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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于是他一抬头,男人坐在露台栏杆上,回头看他,背景是一望无际的瑰丽晚霞的画面,就撞进了他的眼。男人皱了皱眉,然后忽的认出了他:“是你……”青年心里却像是有什么一下子被打开了‘砰’的一声,溢满胸腔,然后他摘掉了自己的帽子,银白色的半长发丝瞬间被风吹散,松松绑着头发的发带落在了地上。等青年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男人的旁边,天生因为白化病而近视、严重怕光的眼视野一片模糊,可他听见仿佛被风鼓动的心跳,还有自己说话的声音,道:“你为什么不叫我阿绝了?”178.改邪归正严家被藏在黑暗下的真正大少爷是傍晚回的家。严母坐在大厅,看见第一次单独出去的儿子像早上那样裹着自己那厚实的外套,几乎将大半张脸都藏在帽檐下的模样,无法抑制的还是心疼了,她站起来迎上去,问:“知绝,今天怎么样?你还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出去,没有带人。”准确来说,严知绝几乎除了必要的医院,根本还从没有自己踏出这个家半步,如果这里对他来说称得上是‘家’的话。“挺好。”青年淡淡的说着,即便是微微垂着头,都让人能感受到那压抑的气势。严母被青年的冷淡吓到,但是也习惯了的不去打扰,最后和严父坐回豪华的沙发上,严父将自己手中需要他过目的文件放下,道:“他古怪阴沉也不是一天两天,不是针对你。”“我知道。”严母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她最喜欢的肥皂剧上,做着每个富太太都会做的消遣,很快也没有了太大的愧疚,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的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并且有了自己的生活,挺好。而楼上想起孤零零的脚步声,轻轻的,像是扣在了谁的心上。随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咔的一声,有人又回到了他给自己建造的牢笼里,下一秒,房间里的水晶小吊灯亮起了昏黄的光色,他脱下衣裳,随意的丢在地上,丢了一路,最后进了浴室站在莲蓬头的下面,‘唰’的一声,打开了开关,冰冷的水顿时倾泻而下。青年的身材并不瘦削,相反,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完美肌理,性感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八块腹肌,本应该瓷白毫无瑕疵的肌肤上,却起着大片大片的红斑,看上去极其吓人。他的眼珠是浅的不能再浅的灰色,带着诡异的红,那被打湿的发丝黏在他性感的后颈,一缕缕蜿蜒起来像是病变的海藻般妖冶而下,水珠则沿着那些线条滚落,最后从人鱼线落去了依然白色的耻毛中。青年被太阳晒伤了,浑身上下不是过敏就是皮炎。他就连稍微的放肆,都会得到这么残酷的结局。——真是太不公平了……青年那几乎透明的眼微微垂着,浓密的白色睫毛一簇簇的卷曲上翘,甚至有些还沾着透明的水花,分明有着一张俊美无害到让人心生好感的脸,却一拳打在旁边的等身镜上,镜子‘哐当’一声迅速龟裂出一圈圈裂纹。——凭什么自己就得承受这样的事情?!严知绝天生反骨,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那和他从同一个肚子里爬出,却没有病的弟弟。如果他没有病,那么严玺的人生就是他的,他会不会也遇到这么个人,和他大白天在草地上说悄悄话,和他夜里抱在一起唇齿交缠,融入他的生活,因为他笑,因为他哭,然后只属于他,拒绝任何人的靠近?青年像是吸毒般,深深吸了口气,将冷水拍在了自己脸上。再睁眼,青年看着自己在碎掉的镜子中狰狞的模样,忽的想起下午,在那样明媚的下午,天空都被渲染成艳丽的玫瑰色,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左手边,淡淡的看着他,唇瓣微微张合,黑色的发丝柔软的被吹起。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诡异的宁静,于是他完全没有听清男人在说什么。只有最后一句,他听了进去。男人说【我讨厌别人跟着我。】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男人先和他说话的,他喊他‘阿绝’亲昵的不行,如今却又一副‘我和你不熟,也不想太过接近’的表情,究竟是严玺和这老男人说了什么,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严知绝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严知绝对着镜中支离破碎的自己勾起一个笑容来,嘴角弯起的弧度像个堕落的天使在悲悯的朝着跪拜他的人类微笑。严知绝病态的在忍着身上的刺痒,有血自虐的不关注,一边擦着那雪白的发丝,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水珠,一边走到床边,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来电提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严知绝却了然的知道电话的那头是谁。他接通的电话,那边是一个同样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冰冷质感的声音:“国贸银行,八月一,下午一点。”严知绝冷淡的‘嗯’了一声,随即两人同时挂掉了电话。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有些刺目了,在这样氛围的空间也格外扎眼,但是两人暗号似的对话却让严知绝更兴奋了些,他坐在落地窗旁,看着渐渐袭来的夜幕,喝着像是鲜血的红酒,眸底污秽的将漂亮的眸色推出来掩藏污纳垢,就像是个高贵优雅的吸血鬼,一面算计着如何毁掉别人,一面深藏不漏微笑。第二天,严知绝就被送去医院了,由于大面积的过敏,烧到了三十九度,可是严知绝却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昨天冒失的像个痴汉跟随一个老男人的举动。他光是想想那天的画面,就那里都不觉得疼,那眼角下的泪痣都徐徐生辉,和绝症病人忽然找到了救命药似的,青年也有了自己的梦想。第一次的,有了他自己渴望的、想要追逐的梦想。如果说反人类的变态有梦想的话,除了毁灭世界,大抵是没有别的了,可严知绝‘改邪归正’了,他只想要一个人……而如果人生是一本书,万灵的人生就刚经历了一大盆的狗血,事实证明艺术的确是来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不然他回来看见的就不是严玺和白弦两人都光着上身躺在床上,一副准备妖精打架的样子了,而应该是正在做活塞运动才是。白弦惊叫了一声,立马从严玺身上下来,惨白着一张脸,眼圈突然就红了,声音沙哑着软绵绵的,说:“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