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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身高马大的男人则偏过头自然地在女人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他见状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手肘撑在窗架上，用掌心捂住了眼睛。

车子发动，没一会儿就开出了明珠城的正门。

正在此时，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来。

程泽疲惫地抹了把脸，然后才点亮了屏幕。

——对不起。好好休息，事情交给我。By媳妇儿

程泽瞬间露出了个微笑。

——不要道歉，你不比我好过，我明白。你不要急。By泽泽大宝贝

卫黎思考完解决办法之后就开始试图入睡。

他努力放空脑袋，让情绪平静下来，然后闭上眼。

睡不着没关系，熬着就行了，熬到天亮。

他这么反复地对自己说，然后天亮了。

卫黎特地没有拉窗帘，感觉到些微的亮光之后就睁开了眼。

眼眶泛红，眼底有细微的血丝，然而眼神清明得像是从未入眠过。

卫黎拿着手机要想给程泽发短信，但又担心把对方吵醒——虽然泽泽睡着的可能性跟自己一样小，但他还是不想打扰对方可能有的一丝睡意。

卫黎放下手机去洗漱，洗手台上的镜子映出他的面孔。

镜子里的男人面容帅气，棱角分明。然而神色萎靡，眼下发青。

“这不行啊……”他轻声自言自语道，然后反复用冷水洗了几把脸。

卫黎神色冷静地看着自己，然后拍了拍脸,嘴角扯出一抹笑：“加油啊，媳妇儿等着你呢。”

他说完换了身衣服，然后下楼进了厨房。

卫晨今天没打算去公司。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作为长姐，总要承担一些责任——只是，她是应该在爸妈发怒的时候帮着劝好，还是卫黎犯倔的时候指责一二好？

卫晨一想到这个，本就没睡好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就越发不清楚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开始盯着儿子的睡颜发呆。

不管是随着呼吸扑闪扑闪颤动的眼睫毛，还是时而砸吧两声的嘴巴，亦或是因为呼吸不畅无疑是抽动的小鼻子……

看，果然还是小朋友可爱吧。

卫晨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然而下一刻就看到球球的眼皮颤了颤，然后睁开了他的大葡萄眼儿。

卫晨和卫子初近距离地对视了几秒。

卫晨看着他眼里的雾气和迷茫渐渐散去，心道要遭，正要起身的时候果然听见儿子鬼哭狼嚎起来：

“哇哇哇mama！mama！”

听不出是喜悦多一些话还是委屈多一些。

卫晨听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索性一把抱住儿子，轻轻摇晃着，口是心非地柔声斥道：“在呢，喊什么。”

卫子初小朋友已经很久没有尝到mama在床边守着自己起床的幸福滋味了，一时间居然是委屈占了上风，在mama暖暖的怀抱里瘪着嘴哭起来：“mama，臭mama！”

卫晨无奈，屈起手指在他头上轻轻敲了敲，威胁道：“再哭不抱了。”

球球立马收了哭声，喜笑颜开地在她怀里滚来滚去。

玩闹了一阵之后，卫子初想起正事，在mama怀里正襟危坐，皱着小眉头委屈道：“mama，昨天奶奶打了舅舅，还跟程老师吵架，球球怕。”

卫晨听得一怔，她倒是不知道安女士还动手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不是能说给小孩子听得，她把儿子抱起来放在地上，拍了拍他rou呼呼的小屁股道：“小孩子不要cao那么多心，赶紧去洗漱吧，mama今天陪你吃早饭。”

球球闻言欢呼了一声，虽然还是有些担心舅舅和程老师，但还是十分听话地去洗漱了。

第107章一零七

卫晨带着洗漱完毕的球球走出房门，在拐弯处正好碰到卫成东。

“爷爷早上好！”

“嗯，球球早。”卫成东弯下腰逗了会儿孙子，然后直起身问女儿，“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

卫晨避重就轻道：“公司没什么事，我请假了。”

卫成东闻言皱眉，道：“没多大事，请什么假。”

卫晨不答，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一边下楼一边问：“妈呢？”

“先下去做早饭了。”

卫晨点点头，正犹豫要不要提卫黎的时候，却见自家弟弟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她顿时一惊，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母亲端坐在饭桌旁。

卫晨与卫成东交换了个目光，见彼此眼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惊诧。

倒是球球对这诡异的气氛视而不见，反而眼睛一亮地蹬蹬蹬跑下去，抱住卫黎的腰叫道：“舅舅！”

卫黎停下脚步，笑着摸了摸球球的脑袋，然后抬头望向卫晨和卫成东，神色淡淡道：“爸，姐，正好吃早饭。”

六人桌被摆得满满当当，从中式的煎饼小笼，到西式的面包蛋糕，应有尽有。

三个大人神色微妙地对视了一眼，各自沉默着，只有球球满眼放光地盯着各色早点。

卫黎面色坦然，给四人分别夹了一只小笼包，淡笑道：“吃吧。”

“谢谢舅舅！”球球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夹着皮薄rou厚的小笼包正要塞进嘴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筷子，疑惑地问道，“咦，程老师呢？程老师不来吃早饭吗？”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

卫黎恍若未觉，只是又给球球夹了个荷包蛋，笑道：“嗯，舅舅等会儿给程老师送过去。”

安女士闻言脸色一沉：“卫黎。”

“妈。”卫黎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然后夹了只小笼包道，“程泽不爱吃猪rou馅的，我就做了虾仁馅，你吃吃看，味道挺鲜的。”

他说这不等别人插话，又指着煎蛋道：“他不喜欢吃流黄的，我就煎得熟一点。”

“他喜欢喝粥，现煮的那种，我熬了一个钟头，应该很糯。”

“芝士蛋糕他小时候没吃过，长大了再吃觉得有点腻，我就用了轻起司。”

“啊对了，他最喜欢吃糯米糍团，我学这个最认真了，妈你知道的。”

“还有……”

“卫黎！”卫成东打断他，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呵。”安女士摇摇头，嘲讽道，“老卫，你看你的好儿子，我们养他二十多年，他从未想过为我们学一样菜，现在倒是为了别人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妈。”卫黎始终低垂着的视线落到他们身上，嘴角牵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和姐说过的话么？”

安女士皱了皱眉，没有搭话。

倒是卫晨神色一动，不自觉地抬头看着弟弟。

“你说，人这辈子总会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进厨房。”卫黎看着母亲，神色隐约有些悲意，“我现在找到了那个人，我明白了你为我们做饭的心情，不好吗？”

安女士神色不变，语气冷淡：“你连一开始的方向都找错了，还能说好？”

卫黎忍无可忍，终于变了脸色，愤怒地反问道：“我找到了想过一辈子的人，怎么就是错？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