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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弄至相爱相杀,得知事情发生后,他也曾派人查探过二者下落,可一无所获。圣荆则不愧是个淡定帝,在血缘至亲生死未明之时,竟还有闲情派人探问柳剑清伤势,并传圣谕吩咐柳剑清好生养伤,顺手遣人送了柳家一大堆滋补药品。温言今晨曾问圣荆,为何柳剑清三番四次要置步倾流于死地,圣荆竟可不闻不问。年轻的帝王只露出一个谜之微笑,讲道:后来真正推他下悬崖的,不是萧斜阳么?回想起这一幕,温言至今无言,只好对着酒鬼花生,大眼睛扑闪扑闪。就在温言打算起身离开之时,衣摆竟被一把拉住了,力度之大,差点令他跌个狗啃泥。温言黑脸,往身后看,只见一个眼睛水灵,嘴唇苍白,脸色灰败的小姑娘正一手拽着他的衣摆,抬头笑嘻嘻地看着他。按温言的审美观来看,这小姑娘,长得实在是——丑。没错,无任何添加,天然去雕饰般的丑,笑起来之时那诡异的笑容更是让人心寒。“小姑娘,哥哥要走了,你松下手,哥哥给你花生吃。”温言不要脸地将吃剩的花生推到小姑娘跟前。小姑娘只是笑,不讲话,一双大眼睛水灵灵,黑瞳仁映出的世界却仿似空无一物。温言深觉不妙,还是早走为上,然而小姑娘天生怪力,死死地拽住他衣摆就是不放。“你是不是有话予我讲?你说不得话,可以写,用茶水写在桌上便可以。”显然,小姑娘没把温言的话听进耳内,一直拽着他的衣摆仿似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温言,盯着温言笑了半晌,笑到温言毛骨悚然之时,小姑娘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小姑娘从怀里摸信之时,手部动作牵动到褴褛破败的衣衫,温言有身高优势,一下子竟看清了小姑娘锁骨以下那空晃晃的残弱身躯。她笑得天真可怖,她没有五脏六腑。温言吓了个半死,却还是强作镇定,一边对着小姑娘僵笑一边去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帝崚以北三十里,速来。帝崚以北三十里,罪犯的弃尸场,俗称野鬼溪。没有落款,但凭着信中行楷那扑面而来的洒脱不羁气息,温言知道来信者是萧斜阳。温言雇了一辆马车,和小姑娘一同坐在里面,小姑娘还是笑,笑得温言寒毛倒立,以为她要以身相许。温言带着小姑娘赶到野鬼溪之时,竟发现萧斜阳正坐在几具干尸中央烤鱼,野鬼溪的鱼,据闻都是吃死人rou长大的,臭而臊。温言领着小姑娘,坐离萧斜阳百步开外,拒绝沾染上那鱼散发出的腥气。看着萧斜阳的背影,温言只觉百味陈杂,有太多的话想问,却又都噎在喉间,一句都问不出来。最终是萧斜阳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他道:“不必坐那么远没关系,本公子保证你不会被我的帅气闪瞎。”温言脱口而出,道:“就算是闪瞎,也是被你的不要脸闪瞎的。”萧斜阳道:“何必道出真相,很伤感情,鱼烤好了,你要不要?”温言一脸嫌弃地道:“你真要吃阿,野鬼溪是专门丢弃死罪之徒尸体的坟场,你也不怕染尸毒。”萧斜阳道:“上次在故者山不也吃过山鼠?”温言道:“那不一样!”萧斜阳道:“怎么不一样?”温言道:“上次在故者山,我又看不到山鼠吃尸体,这次你眼前的野鬼溪,我可来过几次,亲眼见过那些鱼……”萧斜阳揶揄道:“哦,这样阿,那你闭上眼睛吃不就好了,为了弄好它我可耗了个把时辰,可是一番心意阿。”温言道:“你若是饿的话,也不必吃这个,我可以带你上帝崚最好的馆子。”萧斜阳道:“最好的馆子也不及我的手艺好,不如还是吃自己做的。”温言道:“那我带你去吃皇家饭,御厨的手艺你总看得上眼吧。”萧斜阳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进宫。”温言道:“什么?!我只是说带你去吃御厨饭,没说带你进宫。你把凌月尊往山下推还敢闯皇宫,被圣荆知道了,治你死罪。”温言这一句话来得猝不及防,纯粹是道出心中所想,没有丝毫试探之意。萧斜阳道:“那也是,那就拜托拜托温公子行我个方便,让我不那么快被拆穿。”温言道:“这皇宫,你是非进不可吗?”萧斜阳道:“那日我把高岭之花推下悬崖,让他靠着悬崖边生长出的碧桃树枝救一命,等我脱身再去救他。岂料我脱身不成,被我那神出鬼没的师傅救出,丢在一个小镇里,昏迷了好几日。醒来我便四处打听我家花儿的下落,结果全无音信。”温言道:“你怀疑圣荆把他藏起来了?”萧斜阳道:“我能保证花儿尚在人世,他脱身后不来寻我,也许是被人扣起来了。所以我才想要夜探皇城。”温言指了指那不断在笑的小姑娘,问道:“那她呢,她又是怎么回事?”萧斜阳道:“捡到的时候,她正趴在一座孤坟前,尸体都冻僵了,内脏被黄鼠狼吃得一点不剩,我路过正是子时,她的魂魄一路跟着我讨要纸钱,见她实在可怜,便将她炼了。”温言道:“敢跟着你的,想必是厉鬼邪神,这小女孩是有与仇人有多大怨呐?”萧斜阳道:“她本无过错,只是出生时辰不对,道士批她命格:命硬克刚,终生难有子孙福;寡情薄幸,不念恩情不思故。”命硬克刚,一个刚字,正是代表男子,她克兄克父克儿孙,就这一点,已经足够她被整个家族冷眼以待。温言突然明了,女孩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因故意吓人而存在,而是她自小就因命格之事,受尽冷眼。不受待见的小姑娘自然要笑得更讨好方能惹人欢心,于是这种笑,成了她短暂生命里的一个固定模式。她死后,仍不放弃有人对她好的希望,这是她难以与这个世间割断联系的最大的怨,因为她还未感受过哪怕一丝人间温情。所以她死后还一直笑,这种笑容出现在一名这样年纪的小姑娘身上,想来应该是美好的,可是她死了,孤苦无依地冻死,遗体不能称得上好看,于是这笑容就变了味道,变得可怖惊魂,仿似是对生前世界一抹充满恨意的嘲讽。温言叹了口气,道:“世间无辜死去之众甚多,独独这样一个小姑娘,得你相助,究竟是为何?”萧斜阳道:“我从她的命里,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东西罢。”温言眼中的萧斜阳,一贯澄明通透却又意气风流,这样沉重的话,很难从他口中听到。萧斜阳把放得差不多凉的鱼在虚空中摇晃了一把,吓得温言立即躲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