不由得放声大笑,笑声中是无尽的残虐和疯狂。屠杀百姓,火烧长安。这个污名,秦璟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我要秦氏英名尽丧,我要整座长安为我陪葬!”笑声中,王皮面容狰狞,追随他的私兵不由得退后半步,脸上是掩不去的恐惧。长安南门,一什叛军倒在城下,胸部间有长刀贯穿的痕迹,已是气绝多时。只是双目依旧圆睁,带着死前的不信和震惊。叛军的尸体很快被拖走,数名穿着皮甲的汉子走出,几人手持叛军的武器,防备城头,余下拉动绞索,以最快的速度放下吊桥,助大军攻破城门。“怎么回事?!”守将很快发现不对,令人速速去查。等叛军来到城下,看到眼前一幕,来不及多想,立即高呼“jian细”,举刀迎了上去。呼声中,赶来支援的叛军越来越多。几名汉子额头冒汗,干脆将绳索缠在身上,任凭肩膀和腰间被勒出血痕,口中大喝,终于将吊桥全部放下。砰地一声,吊桥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张廉抓准战机,下令士卒拖动攻城锤,砸开长安南门。“喝!”攻城锤由武车改造,前方有战马牵引,后方和左右由人力推动。逼近城下,战马被解开绳索,数名壮汉跃上武车,以全身的力量拉动绳索。轰!绳索放开,巨木猛砸向城门。巨响声中,仿佛大地都在震动。“南门!”夏侯鹏得报,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派夏侯端前去支援,务必击退进攻的敌军。夏侯端为人不论,一身武艺确是不凡。领命之后,点齐两百部曲,四百壮丁,飞驰赶往南门。援军赶到时,城门已被砸开一个缺口,张廉披坚执锐,一马当先冲入城内。两人当面,都是神情立变。“张廉!”“夏侯端!”想到张禹惨死,张廉怒发冲冠,双眼被怒火逼红。“夏侯端,我要你全族为阿父偿命!”论武艺,张廉不是夏侯端对手,马战更不用提。单凭一股怒气,双方硬是战了个旗鼓相当。随着涌入城门的骑兵越来越多,叛军的兵力变得不足,南门已是岌岌可危。染虎奉命随张廉攻打南门。有“不留战俘”的命令在,两千骑兵冲入城内,见到叛军就杀,犹如猛虎出笼,近乎是碾压式的前进。马蹄踏过处,留下的尽是血痕。夏侯端暗道不好,不愿同张廉纠缠,虚晃一招,就要脱身往夏侯硕处求援。战斗开始至今,已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攻城的队伍不见半点疲惫,依旧如潮水般涌向城头。守军也在咬牙拼命,一次又一次打退进攻,近乎是以命换命。张廉被夏侯端逼退,后者却没能成功脱走。染虎策马上前,长矛横扫,凭着一股蛮力,将夏侯端扫落马背。“想走?没那么容易!”夏侯端就地翻滚,勉强护住要害。翻滚中长兵脱手,立起身,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数骑交错而过,将他死死的围在中间。随他来南门支援的叛军陆续倒在刀下,有人弃刀求饶,照样不得活命。见到这一幕,夏侯端眼也不眨,对上策马走近的张廉,发出声声冷笑:“以胡骑攻破长安,屠杀汉军,事情传出去,被天下人知晓,可还会信秦玄愔没有私结胡贼?”张廉不为所动,冷声道:“我阿父的尸身在哪里?”张廉自幼跟随张禹,叔侄间的感情不亚于父子。他恨不能将夏侯端一刀两断,却硬是压下怒火,只为寻到张禹的尸身。“在哪里?”夏侯端嘿笑一声,“在野兽的肚子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