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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嬴川笑着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就像手袋是女性的门面一样,车子也是男性品味的重要象征。”他说道:“你很注重穿衣打扮,习惯把自己收拾得整齐光鲜,所以你不会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坐的车上放这些散乱的票据和零钱——特别是在这种乘客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这与你平日的行为习惯太相悖了。”“是嘛。”柳弈撇了撇嘴。自己的习惯被嬴川说中了,他莫名地觉得很是不爽,忍不住就想回敬一句:“或者我平常就不喜欢让别人坐我的车呢?”嬴川笑了笑,仿佛根本没听出柳弈话中带刺一样,低声笑了起来,“而且,你的那位恋人留下这些单据的原因,是为了报销的,对吧?”他从格子里抽出一张高速路口收费单,轻轻晃了晃:“如果是你,你根本不会在意这百十来块的零碎开支,八成随手就扔了,不会特地把它们全都一一留下来。”嬴川说完这些,又转头看向柳弈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个小挂件——那是一串缀着六个金粉色小铃铛的中国结,流苏的位置还有一块红底的塑料小牌子,上面印着“出入平安”四个烫金草书。“你看,还有这个小挂饰。”嬴川伸手拨弄了一下那个小挂件,“这看起来更像是小女孩儿才会买的东西,但我不觉得你的朋友或学生会送你这样的小物件儿,而且,如果不是关系足够亲密的人,送你这些你也不会真的用上。”他的手指加了一点儿力道,将那中国结扯得笔直。“我猜,也许这是你恋人的meimei送给你的?你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能够被家人接纳的程度了,是这样吗?”虽然这个缀着小铃铛的挂件确实是戚蓁蓁送给他的,而且还是小姑娘听说自家“嫂子”受伤住院以后,特地从某个据说十分灵验的观音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但柳弈听着嬴大教授那好似自己能够洞察一切的语气,心中那点儿不爽就更加明显了,颇为不耐地怼回去一句:“难道我就不能有个十来岁的小侄女,逢年过节什么的送我个小礼物吗?”“呵呵。”嬴川没有继续反驳,只淡淡地笑了一声。“当然,还有最后一样。”笑过以后,嬴川扭头朝后座看了一眼。“你车子后面放了一件外套,应该是有人坐在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换衣服,换好以后,随手就把外套搁到后座去了,下车的时候忘了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衣服的尺码应该比你的号要大,材质和剪裁也很普通,颜色有些老气,一点儿不像你平日会穿的那些,所以不会是你的东西。”嬴川看着那件黑色的薄夹克,眼神中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精光:“那人把衣服落在你车上,但他没急着找,而你也不紧着还,只能证明,这车子是他随时想用就能用,车上的衣服也是他想取就能取的,我说得对吗?”柳弈的车子刚好开到一个路口,他在红灯的车流中停下,转头看了副驾驶座上的嬴川一眼:“嗯。”他这次倒回答得很干脆,“对,我恋人经常用我的车,所以东西也就随手搁这儿了。”“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嬴川笑着说道:“所以你可以很轻易地接受他在你的私人空间里留下这么多明显的痕迹。”他笑眯眯地看着柳弈的双眼,“那么,我再来猜猜好了。”这位心理学系的教授显然还没玩够这种猜心游戏,“这次嘛,我就猜猜……那个人是谁,好吗?”“哦?”红灯转绿,柳弈将视线移回正前方,发动了车子,“好,你就猜吧。”“这些收据很多很杂,说明他常常要出门东奔西跑,而且没有固定路线。”嬴川指了指车载音响上方的小置物格里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票儿,“还有,他打算报销这些出行费用,证明他的工作可以报销路费,而且收入情况并没有宽裕到让他不计较这些小钱的程度。”他又指了指悬挂在后视镜上的金粉色中国结,“他家里有个可爱的小姑娘,应该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呵呵。”说完,嬴川最后指了指后座上的那件黑色夹克,“他身材高大,体格应该也很不错,而且,我猜他大概上班时要换制服,才会在你车上换了以后,就顺手把衣服搁在这儿了。”他掰着手指,笑着总结道:“加上你的工作性质特殊,所以很可能会是在日常工作中常常能够接触到的人,我觉得,大概就是位……警察吧?”柳弈:“……”嬴川看柳弈抿着嘴唇,并不回答他的话,忽然哈哈放声大笑起来:“另外,柳主任,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他笑着摇了摇头,“你看戚警官的眼神,其实很明显,你自己知道吗?”柳弈自然不可能真的把嬴川扔在自家单位门口,只能穿过大半个城市,一路把车子驶进了X大的校园,停在了心理学系所在的大楼前。“我不久前到东瀛开了个会,内容还挺有意思的。”嬴川却并不急着下车,扭头看向柳弈,“我整理了一些会议笔记和讲义,你有没有兴趣?”第121章8.wrongturn-14柳弈弯起眼睛,不甚真诚地回答了一句:“当然有兴趣啊。”但就在嬴川打算开口邀请他到他办公室坐坐的时候,他又飞快地补充道:“不过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下次有机会再找你借阅吧。”“真是可惜了。”嬴川状似无奈地苦笑摇头,“我原本还打算用这个借口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坐坐的。”柳弈盯着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男人,脸上的假笑渐渐敛起,“嬴教授。”他将脑袋往后座的方向一偏,示意对方看看放在那儿的黑色夹克,“你知道,我有恋人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字地强调道:“而且,我们的感情很好。”“是啊,真是太可惜了。”嬴川又重复了一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柳弈。”他没有再叫对方“柳主任”,而是用轻柔磁性的嗓音,直呼其名,语气放得又温又软。他说着,抬起自己的左手,前后翻转两遍,“你看,在你面前,我连戒指都摘了,以后也不会再戴。”嬴川回视着柳弈的脸。若是单论俊美,他的长相自然远远不及柳弈和戚山雨,但他眉眼柔和,鼻梁挺拔,气质端方,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连鬓角都拾掇得整整齐齐,还自然地带着因年龄和阅历而沉淀的沉稳内敛的气质,说话时自然透出一种莫名令人信服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