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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姜汶园吧?开口直说很别扭,你就少点和他来往。”任子迎说,“反正你们不同班,很快就能顺理成章地……”容盛不耐烦地把额前的刘海掀到两边,说不行。任子迎问为什么。“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他放不下心,不可能会让姜汶园一个人。“不大可能吧。”任子迎说,“他看起来不娘,话少又木讷,我不知道怎么说,就觉得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样子。”容盛黑着脸再次纠正他的想法,问他什么叫喜欢男人的样子。“郑云!”任子迎说,“他看起来就很弯。”三年前的除夕夜,他在方钰程的房间里看到了自己的画像,“同性恋”这三个字头一回离他这么近,撕裂平常生活的表皮向他走来。他心里确实是被震惊了,为此翻阅浏览过不少书籍和电影。他认真地考量过这究竟是一件什么性质的事,反省过当年简单粗暴地强迫方钰程“不准再喜欢他”的错误之处。三年以后历史重演,他对这件事也有了比较客观的认知,却已经没有了当面揭穿和质问的勇气,甚至连试探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缘由无非只有一个:姜汶园比较重要。当人开始贪婪,就会犹豫。此前他年纪太小、性格冲动,也根本不介意方钰程对他的看法和在乎是否会伤害他,所以贸然揭穿,冷言以对。这一次,他既不愿意接受他惊世骇俗的情感,也不想让他们走向疏离。座位调换了,温海艺没坐在他们俩前桌,开学那天她就巴巴地跑来找容盛,问还记不记得他们的约定。上学期期末考试完那个下午,温海艺对容盛说如果她能在寒假里瘦十斤,他就要跟她在一起。容盛没来得及接受或者拒绝,这自说自话的女孩就撒开腿跑了。容盛说他根本来不及回绝这种一厢情愿的约定,被她烦得受不了,口气烦躁地让她死心吧。任子迎扼首叹惋,劝他最好接受。容盛吃午饭时收到一条信息。“真的不考虑她吗?”容盛搁下筷子回信息,“不喜欢,不考虑。”“她虽然长得一般,但是有一个大优点。”容盛想什么大优点,他怎么没有发现。“胸大!她是我们班波霸。”“答应她!以后你会有福利的!”容盛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继续吃饭,他挑起来这个话题,“今天,我前桌的女生跟我表白了。”“你答应了?”姜汶园问。容盛缓慢地说:“正在考虑。”姜汶园直到把饭吃完,都没什么反应。容盛问他怎么不给点建议。“你喜欢就好。”姜汶园说他不认识人,给不了建议。“改天介绍给你认识。”“好。这一周末?”“再说吧。”容盛的表情有些纠结。两个人走出饭堂,姜汶园说他漏了东西,想回教室一趟,就不跟他同路了。“我也没事,跟你走一趟。”容盛问他漏拿什么了,劝他中午好好午睡,别光想着作业。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在中午短短一小段时间里总有约不玩的朋友,现在他和姜汶园一起吃完饭以后就一起逛回宿舍里去。“帮别人带的。”姜汶园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了,退后几步和容盛并排着。容盛问他就没有别的想问的吗。“真冷淡,我都要交女朋友了。”姜汶园于是问他喜欢那个女生什么,这个问题倒是把容盛问住了,他脱口而出胸大。“你什么表情?”“没有。这很……”“装,我看你挺鄙视我。”容盛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胸大是一个重要原因,不过主要是感觉。对不对?”姜汶园说他以为胸大是主要原因。“谁知道……”容盛挑眉,开始随口瞎编,“当你真喜欢一个人就不知道喜欢的是哪一点了。”第31章春寒春寒没散,在教学楼吃早餐的恶习早已“蔚然成风”。学校里的领导大怒,禁止学生再把早餐带进教学楼,校方严抓在阳台上吃早餐的,呼吁班集体内部查处在课室吃早餐的,另外,但凡在阳台上发现餐盒立即没收。容盛说团结班干部,不会有问题。让姜汶园把饭盒拿进教室,他上学路过就顺便去拿。姜汶园说可以给他送上楼,反正他起得早。从她站起来,到走至姜汶园面前,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他毫不掩饰自己带着观察意味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的一举一动录入大脑里。人不算太高,姜汶园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发旋,隔着冬装厚大衣也能看出她身材很好,身体曲线迷人。温海艺没拿正眼看他,一言不发地接了饭盒。姜汶园踩着楼梯往下走,肺里火烧火燎的。他曾经以为容盛偏爱黎苏这种长相清秀,气质灵动,行为得体的性冷淡女神风的女孩,万没有想象到他还会看上这种长相气质平凡得出奇,又恰好身材火热的类型。他会妒忌黎苏,妒忌她的好运气。可是面对温海艺,他心中涌起的竟是铺天盖地的绝望,犹如巨浪狂潮淹没了他的身躯。他头一回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性取向”是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条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因为是个男人,未战而败。姜汶园端坐在后座中间,手插在薄外套的口袋里,看着车窗外忽闪而过的风景,脑子里全是怎么找借口跟容盛绝交——就容盛这种对人对事不依不饶的性格,他绝不会接受稀里糊涂的说辞,他会敏锐地识破他拙劣的借口,然后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直到他主动说出真相。他让司机就这里停下,那个中年男人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姜汶园全当没看到,打电话告诉段冶他到了。他的电话没挂断,就看到了正前方那个穿着深蓝色卫衣的男孩朝他大挥手臂。段冶说他冷得要跪下,问姜汶园能不能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挡风,一面拉着他轻车熟路地进了一个昏暗的酒吧,内里的陈设和装潢都很复古,音乐声轻缓,灯光都是暖色系,很容易让人有一种温馨美好的错觉。“跟你想的不一样吧?”段冶夸张地比手划脚,“比起那种群魔乱舞的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衣着裸/露的人互相摩擦。”姜汶园问他为什么不是。“怕把你吓跑了。”段冶自顾自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