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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躺上床补觉。姜汶园轻手轻脚地洗澡和找衣服穿,容盛一睁眼,看到他俯身把腿往牛仔长裤里面伸,警觉地问他去哪儿。“今天是我妈的忌日。”容盛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我陪你去看她。”“不用了。”他从全身镜里和容盛对视了一眼又挪开眼,“我哥陪我去。”姜建好面子,给陈练云弄了个不错的墓地。两兄弟在整齐划一的墓园里步行了半天,虽然天阴,紫外线依然强得让人睁不开眼。姜汶园把鲜花搁在他妈的墓前,就干坐在阶梯上发呆,反而是姜杨像模像样地对着石碑说了两句。姜杨也坐在他身边问要上什么大学,姜汶园捻动着手中的草茎,说X大吧。“你的成绩应该……”“不想走那么远。”“也对,人啊就是记挂着家乡。”姜杨口气有些高兴,胳膊搭在他脖子上说,“我还以为你毕业后会有多远走多远。”天太热,两人坐了没半个小时就起身找别的地方落脚。在车上姜杨一路都在问大学要读什么专业,以后想干什么,说长这么大了这种事情应当多想想。姜建不再供养他了,他自想作为一个手脚脑子健全的成年人,怎么也有本事养活自己。曾经他只想尽快挣钱和独立生活,把姜建供养他的钱全部还给他,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瓜葛。可是姜建说他不稀罕那点钱,以后也别出现在他面前膈应他了。他这话一说,姜汶园那些上进和逐利的想法全都没了意义。他也不知道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什么。两杯酒下肚,姜杨的话就更多,他沮丧地说姜建在外面找的女人已经怀上了。姜汶园停了半天才听懂原来他住的那套房子是打算翻新了给姜杨当结婚礼物。姜建见儿子的女朋友吹了,结婚遥遥无期,想着一时也用不上,转手就把房子给了自己的情人。姜杨还打算把工作调回来,娶老婆生孩子,这下好,什么都长出翅膀飞了。女友见异思迁,父亲薄情寡义,人活到二十五六岁突然有了孤独悲凉感。姜汶园从他的话里找不到多少同感和共鸣,面无表情地安慰了几句就再也找不到词。姜杨叙完人生之苦,接下来对着弟弟好一顿教育,夹杂着自己丰富的人生经验,听得姜汶园呵欠连连,忍不住怀疑回来陪他扫墓就是个幌子,向他强行倾诉才是这一行的重点。话说得很无聊,可姜汶园还是很感动他哥对他的记挂,坐一两个小时飞机当日来回过来陪他。“你那个同学还在家里住着吗?”姜杨跟他分别时说,“听哥一句劝,别跟他走那么近。”姜汶园点点头,让他赶紧上车吧,要晚了。“你现在可能没感觉。我看你那个朋友特别……总之你那么傻跟他一起肯定是要吃大亏的。”学校初次志愿征集表发下来——志愿高考放榜后再填的,这个东西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方便老师了解学生的志向。姜汶园填的是X大,自然又被班主任叫过去谈话,下课铃声都响了,他大笔一挥改了志愿班主任才放人。到了家容盛拿出一个小巧的方形礼盒,说有一天突然看到了就觉得很适合他。“这一款手表的防水功能不错,最适合你这种马虎的人。”容盛夺过他手中的盒子,握住他的左手手腕说帮他试试,他把表带解开,环住他的手掌让手表穿进去,最后体贴地合上表扣。姜汶园的眼睛瞥到被他扔到茶几上的纸盒的内面,白色的盒盖底面写了几个字——送给最喜欢的人。“不错,很帅气。”容盛说,“就是衣服太不配了,你别老把这几件抹布轮流穿。”姜汶园洗完澡出来坐在床沿看书,容盛说满头水都甩到床单上了,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细密的水珠滴在纸页上,姜汶园的脑袋也被晃得看不清字。“你不要乱买东西。”姜汶园翻了一页书问他还有多少钱。“不多。反正你爸不是给你不少钱吗?供我们两个人正常的吃喝也没有问题。”姜汶园头也没抬,说可以了,差不多擦干了。“你不会不乐意吧?”容盛把布丢在床头柜。姜汶园问他是不是跟别人借钱了。“借了一点。”姜汶园听到了那个他们根本还不上的“一点”的数目以后,带着几分试探意味地问他怎么办。“你想一直欠着别人吗?”容盛爬上床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眨眼睛安慰他,“别担心钱的问题,我爸妈总有一天要上门来哄我回家的,到时候让他们把这几个月的生活费给我补上。”“如果你想要回家了……”“你在赶我?”容盛挑眉。“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想回家了,我不会介意的。”“下午你填了什么学校?”容盛听到回答后心满意足地把灯关上,钻进被窝里搂住他,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rou麻兮兮地吻他的后颈、耳背和侧脸。高考前一个月,课程渐少,学生不断地考试和上答疑课。那天周五下午是大学宣传日,X大作为本省头牌,摊位位置偏僻,却被学生堵得水泄不通。路过的学生说有意向报考X大的去摊位前面签名和留下联系方式即可拿到一本笔记本。容盛说有礼物,让他过去看看。“不想去。”“去吧,反正你都是那边的人了,还可以认识一些同校的学姐学长。”姜汶园看着那个摊子云集的一群人,无奈地背着书包走过去排队。容盛不想凑热闹,就站在一旁等他,眼睛瞥见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有几分眼熟,白大褂正给学生发笔记本和大肆宣传他们医学院,他向旁边走动了几步看清了脸,想起了这就是之前和齐骁远约架时他带的那个人。第56章篱笆姜汶园接到段冶的电话时,他正坐在铺了软垫的木椅子上看卧室里的小电视播的付费电影。他以为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角色要被刺死,一时间分了神,没听清电话里的嗓音。“你换了电话号码?难怪以前那个号打不通。我们好有缘分啊大学又是同一间,九月份入学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段冶无疑是从登记册上看到了他的号码,昨天下午他本来就心烦意乱,颇不耐烦地签了名留了电话就抓着笔记本跑了,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段冶,不过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