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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淅沥哗啦。比如八岁那年,从阎罗殿里转了一圈又归来的兄长将母亲做的点心塞到躲在窗户外偷看的他的手里。那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打量他的哥哥,从此记忆中哥哥的味道便是淡淡的香甜。还有十三岁跟着余白离家的那一日清晨,从后面追上他,将贴身玉佩塞到他手里的任宗锦……是的,他是在牵挂,是在怀念,可是那些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奢望……104身世(二)104“……主上,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寂静无声的屋内,南啸桓涩然开口,终于打破了已然凝固停滞的氛围。早已准备好答案的青年轻握了男人的手,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低声回道:“完全确认……是在五日之前。”而察觉到南啸桓的不对劲,却是当天见过任宗锦之后。那之后不久,卿颜就将无羁楼里探查搜索到的原始消息和经过整理、深入分析理清头绪的资料全部书写、定制成册交给了他。而书册的最后一页的几个名字中,南啸桓三字赫然居于首位。不管是年龄、性格、来历背景……可能性最大的都是他的属下。而最后真正让他肯定了眼前男人身份的,是暮寒仲少年时期的一段记忆和南啸桓身上那道年岁已久,疤痕淡淡的狭长刀疤。“……”五日前……南啸桓无意识的在内心重复这个数字,脸上一片木然,双眼内情绪翻动,晦涩难明。“这件事情,楼里动了四分之一的人力去探查,由楼里的五长老魏凌全权负责。玉佩的调查陷入僵局后,他带着人再次去了怀安山。在余白师徒当年居住的石室内,发现了几间密室。其中有一间,墙壁上留有钧天阁杀手的标记。“魏凌找到钧天阁的阁主,询问并查阅了当年刺杀余白的记录。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些十分巧合的信息。“刺杀余白的这件事,被记在钧天阁内排行第三的杀手‘枭’的名字之下。而相隔了几条记录之后的目标人物,则是任宗铮。“任宗铮是‘枭’接的最后一笔任务。之所以说是最后一笔,原因不外乎三个:一、任务失败,‘枭’身亡。二、任务失败,‘枭’逃脱。三、任务成功,杀手失踪。‘枭’在钧天阁中数十年,从未失过手,每次任务完毕,皆会按时归来。因为可以基本排除第三条。而第二条,就算他受伤,也不该没有任何联络。因此,只剩下第一种可能……而怀安山当地的猎户十年前上山打猎时曾经在一处山腰发现了疑似‘枭’的尸体。他惊吓之下虽没有掩埋尸体,却被贪念所驱,大着胆子捡了尸体身边的一块金牌。”巫烨顿了顿,看了一眼南啸桓后继续解释:“那块金牌是钧天阁里杀手身份信息的证明。楼里的人去问了,得到的描述和那块是一模一样的。之后……”之后,魏凌等人顺藤摸瓜,加上新发现的一些东西,确认了‘枭’是在刺杀任宗铮时,失败并丢掉性命的。余白死后前几个月内,有很多江湖人士都称曾见过仁宗铮,说他在四处打探有关钧天阁这个杀手组织的消息。至于他最后是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从‘枭’接受任务,主动在任宗铮面前现身,却最终死在对方手里的事实来看,他是成功了的。“你那时……应该知道,那杀手也是受雇于人,杀了他并不算为余白真正报仇。却为何还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当时南啸桓才刚刚十六,对上钧天阁里不知杀过多少人的顶尖杀手,胜算并不大,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随着巫烨的讲述,南啸桓也不自觉的开始回想少年时期的那份记忆。听到巫烨这样问,南啸桓抿了抿唇,过了一会,才沉着声答了:“属下当时身单力薄,要想查清真正害了余白的人的身份,短期内根本没有可能。”而钧天阁接受刺杀名满江湖的剑圣这个买卖,委托人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一定极少。虽然身为排行第三的杀手,‘枭’依旧也不过是一件杀器。南啸桓从一开始就知道,‘枭’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事实上,他也从未打过从‘枭’那里入手的主意……之所以要杀他,不过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杀害恩师的凶手逍遥法外。“所以你就将目标定到‘枭’身上?”巫烨微微皱眉。“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的恩情,属下必须偿还。”南啸桓面无表情,却无比认真。“……”巫烨静静看了他一会,忽然松开握着他的手,猛然站起身来。听到眼前这人三言两句就将十年前那场厮杀的来龙去脉交代完毕,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就如砸进了一块大石头,激起层层涟漪,根本难以回复。他很想对着南啸桓大骂几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内部激荡着的,就欲将之诉诸武力的冲动差一点不受理智控制爆发出来。他恼怒南啸桓将自己性命看得如此轻微,又恨他当年出事后放弃找任青亦解决,一人担起所有事情的举动,在这又怒又恨,仿佛暴雨一样说来就来占据了他大脑的负面情绪的冲击下,由紧绕在心脏上那条蛇所带来的窒息感愈发的沉重。好痛……袖子中的手掌握成拳头,巫烨痛苦的揪起长眉,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着,然而他的视线一直未从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身上离开。他紧紧的盯着他,看着男人此刻异常空白的微垂的脸庞,早先的耐心突然被不知什么情绪驱赶。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忽然冷下去的声音一字一字缓慢的从他口中发出:“师傅的恩情?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了的话,你的父母,你的兄长该怎么办?”南啸桓身体颤了一下,紧接着,在这场谈话中,一直面无表情,看上去无动于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似乎将自己的思想和rou体有效分割开的男人忽然抬头。那一刻,他无助茫然,宛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巫烨为他的眼神所震,当即楞在那里,还未来得及再做出什么反应,对面的男人已经立刻又垂下了头。他坐在那里,好像有些无所适从——他无意识的动了好几下身体,并且显得极为局促和不安。直到几瞬之后,男人盯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左手,用着干哑、低沉的嗓音再次开口时,这种局促和不安已经转变为一种巫烨前所未见的僵硬和焦虑。男人仿佛突然之间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未知、现有知识和经验完全不适合且无法运用的环境之中。这种状态,在男人大脑自发的调整到最惯用的应对模式后,得到了些微的改善。低着头,沉着声的人,乍一看和以往他所熟悉的那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