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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沉觉得自己这是在浪费时间的时候,贺平安的小脑子里想的是“这个人是干嘛的?好像很厉害,就是脾气太古怪了,是个干大事的人吧,就像水浒传一样,干大事的人脾气都怪怪的。说起来花灯上不是该写写新年愿望理想抱负之类的嘛,这家伙写的全是诗呢,一定是抱负太大、脾气太差才不屑于写上吧,嗯,就像哥哥,心里明明想着‘中状元中状元中状元’却不肯承认,好像清高的样子。”“你可有什么理想抱负?”贺平安正胡思乱想着,结果就脱口而出。陆沉默默摇头,心里却想着,是呀,自己的理想抱负是什么?杀了李阖,夺回皇位,开疆辟土,成万代功名。上有明月,下有星河,男子站在桥中央,自嘲般的笑了。往事如烟而过,年幼时母亲教自己染墨、调琴、谱曲、吟诗。我的理想抱负么,也就是些俗不可耐的事罢了。他这样平平淡淡的想着。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陆沉写的诗其实是清代张惠言写的相见欢)☆、第十八章赵奕之站在自家门前焦急的张望着。派出去的家丁已经好几拨了,始终找不到贺平安回来。赵奕之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倒是贺平安的亲哥哥贺温玉,稳稳当当的坐在书房里练字。“你也不急?”赵奕之问道。“我急了他就会回来?”贺温玉眼也不抬。“总该出去找找,那可是你亲弟弟!”“我又不识路,出去了只能添乱。”“行,好,那咱们一起去门前等着。”“你去了就好。”赵奕之狠狠的瞪着贺温玉,却不知该说什么。朝夕相处,赵奕之才算是明白了这人是有多讨人厌!冷心冷面,空有一张好皮囊。甩袖而去,赵奕之在心里想,小平安啊小平安,你哥哥不要你了我要你!赵衙内就这么站在门前等着,恨不得自己也跑上街去找,但是他又担心自己一出去平安却正好回来了——赵府所有能派的人都被赵奕之派完了。赵中丞在宫中当值,偌大一个宅子只剩下了他赵公子和贺温玉。他再一走,赵府就基本上是座空宅了,哼,那个只知道看书练字儿的混蛋哥哥有还不如无!其实前几天赵奕之就发现贺平安渐渐跑野了,但是却没有阻止。如今后悔不已。就像养猫一样,最开始,贺平安刚来京城还有点认生,每天窝在自己屋里也不出门。可自从赵奕之带他逛过一次窑子,眼界开了,屋子也就关不住他了。家猫养成了野猫,不玩到吃饭时间那是不肯回来的。终于,也就像一半的养猫家庭都会遇到的情况一样,走丢了。直到赵奕之已经开始冷静的考虑需要不需要一家一家的小倌馆去找,然后再拿银子把孩子赎回来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小白影子,一颠一颠的跑回来了。赵公子忽然热泪盈眶,那心情,就和自己从小喂大的猫儿忽然丢了然后居然还认路的自己跑回来了一样一样的感人。一把抱起就往屋跑,跑到正堂了才放下椅子来。贺平安小声道,“疼。”赵奕之这才注意到,孩子原本雪白雪白的脖子上此刻印着个紫红色的手印子。被人掐过的朋友可能都知道(咦),被人掐了呀,当时不会觉得疼,顶多留个红印子,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红印子变紫了的时候就会觉得疼了。当时陆沉掐贺平安的时候,用的是九分的力气。于是等平安放完花灯开开心心的准备回家时,后劲儿就来了。先是脖子动不了了,动一下疼一下。再接着感觉走路也走不稳了,仿佛失去了平衡。于是他就坐在路边歇息,慢慢的,走走停停。走到家时早就半夜三更了。额,至于跑的一颠一颠的,请理解为太想回家但是又站不稳的综合表现。“这是谁干的!”赵奕之问道。“不认识。”原本想摇摇头,结果扭着脖子了,贺平安又是“哎呦”一声。赵公子只好安慰他,一边招呼下人快去叫大夫。赵奕之在屋里转了一圈,只找到一瓶跌打损伤药。想给平安涂上,结果碰一下疼一下,无计可施。心道,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大夫何时才会来。“哥。”平安叫了一声。赵奕之跟着回头,就看见贺温玉站在身后。贺温玉看了看平安脖子上的瘀痕,皱眉道,“又出去惹事生非了?”小平安原本以为哥哥至少会安慰他一下,结果张口就是句质问。于是委屈道,“我可是差点被人给掐死啊。”“怎么一回事?”贺温玉问道。平安原本想解释,但是脖子很疼,加之脑袋一片混沌,便说不清话了。张了张嘴,又愁眉苦脸的看着哥哥。“你先别问了。”赵奕之冲贺温玉摆摆手,把贺平安搀回里屋。大夫来了,看看瘀痕把把脉相,便说道,这伤说重也不重,但是得慢慢养。倘若好得快了一两个月就无大碍,好的慢了估计得半年才缓的过来。喝了药又上了药,折腾到大半夜才算完。待到大家都散去,贺平安拿来镜子照自己的脖子,看见好明显的一道紫印子,于是冲着镜子伸长了舌头,果真像个吊死鬼一样。把自己给逗乐了,结果一笑脖子又疼了。玩了一天,因为下雨,衣服上溅了不少泥点子,整个人也汗津津的。虽然脖子很疼,但是贺平安还是决定偷偷摸摸去洗个澡。平安很喜欢赵府的大澡池子,常年温水,而且十分宽敞,游一个来回都不成问题。哪像他自己家,只有一个木桶。贺平安小的时候倒是觉得那个木桶大极了,每天可以搬着凳子坐进去和哥哥一起洗澡、互相搓背。有时候趁哥哥不注意泼他一脸水,可开心了。但是随着个子渐渐长高,平安就不用搬凳子了,后来木桶也显小了,再后来两人只好轮着洗。脱了衣服搭在木架上,光脚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个腿软就滑到了。平安正要惊呼,却被人托住了腰。“哥哥。”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贺温玉住在贺平安隔壁房,听见有动静就知道贺平安是想洗澡。心里想着“真麻烦”却担心他再出个什么意外,于是跟了上来。果然又出意外了。“坐那。”贺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