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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其实我就是想说,如果你还喜欢他,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林娣蕾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你可能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我跟戚言认识这么久,真的没见过他对谁这么重视,说句rou麻的,放心尖上了,你骂他一句,他都能心绞痛半天。”宋斐很认真地请教:“心绞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为什么他的回忆里都是对方鼻孔朝天的欠抽样。“不说那么远了,就今天上午,你不是在档案室里遇见丧尸了吗?”林娣蕾道,“我们返回闭架书库的时候,谁都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全在那儿围着清点战利品,只有他,瞬间就察觉到了,疯了似的冲出阳台往你那头爬,差点没吓死我们。”宋斐沉吟片刻,抬起头:“我比较关注你们谁都没发现少了一个人的问题……”“呃,”林娣蕾一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宋斐:“这根本就是重点!”当然后面话题还是转回了正轨,林娣蕾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想知道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要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你要干嘛?”林娣蕾话还没都说完呢,就见宋斐腾地站了起来。“找人。”丢下这么句话,宋斐头也不回地走了。林娣蕾会心一笑,甚是宽慰。宋斐挨着排地查看书架,终于在查看到倒数二、三排时,听见了隔壁倒数第一、二排间,戚言的声音——“爬到树上。”宋斐莫名其妙,正想着这是什么鬼,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之后呢,怎么返回?”王轻远!宋斐纳闷儿挑眉,心想这俩人怎么凑到了一起,遂不自觉定下脚步,当一只隔墙的耳朵——戚言:“我自有办法。”王轻远:“你就吹吧。”戚言:“你对我有偏见。”王轻远:“是你太自信,不对,是膨胀。”戚言:“聊方案就聊方案,你为什么总针对我?”王轻远:“我没有啊,就事论事而已。”戚言:“你已经瞟了我三十七眼了,对,就这个眼神,混合着厌恶和鄙视。”王轻远:“你还挺敏感。”戚言:“是你太露骨。”王轻远:“不知道宋斐看上你什么了,啧,也没多大。”戚言:“嗯?”王轻远:“你已经和他分了,别再招他。”戚言:“和你有什么关系?”王轻远:“他是我最铁的哥们儿……”宋斐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以为王轻远对他一直是嫌弃的,毕竟每次对方劝自己学习,自己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然后对方也就最多说两三句,便不再搭理。他以为只是同寝室,对方才无可奈何地跟他做了朋友,从来没想过……“虽然他不求上进不学无术昏吃闷睡得过且过,但本质上不坏。”你家铁哥们儿的门槛也太低了!!!“而且他还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往回找补也来不及了!“善良,乐观,开朗,活泼,对人真诚……”好吧,原谅你。“这些我都知道,”戚言打断王轻远,“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他交往?”王轻远:“任何人都是缺点和优点的混合体,你不能因为优点而喜欢,然后又逼着被人去改正缺点。”戚言:“缺点不应该改正吗?”王轻远:“应该,但改不掉的时候,你就只能接受。”戚言:“我要是不呢?”王轻远:“所以你就被人踹了啊。”戚言:“……”王轻远:“再说你以为你没缺点吗?宋斐就是缺乏总结概括的能力,我现在替他说,你自以为是,独断专行,情商欠费,性格堪忧,本质上缺乏带给爱人快乐的能力。”戚言:“我一晚上可以来三回。”王轻远:“……我说的不是这个!”戚言:“抱歉,你继续。”王轻远:“我刚才说哪儿了,靠!”——对于连初恋都还没尝过的王学霸来讲,毫无防备就开车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戚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凶残,出于同情,好心提醒:“你说我本质上缺乏带给爱人快乐的能力。”王轻远深吸口气,缓和一下内心的激荡:“对,简单讲,你不尊重他。”戚言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王轻远继续道:“你可以指出他的缺点,但你不能把你的意志强加到他的头上。我虽然以前不认识你,听得可能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过那种全是祈使句的说话方式,总不能他瞎编吧。”戚言仔细回忆了一下,惭愧点头:“基本属实。”王轻远耸耸肩:“这就是问题,两个人相处是平等的,没有谁绝对正确,谁绝对错误,你别总抱着想改造他的心态,你是男朋友,不是老师。你总高高在场,长此以往,关系会失衡,你被蹬就是必然。”戚言沉默良久,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王轻远皱眉,好像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懊恼道:“我原本也没想说。不过跟你接触多了,我觉得你也没像宋斐说得那么混蛋,还是有优点的,别的不讲,敢于直面批评,就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大气……等等,他想说的是不是大气?”戚言:“嗯?”为什么每次王轻远的话里带上“大”字,他都听不太懂?“算了。”王轻远甩甩头,“反正我还是觉得你俩不合适,但你要非死乞白赖求复合呢,最好就改改你的态度。”戚言:“你是弯的吗?”王轻远:“啊?”戚言:“你是GAY吗?”王轻远:“我看着像?”戚言:“非常。”王轻远:“我妈也这么觉得,但我真不是。”戚言:“那我们可以做朋友了。还有,替我向伯母问好。”王轻远:“……谁同意跟你makefriends了!”一书架之隔的宋斐偷偷摸摸咧开了嘴。这是一个他不熟悉的戚言,也是一个他不熟悉的王轻远,前者可爱,后者温暖。王轻远说戚言不尊重他,他又何尝体谅过戚言呢,总觉得自己被委屈了,自己累得要命,其实跳出来,在圈外看,又是另一种风景。林娣蕾问他,现在前路未卜,兴许明天就死了,到那时候你不会觉得遗憾吗?他说不清楚答案。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死,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活着,渴望生活的喜怒哀乐,渴望亲情友情爱情,渴望上课,渴望被老师点名,渴望再欺负一下校园里的花鸟鱼虫。——这渴望强烈而耀眼,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