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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样,在秦海生死前,也许更久,“我想吃你做的粥,哥哥。”已经模糊了的记忆的潮水涌来,到眼前时严冰语才发现它们是如此的清晰。他记得自己16岁前,还是个腼腆的孩子,其实内心里,却叛逆得不得了。秦家住在南方,自己理所当然就随母亲迁到了那里。暗恋的女孩子是本地人,喜欢吃各种各样的粥,自己居然也因为这一点,趁大人不注意就跑到厨房里折腾。当有一天他终于觉得作品能见人了,正想找个试尝人,就看到在地上拼着积木的小小的秦陌。秦陌当时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嘴里含着粥,含糊不清地念道:“哥哥,好吃。”尔后小小的秦陌和严冰语独处时,就会用异常热切的眼神注视严冰语,说着想吃哥哥做的粥之类的话。可是严冰语一直觉得,自己的粥不过是马马虎虎罢了,他自己尝过后,都没敢送给暗恋的女孩子。再后来,到了16岁,就不再有后来了。严冰语觉得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地对秦陌说:“我做的粥有什么好喝的,你以后要什么样的没有。”秦陌的眼神明亮灼热。“最后一晚上,也不满足一下我的愿望么?也许,你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煮,而我也没机会吃了。”没机会,以后……几个词反复在脑海里回旋,严冰语觉得本来就很难受的头更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曾经每天回家都可以看到的人,呼吸也开始急促。“好。”他低下头,吐出一个字,就迅速走进了厨房。拿出糯米,放在水下清洗,严冰语头脑一阵空白。他到底要怎样,现在这种情况又算什么。本来已经撕破脸的两个人,现在最起码表面上心平气和,可是这一点也不是痛快的结果。一点也不痛快。严冰语觉得身体有些发烧了,眼前模糊了又清楚。果然是病糊涂了,嗯,严冰语想着。反正是最后一晚,他姑姑来了,明天他就走了,明天自己就解脱了。现在,稍微松懈一下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笑着安慰自己。对了,粥里要加些药材,煮着味道会更好。严冰语回想起药材是放在柜子的上层的,搬了个凳子就踩了上去。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是那么一瞬间,眼前有些发花,以为自己会摔倒,可是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扶住了。“谢谢。”严冰语沉声道。可是手没有放开,相反地,把他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跟我说,不要走,我就不走。”秦陌一字一句缓缓而坚定地说,就像在做一笔重大的交易。然而严冰语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沉声说:“我要去煮粥了。”秦陌并没有放手。这一次,严冰语好像明白过来,他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刻毒的笑,“我巴不得你立刻就走。”秦陌像是早已做好准备似的,只露出丝了然而悲哀的笑容,一只手缓缓地,捏住了严冰语的下巴。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坚硬而冷酷。“你就这么讨厌我?连看也不想看着我。”被秦陌抬起了下巴,严冰语不得不面对他的眼神。“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为什么?”秦陌的声音是质问,是不容逃避的逼迫。严冰语面对着他那样的眼神,忽的笑出声来,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笑容就像一条使人窒息的毒蛇。“为什么?因为那样我痛快。”他说得好像睡觉吃饭般理所当然,“我想做,就做了。我就是恨你们一家。”秦陌的手加大力度。眼前的人到现在居然仍在笑,并且笑得如此坦然。他可以不在乎严冰语对自己做得一切,但是他不能原谅他对自己父亲做的事情。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罪有应得,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像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而且父亲也一直,待严冰语不错。他不明白严冰语究竟有什么理由那样做,可是他知道自己,原谅不了他。秦陌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也不怕让你再多恨我一点了,严冰语。”他低下头咬住了严冰语的嘴,激烈而决绝地,吻了他。严冰语可以感觉到,这个吻,和从前的那些吻不一样,不再只是单纯的情感,这个吻,有痛苦,有怨恨,有不舍,也有,欲望。当事情到了最后一步时,人总是会被激发出某些潜在的意识,这些意识当然也包括欲望。秦陌觉得,这个已经算得上失去了的,即将要告别的人,已经激起了他空前的欲望。自己已经看着他27年了,那么多男人得到过他,可是自己却一直把他捧在掌心里,连一个吻,都是小心翼翼的。别人把他当成玩物,但在自己心里,他就像是珍宝一样。可笑的是,他一次都不属于自己,他可以属于过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就是从来没属于过自己。这个男人,秦陌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既然他如此恨自己,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说不定在他眼里,自己从来就只像个小丑。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被当成小丑了。严冰语没有丝毫的反抗,他安静得好像每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被初恋情人吻时一样。可是,他不是女孩子,这也不是初恋情人的第一个吻。反抗有什么用,曾经的反抗也不过换来更粗暴的对待,到后来,自己学乖了,学会怎样去迎合,怎样去取悦。所以严冰语觉得现在这样,和他曾经做过的噩梦没有任何区别。如果非要找出一点区别来,那就是自己已经麻木,而眼前的人,也已经更换。但是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去迎合,他办不到。他办不到。如果你吻一个人,就像在吻一个木偶,那么还有什么意思。秦陌放开严冰语,“你不是很喜欢男人吗?怎么,换成我就一点反应也没有了?”他抓住严冰语的衣领,露出美丽而鄙夷的笑容,“听说你在外面浪得很,怎么都不让我见识下呢?”严冰语怔住,原来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不过还是很贴切的。“你要怎样见识?”严冰语的表情痛苦而兴奋,“正常的人不做,居然要去做个变态,你们秦家的人果然都不一般。”他说完就自顾自笑起来,“小陌,做个正常人不好吗?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怪哥哥没有提醒过你。”如果可以,自己多么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一切都毁了,发生过的已经无法挽回。严冰语笑着,越笑越疯狂,越笑越凄厉,越笑,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