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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我少了考虑,失言了。这个问题问得很没道理。”短暂地沉默了片刻,陆仪还是再一次地微笑起来,再不提穆回锦的事:“快到晚饭的钟点了,我算好差不多要看到这个时候,所以订好了餐厅,请赏光一起吃个便饭吧?”“好。其实应该我请的,谢谢百忙之中抽空陪了我们一个下午。”谢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陆仪领着谢禹、陈楷和已经从书房出来的施更生朝门口走,同时说:“我原本想最好能在这里吃晚饭,但是最后一个骊湾工作过的老厨师这几天生病,没办法上灶。而且这里太久没有开火了,还是在外面吃保险一些。”“心领了。”骊湾的大门,又在谢禹的眼前缓缓地关上了。陆仪刚锁好门,电话就来了。谢禹出于礼貌走远了一些,但不巧人在下风,总有那么几句话没躲过飘进来耳朵里,依稀是“我这里有客人”、“你要过来也可以”之类,果然等陆仪放下电话再走过来,解释的同时目光却牢牢盯住陈楷:“是我一个侄子。他就在附近,等一下一起过来吃饭。哦,陈楷,既然你和小棠这么熟,也许听过陆桐的名字,他是小棠的亲哥哥。”陈楷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他身上,而陆仪居然还能叫出他的名字来,蓦地一僵,勉强镇定地点头:“她向我提过她有一个哥哥。陆棠……她还好吗?”“上个礼拜回去读书了。走之前对着我哭,说新认识的朋友忽然不搭理她了。委屈得要命。”陆仪看着陈楷笑,恰到好处收住下面没说出来的话。眼看着陈楷越发窘迫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说什么,谢禹出声解了围:“……年轻人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自己吧。”“暑假的时候谢谢你陪她散心。”对陈楷轻巧地道了个谢,陆仪也知机地换了话题,“哦,我去开车,在前面带路。不远,一刻钟的车程吧。”“这些陆家人都是什么怪物。”这是开车去餐厅的路上陈楷说的唯一一句话。而谢禹听在耳朵里,也不曾多说什么。到了陆仪订好的餐馆,汤水和冷盘都上了好一会儿,据传要一起来吃饭的陆桐还是不见身影。谢禹还没有从骊湾的满足感中恢复过来,并不觉得饿,陈楷看起来是早就没了胃口,施更生自有年轻女人的矜持,反倒是一直微笑着的陆仪,这时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终于忍不住掏出电话,但就在他准备拨号之前,包厢的房门被推开了,一双年轻男女互相搂着腰亲昵地走进来,陆桐嬉皮笑脸地扬了扬手:“小叔叔,真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来晚了。”陆桐的女伴是风头正足的新人女演员,谢禹看了两眼就认出人来,神色间并不意外,还笑着点头打招呼。陆仪站起来,皱着眉指着空位子说:“这都几点了,你到底做什么事情能准时的。”“你要是肯只等我,我保证准时。随叫随到。”说这话时他还笑嘻嘻的,也不管陆仪一下子气白了脸。陆桐看起来也就是至多二十五六,生得面孔俊俏,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可惜花天酒地的日子过惯了,酒色缠身,气色不好,甚至不如说起来算是他长辈的陆仪有精神。在陆仪介绍客人的时候他始终没什么精神,或是注意力全集中在女伴的腰臀上,心不在焉地软绵绵递过手,直到陆仪说出陈楷的名字,才猛地一个激灵,死死盯着陈楷的脸,眉毛挑得要竖起来:“等等,陈楷,这个名字我听过……暑假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你和小棠走得很近?”这时陈楷大概已经习惯了,不仅点头,还笑:“我想大概陆家也早就把我的家世全打探得清清楚楚了。”听到这个“也”字谢禹侧过脸去看他,陈楷却像是没看见,笑容反而深了一点。陆桐没听出陈楷语气中的嘲讽,还猛点头:“稍微让人去查了一下而已。小棠这孩子被宠坏了,任性不懂事,我们也管不住她,难为你陪她这么久。”陆仪轻轻咳嗽一声:“既然都到齐了,就开饭吧。”有了陆桐,这顿饭吃得精彩无比。谢禹本来借饭桌上轻松的气氛再问一些陆维止和骊湾的事情,但每一次刚起了个头,要不然是陆桐和他女友的打情骂俏打断,要不然就是他蹭来劝酒。到了后来谢禹忍不住暗暗苦笑,实在是太能胡搅蛮缠了,连装都装不到这么浑然天成。陆仪暗示了几次,一点用处没有,最后都只能笑,给自家人开脱:“陆桐比较率性,不拘小节。谢先生,你们不要客气,多吃一点。”如果不是陆桐喝多了酒没头没脑地甩出一句“穆回锦那个老畜生怎么还没死透”,这顿饭也还能勉强圆满收场。但这句话一说出来,居然是陈楷堵了回去:“他怎么也算是你长辈了,也好心照顾了陆棠几个月,怎么说这种话。”陆桐先是一怔,看清楚训他的人不是陆仪,一下子也来劲了,上前一步,眼看着要去抓陈楷的前襟:“我一直忍着没问呢,你和穆回锦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合起来拐走小棠……”陆仪重重把他往身后一拉,回头喝他:“才喝几杯就发疯。人来疯了!丢人不丢人。”正好谢禹也伸手扯了一把陈楷,摇头要他别惹陆桐。陈楷看着谢禹,愤怒、羞耻和不解在双眼深处翻滚着,最终又还是忍耐下来,重重一甩手扭头出去了。这是谢禹事先没想到的情况,他再不想多待,与同样希望越早结束越好的陆仪匆匆交谈了几句,就带着施更生找陈楷去了。施更生的住处正好在骊湾和丽海道之间,坐到一半就下去了。等她一下车,谢禹自己坐到副驾驶座上,看了看笔直盯着路况的陈楷,说:“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先是不说话,到了下一个红灯,才闷声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连施更生都看出来你有话想说不方便说,找了个借口跑掉。再不说,她白多走一大段路了。”谢禹明知他赌气,几乎微不可见地牵动了嘴角。“要说的要做的早被你们调查得一清二楚,我哪里还要说什么。”“今天可是你一直跳出来,骊湾是,在餐厅也是。陆家和穆回锦的旧账,让他们自己去算。”“陆棠说得对,这一家人真虚伪,让人恶心。”前面有车忽然变道,陈楷重重拍了一下喇叭。谢禹叹了口气,但也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楷。”“陆桐叫人去打了穆回锦,因为陆棠不想回家,因为他让陆棠住在他那里。你还记得有一天在图书馆里我接到电话吗,就是前一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