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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的这一层“看淡名利”的假皮,他还是忍下了这份心思。邓玉容在医院待产,顾老爷子又不和他们一起用餐,他们一家人吃了饭,老婆和女儿计划着去商场购物,顾铮闲得没事联系了几个过去的老友,打算去叙叙旧。然而这叙旧的八字还没一撇,一封信送到了餐桌上。信封上简简单单一个字,看得顾铮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把这肮脏贪婪的一生交代在面前的汤碗里。他支吾着把妻女搪塞回去,朝着对方说的地点赶。而这个地点同样令他毛骨悚然。十多年前车水马龙宾客不断的季宅早已是一片废墟,那一场火烧干了里面的人命,也彻彻底底断了这块地的命数,整个山头像一片坟场,阴森哀戚。顾铮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封信封上写着‘季’字的信,然后下了车,心悸地看着不远处光秃秃的山头——之前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不知带哪里冒出来的冤大头,把这块地死死捏在手里,不建房子不做产业,就这么放着,像是要把这座山变成一块墓碑,死死压在这些罪人早已泡酒吞下的良知上。他毕竟上了年纪,只一小段上坡路也走得气喘吁吁。到了原来季宅正门口,他扶着一段树桩想歇一歇,却猝不及防膝窝挨了一脚,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跪倒在地。他的骂句还未出口,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顾先生,您好。”“你是谁?”顾铮被枪指着,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出现他面前,然后是两条细的有些骇人的腿,套在休闲裤里。那双脚上还穿着一双在他看来有些幼稚的黑色帆布鞋。南安垂眸看着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物。“我是谁你就别管了,你不会不知道季潮声是谁了吧?还有舒韵,也不记得了?”无需动枪,仅仅这两个名字就已经要了顾铮半条命。他想抬头看一下对方是何许人也,他甚至颤抖着手抓住了南安的裤管,想看看面前是不是季潮声的亡灵作祟。南安嗤笑一声,把枪收回去,蹲下`身,用带着手套的手很是厌恶地抬起顾铮的下巴。“你怎么能在做了那么多恶事之后还无病无忧地活到现在呢?儿孙绕膝、安享晚年这种福气,是你享得起的吗!啊?”少年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按着顾铮的后脑勺,瘦弱得能看见青筋的手臂力气却大得吓人,他把顾铮生生往前拖拽,后者竟毫无还击之力。到了某处停下,顾铮毫无障碍地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记得这里是哪里吗?”南安把他的头猛然下按,狠狠地在石块裸露的地面上砸了几下,再拎起来时顾铮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地上有一块石头很是锋利,正好戳在了顾铮的眼睛上,几乎当场废掉了他的右眼。“这里曾经是季家的客厅,你在这个屋子里,当着季潮声的儿子的面,强`jian了他的母亲,你不记得了吗?说话!你他妈给我说话!”南安怒吼着,按着他的头又是狠狠掼了几下。“我记得......记得......求你......我那时候错,错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南安笑出了眼泪,他甚至摘了手套擦了擦眼睛,像是看了什么令人捧腹大笑的喜剧电影。“哦?”他用枪抬起顾铮已经几乎看不出无关的脸:“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是错在不该大半夜跑去别人家灭口,还是错在不该强`jian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孩子的母亲?你错在哪里?”顾铮城府极深,心机极重,把十分痛演出了二十分痛,他装模作样地要往下倒,意图假作昏倒使南安放松警惕。不过南安自然是有备而来,他早有预见地冷笑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东西倒在顾铮的脸上。“啊——”是盐。顾铮脸上满是血水泪水,愈发加速了盐的渗透,他终于放弃了一切抵抗,痛苦地抓着南安的裤脚,说着几乎能感动一切人的忏悔词,只求南安给他一个痛快。“很有感染力。”南安波澜不惊地对他的表演进行评价,他甚至还吹着口哨鼓了鼓掌,要不是看这景象,真会让人以为这是某个贵公子,刚刚看完了一场异彩纷呈的歌剧表演。“我问你两个问题,好好回答。”人在生死关头都会表现出异于往常的求生欲,顾铮刚刚还一副“我欲升天,快乐齐天”的架势,这会儿恨不得变成一条狗,只等着南安发话,他就立刻去执行指令。“一,那天晚上的事,除了顾方叙、你、顾辙,还有谁?”顾铮几乎不用想,连忙回答道:“还有顾方叙玩得好的那两个小的,冯家的大儿子,和邓家的独女。”南安微微点头:“二,火是谁放的?”“是邓家的姑娘要放的!她一直看不惯舒韵,那时候顾方叙要手下进去清人,被她拦住了,她说她看过里面没人了,我们才让人放的。”南安眼中闪过一丝利光。“我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都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我还能做什么?”“好的。”南安点头。顾铮顿时从地狱升到天堂,独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谢谢......”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南安已经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刀。他愉悦地笑了笑,用说“我们开始吃饭吧”的语气轻快地说道:“那我就开始让你解脱吧。”30.顾铮很想告诉所有人,生不如死真的很可怕。如果他还能活着回去的话。那个长的像个小白脸的少年还在磨刀,十分钟过去了,他还在磨刀。“其实我本来不想割你舌头的,”南安磨着刀,用日常聊天的口吻说道:“毕竟要不是你找了杀手暗杀顾方叙,他还没那么容易相信我,不过你真的太不老实了,我的人刚刚告诉我,你居然在山脚安排了人想埋伏我,啧啧啧,老jian巨猾啊。”“刺刺——刺刺——”的声音不断刺激着顾铮的耳膜,他甚至想咬舌自尽,了了这痛苦,可是没有办法,南安预料到了一切,提前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了。顾铮看着那暗红模糊的一块——那曾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用这根舌头说了很多谎话,杀了很多人。刚刚割舌的痛苦几乎让他疼死过去,南安却不知又掏出一瓶什么东西,灌进他嘴里,硬生生让他醒了过来。“抱歉,我不喜欢努力被浪费,”南安礼貌地微笑着,“所以我为了杀你准备了这么久,你要是不看,我会很失望的。”磨刀声终于停了下来。顾铮看着南安少年缓缓起身,很是仔细地把刀检查了一遍,他甚至用套着手套的手捏起顾铮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