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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的求救录音里分离出来的一条背景音轨,原始音量很小,只有十分贝左右,几乎完全融进了背景音里。”他说着,将音轨点开,音量调大,“但是,我把它给放大和处理了一下之后,播放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技术组的警官按下了播放键。同一时间,整个专案组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好似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干扰到音频的播放效果一般。“注意——第九车道倒车——请注意——第九车道倒车——”一个完全听不出语调起伏的电子女合成音,将这一句话重复了三遍。“唔……”一个警察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我忒么就说听起来怎么有点儿耳熟呢!”分离出这条背景音的那名技术组的警官语调非常激动:“我老婆在生娃以前,曾经在蛎山港做过一段时间的物流管理,那时候,我去接她下班那会儿,就会常常听到跟这个很像的背景音!”他的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这是蛎山港那儿的仓库,叉车出入装卸货物的时候,就会播放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提示音,提醒过路的行人和车辆注意回避,区别只是第几车道而已!”话说到这儿,简直都不用沈遵再多说什么废话了。立刻有人给外勤的几组人去了通知,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蛎山港,封锁相应的区域,尤其是第九车道附近的几座仓库,更是要逐一仔细搜查。同时,沈遵也带着戚山雨,还有其他十几个刑警,一同驱车,一路风驰电挚去往蛎山港。蛎山港在鑫海市的正南面,在填海造地的新区范围内。整个港口的规模不大不小,有四十多个泊位,最大靠泊量为两千吨级货轮,有配套的物流和仓储服务,主要以冷冻食品和纺织品的进出口业务为主。当沈遵和戚山雨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迅速地封锁了起来。“都排查过了,九车道附近这一片都是小型仓库,全都可以对外出租。”一名刑警疾步走在前头,领着自家头儿和戚山雨等人,径直往第九车道所在的区域而去。“前头几间仓库都没有问题,全是正规公司租用的,也有负责管理的工作人员在,都很配合地立刻开了门,让我们的人进去检查了,我觉得应该不可能用来关押人质的。”他一边走,一边语调飞快的解释道:“唯有最边上的编号为9-12的一间仓库,我们上门检查的时候,门是反锁着的,窗户上也贴上了反光薄膜,仓库里面也好像没开灯。”沈遵闻言,深深地皱起了眉。“但是,我们向蛎山港仓库的管理人员求证过了,9-12号仓库,确实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租出去了,但负责物流的工人们却说,他们从来没接到过9-12号仓库的装卸货任务,也没留意到曾经有人出入过,以至于他们一直以为,那间仓库是空置的。”“嗯,确实很可疑!”沈遵点了点头,“准备暴力突破,我们把门锁撬开,进去看看!”十分钟之后,那间编号为9-12的仓库门锁,就被警方砸了个稀巴烂,沉重的卷帘门被千斤顶撑开,露出了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戚山雨不顾众人的阻拦,第一个钻进了门缝里。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通过门缝,钻进了仓库之中。整个仓库里空空荡荡的,连呼吸声都会引起回音。仓库里的窗子全都紧紧地关着,上头还贴上了不透光的深褐色玻璃膜,上百平米的室内几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这股不祥的味道,凝固在空气之中,仿佛化成了实体一般,重若千斤,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这时,有人在墙上摸到了电灯的开关,然后按了下去。“啪”的一声响后,黑黢黢的仓库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随后响起了复数的,倒抽凉气的声音。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他们这些早就习惯了血腥场面的刑警,在看到仓库里的情景时,也感到了一种冷彻骨髓的寒意。一百多平米的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还没有彻底干透的,粘稠而猩红的,味道刺鼻、呛人欲呕的鲜血。&&&&&&&&&柳弈带着法研所的法医们,赶到蛎山港9-12号仓库的时候,在强烈的铁锈味中,他入目所见的,便是那几乎涂满了整个地板的鲜血。一股寒意,如同闪电一般,从他的尾椎直窜延髓。以他资深法医的阅历,柳弈甚至不需要用称重和面积法进行出血量估算,只光凭经验,他就能确定,如果这满地的猩红液体都是人血的话,那么这出血量,起码得有两千毫升以上。同时,作为戚山雨的男朋友,柳弈自然是很熟悉戚蓁蓁的。他估摸着,以戚蓁蓁的身高体型推测,她的体重大约就是四十五到四十七公斤上下,以7%的均数换算一下,她全身的总血量也就三千毫升左右。事实上,一个体型正常的女性,急性失血量达到两千毫升以上,如果没有经过及时治疗,就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地的血,都是从小姑娘身体里流出来的话,根本不需要找到尸体,光凭这个出血量,只要没有找到支持其尚存活的证据,就可以直接下定论,戚蓁蓁已经死了。“去……”柳弈的嗓子梗了一下。他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但语调依然干涩得仿若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去做血痕预试验,立刻就去。”“好、好的!”江晓原一个激灵,立刻和其他几个法医一道,四散开来,到仓库各处取样,就地做起血痕预试验来。所谓的“血痕预试验”,目的是要从大量的可疑血痕之中,筛除掉不是血痕的那些东西。因为很多斑痕外观上与血痕十分相似,例如油漆、酱油、染料、铁锈甚至蔬菜和果汁等等,而预试验则能够帮助法医们迅速将这些痕迹与血液区分开来。虽然仓库现场的血腥味已经浓烈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简直好像快要具现成实质一般,但柳弈还是抱着那么一点儿微弱的希望——他希望这满地半凝固的鲜红的液体,并不是人血。江晓原抖着手,从仓库的大门边上一道拖拽的痕迹上刮下了一点儿粉末,然后把它们挑到白瓷反应板上,依次滴入冰醋酸和联苯胺,静置了一分钟后,再滴入过氧化氢——溶液滴入的瞬间,立刻变成了蓝色。“预……预试验阳性……”江晓原听到自己的声音磕巴着说出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