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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衣暗卫退立一角:“属下亦不清楚……阁主还是先行沐浴换衣,再晚怕会延误吉时。”吉时?……南啸桓看着窗扇之上的囍字,顿时,更加糊涂了。待到沐浴完毕,看到暗卫拿来的换洗衣物,南啸桓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一些。红色的新郎喜服……款式用料做工皆是极好,可这种东西,绝不该在这种时候出现。见他望着衣物却迟迟没有穿戴欲望,早些时候任他千说百说都坚持侍候他入浴的暗卫上前一步:“这是萧公子吩咐的。”暮云萧的名头一拿出来,南啸桓就算再是迟疑,也不会认为是那人眼花脑昏了,于是只得僵硬的展开双臂,任不知从哪冒出的侍女为他扎下裳、穿上衣、扎大带、系蔽膝、系革带。换完衣服,侍女又拿出象牙梳子,为他打理一头长发。往日里明明短短一会就可做完的梳洗工作,在这个异常古怪的傍晚,却持续了几乎半个多时辰。等到一切终于妥当,门外也响起鞭炮爆竹之声,同一时刻,喜庆乐声奏响,门扇开启,南啸桓走出房门,穿过□,进入大堂。明烛交映,火光璀璨,红绸轻飘,乐声悠扬,然而整个大堂,除了吹奏的乐师,便只有寥寥数人。南啸桓手执同心花结,默然静立大堂一侧,目光掠过不远处站立的东卿颜西倚雷燕三,最后落在主位之上,华服黑发的任宗锦。任宗锦迎上他的目光,苦笑摇头。他跟他一样莫名其妙,只觉这短短一日宛若离奇梦境,荒诞无稽。“啸桓……”金石相击的如玉嗓音恍然而起,轻缓脚步声入耳,南啸桓惊极,猛然侧头,只一眼,便无法思考。那一瞬,所有景物都失了色彩,只有眼前身着大红喜服的那人,牵动着他全部的心神与灵魂。“……主上……”两人视线交汇的地方,空气恍惚之间全部凝滞,静止成永恒的画卷。从南啸桓手中牵过同心花结的另一端,巫烨唇边掠过一抹喜悦温暖的笑意,他静静微笑着注视着视野里硬朗冷峻的男人,半晌,才缓缓收回目光,向供桌前走去。南啸桓怔怔跟着迈动脚步,视线胶着在青年身上,贪婪渴慕,仿佛沙漠之中,垂死之人看见绿洲水源,狂热急切,没有一丝遮掩。接下来的仪式,南啸桓都宛如身处梦中,呆呆的跟着巫烨再爱香案前跪倒,叩首上香,行礼升拜。直到行过交拜之礼,传来那句送入洞房,南啸桓才蓦然回神,才真正意识到,刚刚他和那人做了什么……“拜堂成亲,就算你不乐意,也不该是这副惊悚表情吧?”鸣乐吹奏与道贺声渐去,喜房内,龙凤红烛高燃,囍字帖窗,红帐低垂,一室甜香,两人并肩坐在床沿之上,巫烨浅笑着打趣。“没有!属下很乐意!”南啸桓惊慌否认,情急之下,有些话直直冲出口中。顿时两人皆是一楞,然后,在巫烨的轻笑声中,男人红着脸颊,头愈垂愈低。“今日之事,我同样十分乐意。”巫烨噙笑,伸手握住南啸桓左手,十指交错,体温相贴。南啸桓略微轻颤了一下,继而垂眸不语,任巫烨动作。将男人的紧张不适收入眼中,巫烨轻轻起身,走至一旁拿了一个长盒回来,放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铺之上。“你走得匆忙,不仅落了‘银曜’,还有这把‘雁影’。”巫烨柔声低语,将盒子推递到南啸桓身前,一双明目,闪耀着不知名的神采,它们汇成一股无言的包容,轻轻将人笼罩其中,让人不觉之中松了心神,懈了不安,无比舒适无比温暖。南啸桓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剑盒,那一刹那,有什么东西涌入心房,溢上眼眶,他颤颤的伸出手去,却在半途又猛地收回,然后哐当一声,男人朝着巫烨,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以额触底。“此等贵重之物,属下罪责深重,无资格据为己有!”干涩的男音沉痛悲怆,穿透瞬间凝滞的空气,低低响起。“南啸桓。”巫烨神色一敛,面色立沉,就连声音,也好似浸着万年寒水,“你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主上尊贵之身,勿要与属下开此等玩笑。属下……”声音越来越低,抓着地毯的手在轻轻颤动,南啸桓闭眼苦涩低叹,根本不愿相信眼前一切。巫烨闻言一僵。眼前的男人,明明身着喜服,明明刚刚与自己拜堂成亲,却还是不愿相信他的回答与决定……心中一疼,他缓缓走下床铺,然后屈膝,跪坐在男人面前,双手抓住他的双肩,双目眈眈,良久,沉声低道:“此时此刻,在我眼前非是千夜宫护法南啸桓,亦不是暮寒仲贴身侍卫南啸桓,而是暮寒仲,认定一生,愿意执手一生,相守一生的男人。”说罢,他忽然出手,掌风掠过之处,两人头冠摔落于地,黑发披散而下,他扯出一缕头发,反掌为刃,横断青丝。“主上?!”南啸桓微瞪双眼,颤声道。回答他的是脸颊一凉,下一瞬,一撮断发被巫烨收到手心。他垂眸凝神,用红绳细细将两人头发缠到一起。三千青丝,宛如冥冥之中那根红线,牵扯着多少情爱,多少渴慕思念,取一缕与命定之人缠绕一起,生死相随,永不分离。南啸桓看着巫烨的将那两缕绾在一起的青丝放入随身的香囊,长久以来深埋内心的那股激荡的感情更加澎湃急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无法抗力。“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巫烨面色严肃地直直看向男人,一双黑眸,澄澈温柔,却又坚定非常。眼前的人,是他愿意永远守护,相伴白首的男人。这一事实,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下不了手折断这人欲翔的羽翅,那么所能做的,便是守在他的身后,做他最坚实的后盾和依靠,如同那逝去的几百个日夜内,这人无声的守候。“……”南啸桓默然无语,只有渐转红的眼眶和微颤的身体,昭示着这一刻,那淹没所有感官的感动与喜悦。“这只香囊,你带在身上。”金累丝镶嵌白玉的香囊,华贵精致,呈长方委角型,五彩缤纷的碧玺绕在边缘,点缀成花,玲珑剔透的金丝盘曲成立体繁叶,中间嵌着温润白玉,镂空分层雕琢着飞鹰俯冲的纹饰。修长的手指留恋的抚过男人脖颈,巫烨亲手将香囊系了上去:“你那个玉雕,就给我吧。”说着,也不待人回答,便伸手探入男人衣襟之内,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