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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来看了看两人,一看到孙言那一张对着自己黑脸,不禁有些奇怪。“孙先生。”严海安可不能让他随便吓唬自己的学员,不得不主动开口招呼,“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孙言收回了视线,但也没看严海安,垂着眼帘,这让他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气场,反而像一只落了水的大猫,毛全部耷下去了。他半天没说话,就和严海安干杵在那儿。这两个海拔不低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那女学员很不自在,画都画不下去了。严海安试探地再次询问道:“孙先生,你有什么事吗?”他话里带着的那一丝丝期待微小得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孙言保持着没看他的姿势,开口道:“我之前办了卡,今天来上课。”他声音有点哑,结合身上那股简直熏人的烟草味,约莫是抽多了烟。这张卡还是当年孙言看上莫易生那会儿给办的,严海安以为他早忘了,没想到今天想起跑来上课了。不管怎么样,在他们这里消费了,那就是顾客,严海安有些紧张,手指互搓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的,你报的是完整课程,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座位,一会儿老师会来专门指导你。”他们开设的课程绝大部分都是兴趣班,对着一张喜欢的画临摹完成就算,试尺幅大小收费也就几百块。当初孙言一张口就报了个最贵的,他们这里最贵的就是完整课程,从最基础的线条开始,把人按画家培养。孙言对此一无所知,他对上什么内容也不关心:“指导老师是谁?”严海安尽职尽责地道:“我们这里最好的王若老师。今天他刚好在。”王若和其他打工学生不一样,虽然他也是兼职的,但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学院的老师,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时间不固定,需要提前预约。孙言本来还焉儿焉儿的,几句话就暴露了本性,十分不满地抬头看向严海安:“我花了几万块钱你就找这么个玩意儿来教我?”女学员已经完全进入了听八卦的状态,严海安拉住孙言,往旁边走了两步,撒手压低声音道:“孙先生,我希望你能学会尊重别人。”严海安说这话时带了点指责,让孙言想起了昨晚上两人的争吵,瞬间又焉了。但他的性格注定他不是个会乖乖吃憋认错的:“我就是想说怎么这么贵,还不给选老师呢?”贵什么贵,七十万的画都不肯往墙上挂的,嫌三万五的学费贵?你仿佛在逗我笑。严海安严重怀疑孙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交了多少钱,那个卡还是他帮忙刷的,这家伙看都没看一眼。可好歹这家伙现在是客户了,严海安问:“那你准备选谁?莫易生不可以,他忙得很,没那么多时间。”他说这话没其他意思,就单纯陈列事实。然而一说到莫易生,特别是严海安嘴里蹦出来时,孙言不仅想炸毛,还想原地爆炸。他道:“严海安,我郑重地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再在我面前提这三个字……”严海安看着他,有些好奇他要放什么狠话。孙言看见严海安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自主地把后面的威胁给吞了回去。真是郁闷得要死。他一直觉得他再追着这个人转,迟早要刹不住车的。可是人在世上,活着就总有生离死别。泛泛之交的人来人往无所谓,但那些重视的人一旦离开,实在太痛苦了。也许孙凌说的对,他是个懦夫。当然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孙言觉得他已经刹不住车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自己太肤浅,从发现这个人长得比自己以为的要好看得多开始注意?是发现他彬彬有礼的表面下那张牙舞爪的性格开始?抑或是发现那一张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画出自他的手?他对严海安产生了太多的好奇了。而好奇,可以衍生太多东西。☆、吵架[捉虫]把严海安给气跑了,孙凌又在门口说了那种话,孙言在床上躺了一晚上。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后来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连梦里他都在想这件事。严海安和自己就这样没关系了吗?他醒过来时难受得很。这难受不如当初他得知父母出事的那种撕裂身心的剧烈,而是陡然觉得未来和生活变得索然无味的预感,它们仿佛无形的云雾,无时无刻地不在笼罩在他的心上。孙言道:“我看你不是很闲吗?反正我们俩熟得很,就你吧。”严海安有点恍惚,自己还没理清思绪,孙言就找上门来了。今天他找来是什么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是什么意思?严海安早就学会了对许多事物的模糊处理。曾几何时他和莫易生一样,非黑即白,爱恨分明,生活即使有些艰难却逻辑清楚,努力就有结果,认真就有回报。然而不是这样的,他一颗赤子之心被泼了一身脏水,眼前的灰就再也洗不干净了。严海安心里清楚人总要经历这么一遭,只有一些极好运气的宠儿才能一直保持纯粹的心。所以哪怕他发现了自己和孙言之间那样微妙的互动,也尽量视而不见。只因他知道,自己也好,孙言也好,并不是那种希望在这种事情上投入真情实感的人。这种双方都明白的自欺欺人使他们避免了可能的伤害,感到安心。严海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静默片刻,平静地道:“孙先生,麻烦你跟我进来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明。”孙言本就心慌得很,听他一说,就更心慌了。一心慌,他脸上就生硬得很,看起来反而十分臭屁,傲娇地把头一点,带路。严海安转身带他向小办公室走去。孙言跟在后面,脑子里乱着。当然他从昨晚上脑子就没捋清楚过了。到底该怎么做?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怎么做?孙言走进小办公室,一下和严海安重新两人相处,他不由得有点不自在,侧过身关上门。刚一回头,一股冲力就往自己袭来。突然被袭,孙言脸色一变,本能地就要回击,电光火石间想起冲他来的是谁,恶狠狠的表情一僵,硬是没躲开。他的衣领被人拎着,硬生生地顺着这个力道被推到了门上。严海安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孙言,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他第二次问了,而不同于上次,这一次他会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你不要再和我玩这样的游戏,我对你已经有意思了。”严海安嘴上说着几乎是告白的话,神色却没有丝毫羞涩或者怯懦,“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想法,但是既然我们都不想再发展下去,就到此为止吧。”除了孙凌,孙言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