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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在私|处,总不能一言不合就脱裤子给别人看。白杨的纹身会在那个地方,只能表明一件事:当初给他纹身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他的身份永远也不能见光。这个徽章所代表的不再是家族的力量和荣耀,而是仅仅属于一个人的隐秘记忆。那个人是谁?是白杨心底那个模糊的影子么?冷不防,一个意念顺着精神链路传了过来。——有人跟着我们。薛夜来一个激灵,猛地从沉思中警醒,抬眼去看白杨。传递了这个信息的白杨并没有回头,依然若无其事地保持着步调。以最小的幅度转动眼睛四下一打量,薛夜来这才发觉,他们此时走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目力所及,都是高高低低的古旧屋檐,一扇扇斑驳腐朽的漆黑窗口像神色叵测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飘出散发着霉味的幽灵。薛夜来急忙调动感知,在100米半径内搜寻。贤者的精神能力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当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某一件事上的时候,就会觉察不到除此之外的情况。他刚才全心沉浸在思考当中,忽略了周围的环境。这一搜寻,薛夜来暗自一惊。有一个人与他们保持着50米开外的固定距离,看样子已经尾随了一段时间。从体格来判断,那是一个普通人,但似乎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半径50米是贤者通常的警戒范围,如果超出这个限度,精神力损耗太大,支撑不了很久。对方计算到了这一点,选择了安全的跟踪距离,只是没计算到黑暗战士异常发达的五感。薛夜来的神经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骤然绷紧。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做出应激反应,而他的大脑却对这种反应迷惑不解。明明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完全不必为此过度紧张。可身体却仿佛自有记忆,每一个细胞都在顷刻之间警报大作。高高低低的古旧屋檐,斑驳腐朽的漆黑窗口,所有这一切开始绕着他旋转。脑中某个地方有个声音:他来过这个地方。他来过这个地方!白杨只觉得手上的重量骤然增加,回头一看,薛夜来扯着他的手臂,半个身子都绵软了,一滩泥似的向着地面滑倒下去。白杨急速转身,一把将薛夜来抱起。远处那个跟踪者意识到这边情况有异,身形飞快地闪入一排老屋之间的甬道,不见了踪迹。显然,对方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白杨原本想把对方引出这片错综复杂的巷道,到外面地形简单的地方再动手。不料出口就在眼前,薛夜来却出了意外状况,给了对方脱身之机。白杨顾不上去追,把薛夜来横过来。薛夜来全身痉挛似地微颤,意识已不清醒,眼神骇然盯着虚空中的一个方向,仿佛那里正在呈现某种可怖的景象。“夜来?”白杨轻拍薛夜来的脸,一边观察他的瞳孔,一边呼叫他的名字。薛夜来没有任何反应,额头烫得惊人。一直到飞行器把他们带回行馆,薛夜来还是没有恢复意识,甚至变得更加严重,开始出现谵妄症状。“这是怎么回事?”医生眉头紧锁,“昨天晚上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受了什么惊吓?”曹家派来的跟班也被吓住了,连声问白杨:“你们今天不是往老城区那一带去了么,那边很乱的,是不是遇到流氓了?”又一想觉得这种假设不能成立,“不对不对,哪怕你们跑到流氓窝里了,有你在,他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啊!”一位看护看着白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那个……该不会是‘撞客’了吧?我听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各种各样的议论中,白杨只对医生简短地说了说情况,就不再发一言。第32章无休无止的梦境如同黑色的漩涡,拖曳着身体沉沉下坠。即将坠到底部的时候,身体猛然一震。心跳在胸膛里重重撞击,一下又一下,将薛夜来撞进现实。和前一夜一样,窗外依然下着雨,床边也依然是安静坐着的白杨。薛夜来一时分不清楚,他是真的醒了,还是在梦里回到了昨夜。“你在那条小巷子里晕倒了。还记得么?”白杨似乎看出了他的迷惘,替他给出了答案,“我把你抱回来,你睡了一天。”薛夜来目光黯然,点了点头。“医生问原因的时候,我没有说你当时的反应。”白杨犹豫了一下,“你当时,情绪变化得很剧烈。出了什么事吗?”薛夜来呆呆叹了口气,“白杨,我想不起来了。”白杨不解地闪了闪眼睛。“我想不起来了。”薛夜来沮丧地抬起双手,掩住了脸,“我去过那个地方,在那里看到过很可怕的事。刚才在梦里,我又看到了。可是一清醒过来,我就怎么也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事。”醒转的一瞬间,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是转眼便如退潮般消散得干干净净。不止这些,让他困惑的事还有很多。明明很早就已经过世,却还出现在他童年记忆中的母亲。两个似乎毫不相干却又似乎有关联的女人。家里的后园曾经隐藏过的秘密……“我们家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怎么办,白杨?我应该都知道,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去想。”白杨握住他的手,“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白杨是在试图安慰他。可是语气中的淡漠,让这句话透出几分言不由衷的意味。“已经过去了,所以就不重要了么?”薛夜来苦笑一下看向对方,“你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又何苦拿来劝我。”白杨无言地垂下眼睫。的确,他是一个被困在“过去”当中的人,又有什么立场劝说别人放下过去。“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能是发烧的缘故。”薛夜来虚弱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白杨,我会不会精神崩溃?”贤者的心灵负荷着强盛的精神力,需要与之相匹配的坚固rou|体作为容器。如果身体状况不好,精神也会出问题。以前在学校,每年都会出现几名因生病而精神崩溃,最后不得不休学的学生。白杨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这一刻的薛夜来是脆弱的,脆弱得他不知道要怎么去保护。不懂如何安慰,又无比希望给出安慰。这样的心情之下,他近乎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动物性的举动:低下头,用嘴唇触碰一下薛夜来的脸。说是触碰,但实际并没有真正碰到,只有气息扫过。薛夜来的脸侧沾染上了一丝微凉的湿润,就像来自一只大型犬的舔舐。白杨是个不善表露感情的人。当这样一个人偶然流露出不加雕琢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