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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在办公室约见了两个大四学生,一男一女,男生是娃娃脸的大高个儿,女生矮矮的但性格很豪爽。余东生回去上班,邢海就自己向他们说明了自身的情况,三人一起研究了一下任务书,又分配了第二天的任务,男生去地块调研,女生找资料。他们很快开始设计工作,由于时间紧迫,邢海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办公室,余东生那边也很忙,他给邢海的画室添置了床两人不再睡在一处,就是晚上碰上一面也没说过几句话。年前交标,除了余东生公司还有四家公司被邀请,剩下几家都是邢海这样的个人组织和小设计所。余东生公司的方案他不是主设,汇报的时候就得了清闲,坐到邢海的身边去了。邢海汇报之前余东生偷偷握了握他的手,被邢海带来的实习生看见了。这是余东生第一次看到邢海的方案,他看到邢海站在众人面前自信满满地侃侃而谈,他和他的作品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注视,挪不开双眼。邢海也微笑着看他,但余东生倒不太敢肯定他是不是在看他了。招标会结束之后,余东生和邢海在大楼底下紧紧地相拥。邢海分别拍了拍两个实习生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了,感谢你们的帮助,也谢谢你们包容我的臭脾气。”女生一挥手说:“这算什么的!”余东生说:“大家都累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周末都有空吗?”他开车把两个实习生送回家,后来车上只剩他和邢海两个人,邢海一路都笑着不说话。“我就知道。”余东生说。“你知道什么啦?”“我知道你爱建筑,放不下,一定会做,一定能做好。”“我想在我感官衰竭到一定程度之前我还可以继续做,我脑子里有很多很多想法,很多形象,还都来得及。”邢海说:“不过这都要感激你。”“咱们能别这么说话吗?”“你听我说啊。”邢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没有你我走不到这一步,早就放弃梦想,放弃尊严,然后破碎着活下去。你让我成为更好的人。”余东生说:“嗯,你也让我成为更好的人。”两人自己在家弄了晚饭吃,邢海说:“那俩孩子都很能干,你开设计所可以再找他们。男孩很能吃苦,女孩很有想法,你以后可以好好带带她。”余东生说:“好,过两天请他们吃饭就和他们说。”很快就到了春节,年三十白天余东生和邢海去看了余母。余母和男友暂时停战,两人买了电影院的包夜场,自然不用他们陪。下午两人转道邢家,邢父邢母对他们态度冷淡,但好歹没把他们拒之门外。晚上余东生睡邢润的房间,邢润和邢海睡一起。不过他们晚上谁都没睡,凑在邢润房间里打牌,邢父和邢母在客厅看春晚。临近十二点耳边喧闹起来,放炮声像潮水一样把他们淹没,谁都听不到谁的说话声。他们站到阳台向外看去。五彩斑斓的烟花一朵朵绽开又凋零。余东生情难自禁地吻了邢海。邢润怔怔地看着两人。邢海也低下头去,吻掉了弟弟脸颊上的眼泪。年后余东生辞了职,忙起了办设计所的事情。邢海的体育馆在三轮评标之后中标,之后成天都泡在施工图公司。设计所起步的时候只有余东生带着手下两个实习生三个人,为了维持运营同时做三个小项目。在给设计所起名字的时候两人争执了一番。余东生执意要以两个人的名字给设计所命名。邢海说:“我们的风格差太多,谁也没法迁就谁,你的路线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咱们俩掺在一起实在不合适。”“我们不做同一个项目,所以就算风格不同也没有影响。谁都不必迁就谁,我们只是在一起做各自的事情。”邢海闲下来之后决定休息一阵子。他买了个电磁锅,余东生见他cao作全程没有什么危险,就不制止他用电磁锅做饭。邢海每天在家做了饭,中午送到他们的小办公室。一天送饭回来,在路边邢海被人猛地拍了一下。邢海眼神对焦半天才看清来人。“我`cao,真是你啊!邢海!”“老黄,真是好久不见。”两人高中的时候是铁哥们,但自从邢海车祸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他们找了个餐厅喝酒叙旧,老黄说:“你可真够不地道的,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哥几个每次聚会都联系不上你。”邢海给他说了自己的情况,老黄说:“你瘫了你就不是哥们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邢海笑了,“我还没瘫呢。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我跟表哥开了个婚庆公司,现在勉强能养媳妇儿吧。”“那太巧了,我有件事想咨询你,不知道会不会麻烦。”“你要结婚了?”邢海摇摇头说:“不是我。”一个星期之后,邢海抱着一打册子上门拜访余母。他把册子一本一本地打开摊到桌子上。都是婚宴相关的册子。邢海说:“我联系了认识的人,联系了会场,如果您想办,随时都可以。”余母看着那些图片,突然哭了出来。邢海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她的男友想和她结婚,她一直拒绝。两人已经为了这件事吵了很久了。事实上哪是她不愿意结婚呢,只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太大,她畏惧人言,怕对不起男友的父母,怕认识的人笑话她,怕儿子都没脸出席她的婚礼。她哭过之后,两人坐着聊了很久。之后她给男友打了电话,劈头就说:“我们结婚吧。”而后喜极而泣。一个月后,余母的婚礼在一个小会所举行。双方各自邀请了一些好友,整个会场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人,但四处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他们没有安排传统的节目,只是请司仪主持他们互相许下诺言,交换结婚戒指。仪式一完余东生就低着头从后门跑了出去。邢海牵着花生跟了上去,见他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出来。余东生的眼圈红红的,邢海笑话他:“你哭了?恋母的小屁孩儿。”余东生摇摇头说:“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看她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想一辈子陪着她,给她足够的爱,让她幸福。”邢海说:“这不就是恋母吗。”“你吃醋了。”“这醋我吃个什么劲啊!”“听。”余东生突然轻轻捂住邢海的嘴。邢海听到了会场隐约传来了一首探戈曲。他请了一个小型乐队来,现在已经开始演奏起来了。余东生说:“Regresoalamor。你听,像不像讲咱们的故事。”大提琴的主旋律和中提琴的声音婉转交错,时而浮现起手风琴富有磁性的音色,而后两者交融。余东生笑着向邢海伸出手来,“来啊?”邢海松开花生的绳子,把自己的双手交给了他。走廊里灯光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