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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里也用不上车。”“送戎黎啊,男人没几个不喜欢车的。”秦昭里问她,“你们和好了没?他认错了吗?”谈到戎黎,徐檀兮声音蔫蔫的:“没有。”狗男人。“那不要送他,”秦昭里特别叮嘱,“拿去喂狗都不要送他。”徐檀兮:“……”阴天的夜晚来得早一些,才六点多,外头已经开始黑了,乡镇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没有璀璨的霓虹,几杆路灯,三两行人,路边有摊贩在叫卖,有孩童在嬉闹,有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手挽着手在漫步,不热闹成群,却也烟火气十足。平时徐檀兮常走的那条巷子有点窄,不好开车,她绕了一条路回去,把车停在了村里的一块空地上。她把外套穿好,提着蛋糕,推门下车。迎面走过来两位妇人,原本走得很快,见到她之后脚步放慢了,微胖的那位打量了她几眼,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大冷天的,还天天穿个裙子,是要勾引谁啊。”徐檀兮站住了:“你是在同我说话吗?”女人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怒气冲冲地骂道:“就是说你,年纪轻轻不学好,勾引别人老公,真不要脸!”徐檀兮皱了皱眉:“你老公是谁?”对方得理不饶人,怒目圆睁,话越说越尖酸刻薄:“你这是勾引了多少人,都分不清谁是谁了。”这时“杨细妹!”是徐檀兮的房东太太李银娥女士冲过来了,身上还系着围裙,要是愤怒可以看得见,那她头顶一定在冒烟:“你嘴怎么这么臭,有火气找你老公撒去,在别人家门口撒什么野。”她把徐檀兮往后一拉:“你进屋去,甭理这个疯婆子。”杨细妹不肯作罢,叉着腰往前怼:“她做得我还说不得了?”徐檀兮淡淡然地问上一句:“我做什么了?”“你勾引我老公,还往他包里塞你的裙子!”杨细妹气得面红耳赤,若不是身边的小姑子拉着她,她铁定要冲上去揪头发。“李婶,”徐檀兮和这位气急败坏的女士交流不了,她问李银娥,“这位女士的老公是谁?”李银娥冲杨细妹甩了个白眼:“修水管的。”杨细妹和她小姑子刚刚已经来闹过一次了,也不知道徐檀兮的裙子是怎么落到她们手里的,两个女人把裙子往李银娥家大门上一摔,骂了有十几分钟。徐檀兮大概明白了,也没有解释,只是淡然自若地看着两位兴师问罪的妇人,随手指了指她停在空地上的那辆车,用很随意平和的语气问:“杨女士,你知道那辆车值多少钱吗?”没有咄咄逼人,她问得很温柔。那辆车,要七位数。杨细妹脸都青了,她不认得车,但是认得车牌,三个七,这种车牌光有钱还不行,一般人弄不到。徐檀兮眉眼温温柔柔,没有半点欺压人的意思,从容而优雅:“我缺什么,需要勾引你老公那样的人?”杨细妹哑口无言,面如土色。李银娥这下舒坦了,刚刚被杨细妹姑嫂堵着的那口恶气终于出出来了,她浑身畅快:“回去让你老公照照镜子吧,也别忘了给你自己刷个牙。”怼完,李银娥就挽着徐檀兮往家里去了,那小脚步都要得意地蹦跶起来了。徐檀兮刚进院子,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戎黎正搁桂花树下那张废弃的旧竹床上坐着,旁边还有个小团子戎关关。李银娥看看两人,一拍大腿:“哎呀,我好像忘关火了!”年纪大了,就喜欢当红娘。李红娘把杨细妹带来兴师问罪的那条裙子捡起来,溜了,给两个年轻人腾地方。戎黎坐着没动,吩咐了一句:“戎关关,出去等我。”戎关关麻利地趴下去:“好的”徐檀兮叫住他:“关关。”“嗯?”她把蛋糕给他,弯腰蹲下,小声地说:“回去和哥哥一起吃。”戎关关捂住嘴巴偷笑,眨眼答应了,然后抱着蛋糕跑出去了。“徐檀兮。”戎黎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句。徐檀兮走到树下。他从旧竹床上站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缺什么,需要跑来这种小地方开店?”他听到她刚刚的话了。徐檀兮朝他走了一步,风把隔壁邻居家的山茶花卷了过来,细碎的花瓣掉在了他肩上,她踮起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拂掉花絮。近看,他的脸更好看,处处都精致,眼睛比她父亲珍藏的那块琥珀还要美,她没有深思熟虑,被美色迷了眼,说了一句很大胆的话:“你啊。”缺什么?她什么都不缺,有花不完的钱,有一家医院,有疼她的舅舅,有交心的挚友,只缺他了。戎黎被她的话弄得失神,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隔得太近了,他视线里都是她,昨晚的梦里她就是这样,用目光缠着他,用身体缠着他他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别离我那么近。”退得太急,有几分狼狈,他别开脸,耳朵通红,“我警告你,别再来招我。”话说得狠,但他不看着她说,有几分恼羞成怒、虚张声势的意思。说完,他扭头就走。徐檀兮站在原地,深呼了一口气,脸颊渐渐发烫。刚刚,她太不矜持了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她懊恼了一会儿,回了房间,翻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拨通上面的号码。“你好。”对方问:“你是?”她道:“我是徐檀兮。”名片上写着:朝阳烟草,万朝明。万朝明是先前领着杜权上门来请罪的那个混混头子,知道徐檀兮是帝都温先生的外甥女,他态度很恭敬:“你好徐小姐。”混混头子内心有点怵啊,“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是的。”徐檀兮彬彬有礼,“有件事要麻烦你。”万朝明觉得有钱人也不是都那么难伺候嘛,这位徐小姐的脾气就十分好,跟电视剧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一样一样的:“您尽管吩咐。”她缓缓地说:“我们村有个修水管的,”她语气很温和,“你能不能替我教教他怎么做人?”万朝明:“……”靠,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万朝明小心肝颤了,请示:“徐小姐希望我教到什么程度?”徐檀兮想了想,比较随意地说:“至少让他别再乱说话了,再让他好好管教一下家中的妻子。”春风化雨,绵里藏针,大家闺秀都这样吗?原来大家闺秀不是不动手,只是不自己动手。万朝明胆颤:“我明白了。”徐檀兮声音如拂面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