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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袖子训到:“胡闹,真真胡闹,何时有的这个规矩,我怎么不知道?”顾昭一笑:“你是吏部的长官,我迁丁司拉屎放屁,还用跟你哔哔!”孙希在上面大喊一声:“嘟!无礼妄言!”顾昭一吐舌头,不等大臣们参他,立刻跪下拜了下几下,左右轻轻打了自己两巴掌高声道:“臣有罪!臣胡闹!陛下别见怪,臣是个傻子。”哎,可惜他爹娘给他生就这张漂亮的脸,好好的摸样,咋就做起事如此不堪呢?今上无奈,一摆手:“起来吧,继续说。”顾昭立马站起来,瞅着张大人笑了几声道:“我说,张大人哎!您年纪大了,老迈了!记不得事儿了。年初陛下说开迁丁司之时,那下面送选官员不少,可惜愿做主事官的却不多。不为其他,诸位大人都清楚,迁丁一事,好也罢,坏也罢,都是遗臭万年,离人骨rou的事儿。这等事情谁也不爱干,因此迁丁司才从五品衙门一升再升到了三品。这话没错吧?”张图面色窘迫,本就是如此,当官都为名声,谁不想万古流芳。迁丁司没人去,干嘛问他?这话好没意思。顾昭一笑,继续道:“顾昭不才,也没读过几年书,却知道个简单道理。臣的富贵是陛下给的,臣的银钱是陛下赏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就是叫臣去咬谁,臣也绝无二话。不就是迁丁司吗,遗臭万年又如何?就是这事儿,有什么啊!臣就替我主分忧了!可……可叹趁着一片忠君爱国之心……”顾昭很是伤心地抹抹不存在的泪,那朝上一片翻白眼。他也配称忠君爱国?顾昭不管这个,表演完继续道:“谁能想到呢,臣一上位,诸位大臣却忽然不愿意了,不愿意?你们早干什么去了?早点挽袖子上啊!偏偏你们就闭口不言,就是不愿意惹这一身sao!如今我上来了,你们却觉着咱没读过几年书,该难当大任,就不该坐这三品的椅子。因此一而再的要求降我迁丁司的品级。诸位大人哎,做人咱就不能这么做,这花招耍的十分没意思,顾某不才,书也没读过几本,字也不认识几个!可……大街上杀猪的也不会这般行事吧?这是啥?瘦田没人耕,耕好了一起争!既我不能耕,那谁也别想耕!我呸!真心看不起了!亏了我主圣明,光芒万丈,犹如日月……”“顾昭!”今上无奈,打断顾昭,命他好好说话。顾昭点头,赶紧跪下再次请罪,左右轻轻打嘴后继续回话道:“回陛下,如今我朝刚稳,天下大,百姓多,饭锅子也多。五郡那么大的地界,没人种田,无人居住,放着多可惜。因此下官便毛遂自荐,上了本子愿意为君解忧。这个骂名,顾昭如今认了!”顾昭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因此事关系大梁百代子孙延续,民生百计,因此下官也在本子里提了,迁丁司乃是特事衙门,自然特事特办,因此,新衙门规矩要按照新办法行事。当日臣上本,那头一条便是,迁丁司衙门规矩自己定,当日诸位老长官与陛下您也是准了的,怎么如今说话竟不算了?”顾昭话音一落,下面乱哄哄的犹如沸水开锅,又议论起来了。今上闻言却也一愣,好似想起什么,忙叫孙希去取旧本子来。可不是,当日顾昭递本,那上面也批了,头一条那本子里说的就是,迁丁司关系重大,一切章程需要特别处理,条款要新立,衙下人才因关系重大,由衙内自行考核去留。第二条申请的是,因需要随时下去体察民情,迁丁司长官不站朝……当初,今上可是正儿八经的跟大家商议过,也是批了的,谁能想如今在这里等着呢。这是圈套吗?许多人暗暗去看顾岩,不料想顾岩也是一脸纳闷,一脸的惊异。也是,他家那群人,做事都舞拳头,却不走脑的。那……?这么一说,人家倒也有些道理了。你吏部派了人,我迁丁司看人不合格,我不要你,也说得过去啊。张图脸色一白,顿时气愤道:“也没听说过,那个衙门只有长官的道理,难不成你想一家独大!”顾昭一摆手,笑眯眯的伸个剪刀手道:“谁说的,两位!我与付季两人。对了,说到此处,顾昭还想问下左适大人。我说左大人,你扣我迁丁司花用,顾昭自己出钱买面粉包伙食就算了,你扣我官员半年俸禄,这就没道理吧?如今付郎中家中娘亲生娃,祖母病重,都是下官给的钱,这道理说不过去吧?户部难不成你们家开的?你想给谁就给谁,招惹了你们,你就饿死人家老子娘?这事儿不仁义啊?”左适面色一红,气哼哼道:“户部钱紧,自然给关要的现出,你迁丁司规矩多,却管不到我户部先把银钱拨给那一位。”他说完一举圭板道:“陛下,臣冤枉,户部账簿,款项流程都有底簿,臣不怕查,只求陛下能给陈一个清白,也免旁人污水泼来,臣无法自辩!”左适跪下了,户部一干主官也跪下了。今上头疼,抚摸下额角,他是惹不得户部的,这事儿没法子说,因此他看看顾昭,意思是,你说吧……顾昭一笑,一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很长很长的单子,在空中舞绸子一般的挥舞几下。再卷吧,卷吧,归纳好之后道:“陛下,臣有话说。”天承帝一摆手道:“讲!”顾昭举起单子,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念了起来:“天承四年,平洲四十县农税计:两千七百贯……”庄成秀今儿一直装聋作哑,定婴一派如何,护帝星一派如何,那都不关他的事儿。这顿热闹,他本看的有滋有味,可听到后来,他倒是心里有些喜欢起顾昭了,敢于众目睽睽之下打吏部巴掌的,开国可就是这一位了。不但打了,打的还是火辣辣的。顾昭此举无疑从此将迁丁司牵出官场规则,今后行事那就是他一家独大。虽然迁丁司那个官儿,干不干的都是一身屎尿,可是这事儿吗,做的他妈的太漂亮了。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吧?他如今再看看这位贵胄出身,脸嫩岁幼的家伙,庄成秀忽然觉得,不对呀?他家不该出这样的人才啊。好么,这位干什么都算计的通透啊,听听他念得这本户部入账单子,虽说只是平洲一家的明帐,可是户部今年给各地拨出那也是明帐啊。若这么算来,你户部上下一百多名官吏每天都在衙上吃饭睡觉放屁不成。你说没钱,如今各衙门用的支出只是小数,光平洲一家入库就足以支付各衙门账单了,这么如今还多压了那么多条子,压了那么多事情没做?这按照顾大人的意思,这就是赤裸裸的渎职了。想到这里,庄成秀忽然就觉着,不对啊!那上面那位,今日仿佛很是合作,跟这位颇有些一搭一档之意!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