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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根本不可能记得自己天天看到的摄像头的位置。他并不知道,就在前一天,汪金蟾小区停电,当时他在桌上摸手机照明的时候动作大了点,胳膊肘把摄像头扫到了地上。后来电来了,他又捡起地上的摄像头放了回去,还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所以当汪金蟾结束和赢川的对话退出暗网准备关电脑的时候,马上发现了摄像头角度的改变。汪金蟾如遭雷击。他记忆力再一般,也不会不记得从昨天到今天自己从没碰过摄像头,这个家里也没进过第二个人,那么是谁在控制摄像头……几乎是在瞬间,他骤然醒悟到,自己一直都处在网络那端所谓的“合作者”的严密监视之中,刚刚是他第一次跟对方说话的同时还在用手机,而这件小事,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线。汪金蟾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细心缜密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贪婪、自私而又有勇无谋,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江湖气,弱点非常明显,只要精准握住他的软肋,就能够很容易地控制住他的行动。但他虽然不善谋划,却并不愚蠢。他不甘于只被嬴川单方面监控,而他贫瘠的电脑知识又不足以让他反入侵对方的系统。于是,汪金蟾想了一个最笨却最有效的方法——他买了一个针眼摄像机,把它装在书柜里,又用书本和其他摆件将它挡住——摄像头能够清晰地拍到他的电脑屏幕,自然也记录下了他和嬴川在暗网上的所有通讯……第236章11.theskeletonkey-49回忆到这里,嬴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觉得很烦躁。常年打雁,没想到终于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雁啄了眼。他确实小看了汪金蟾。这么一个在他眼中不过好似提线木偶一般,任他随意控制,用完即弃的小角色,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以至于让他最终落到现在这般遭到通缉,朝不保夕的窘迫境地。“你刚才的分析,只能说明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汪金蟾的死因有可疑。”嬴川用刀尖抵住柳弈的腰侧,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但是你有证据吗?”“你以为自己做得很完美吗?”柳弈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其实,你的破绽还不止如此,要不要我来重现一下你的犯罪过程,让你自己想一想,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嬴川的脸又更加沉郁了两分。“有趣,你在跟我玩心理战?”他的嘴唇勾起一个令人心寒的凛冽的弧度,“说说看吧,你还知道些什么?”柳弈也回给他一个冷笑:“你在将汪金蟾的尸体扔下楼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那个烂尾楼楼盘里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说得没错吧?”他朝前抬了抬下巴。在他视线的正前方,车窗外,是越下越大的暴雨。“因为你在等老天下雨。”柳弈说道:“你用刀杀死汪金蟾的血迹很难处理,无论是擦拭还是清洗,你都觉得不够保险。”他记得,这些天常常入夜以后就会来的大雨,在21号那日,是拖到天亮才开始下的。“所幸那是一栋烂尾楼,每一层的墙壁都没有砌完,四周差不多可以算是无遮无挡,只要风雨够大,雨水就能替你将遗留在现场的血污冲洗干净……所以你才会拖到21号下午才出现,因为你要等那一场雨下完,并且亲眼确认大雨已经替你将犯罪痕迹全部洗掉了。”“哈哈哈哈!”嬴川忽然笑了起来,“聪明,专业,完美的推理。柳弈,你真是一个好对手,也许再也找不到像你对我这么了解的人了。。”他将军刀换到右手,同时侧过身去,用空出来的左手揽住柳弈的肩膀,状似亲昵的捏了捏。“刚刚听了你精彩的推理,现在轮到我落子了,用你聪明的头脑猜一猜……”他凑近柳弈的耳朵,张口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接下来,我打算怎么做?”&&&&&&&&&11月26日,午夜零点三十分。一队警车飞驰在省道上,硬是在路况远算不得多好的水泥公路上飙出了方程式赛车的气势。驾驶着领头的那一辆车的人,正是戚山雨。他将油门踩到底,追着他留在柳弈那儿的定位器而去。就在刚才,沈遵沈大队长坐镇的专案组给戚山雨等人来了联络,他们从交警那边取得了交通监控录像,确定柳弈的BMW在大约五十分钟前离开鑫海市,经过收费处进入省道。从录像上,他们可以确认,负责开车的应该就是柳弈本人,而在副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虽然经过了变装,但从身高体型来看,十之八九正是警方正在追捕的嬴川了。虽然从监控中来看,柳弈似乎没有受什么明显的外伤,但只要人落到嬴川手里,那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安全根本没有半丝保障。毕竟一个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就坐在他的旁边,真想做些什么,分分钟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且更糟糕的是,警方觉得嬴川可不会一直让人质开他自己的车子。若是哪会儿柳弈的定位忽然停下来,那基本就意味着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嬴川很可能已经换了车,甚至干脆换了其他的逃亡方式,若是此时他觉得人质已经成为了他的妨碍,那么柳弈的小命就可能直接交待在那儿了。所以,戚山雨他们现在正全速追赶柳弈的定位,希望能够赶在车子停下来之前堵住他们。同一时间,柳弈开着他的BMW,从一个印着“S”开头的省道标志牌下方穿过。在驶过标志牌的时候,他飞快的看了看其旁的路标,大约判断出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来到了距离鑫海市约有五、六十公里的邻市地界,再往前大约二十来公里左右,就是通往两个县级市的出口。这时,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嬴川忽然开口说话了:“靠右行驶,在下一个路口往左拐,然后下省道。”柳弈:“……”嬴川的这句指路之语,语气状似平平淡淡,但听在他的耳中,无异于地狱阎罗的判决,这便是要他三更死,绝对不会留他到五更的意思了。他抿紧嘴唇,暗暗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着冷静,尽量让自己的回答表现得镇定一些,“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奉贤镇吗?应该还有上百公里吧?”“是啊,我确实打算去奉贤镇。”嬴川朝他勾唇一笑,只是这笑容显然要比以往他挂在脸上的如同面具般的假笑来得可怕得多,甚至已然不屑于隐藏自己情绪中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