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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东说陈岱川明天要来剧组探班,让我和蒋尧现在都去他那对下戏,明天把重头戏拍给陈岱川看。”李从一如释重负:“你快去啊。”周艺意犹未尽:“我还没跟你讨论完邰行是不是gay呢。”李从一抹了把汗:“那我下次见着邰行,帮你问问吧。你赶紧去吧,别让导演等急了。”周艺这才带着一丝遗憾离开。陈岱川有点儿失望。他这天上午抽出空来到了剧组,本是想看看李从一演戏时是什么状态,但万万没想到,刘向东太把他的探班当回事,连夜开会叫蒋尧和周艺排练整部剧最有爆发力的几场戏,大多都没有江浔阳的戏份。陈岱川总不能去和刘向东专门说拍李从一的戏份吧。那得天下大乱。不过就算如此,陈岱川亲眼看到活着的换上古装的李从一,心底里那些隐秘的特殊感觉,比起照片,还是明显地强烈起来。即使李从一只是在剧组边缘的一棵槐树下,没形象地坐着小板凳,古代妆容还没添上,但与他身后的朱红走廊漏花窗,依旧分外地相得益彰。好像他千年以前,就本该坐在那里。而陈岱川此刻看到的,只是时空交错留下的幻影蜃楼。在陈岱川露出一副深不见底的平静表情站在一旁时,剧组众人也心思各异。刘向东是诚惶诚恐,他闹不清陈董跑他剧组干什么。从商业角度上来说,虽说他的剧够赚钱,但也不需要总公司董事长亲自来视察吧;从演艺本身来说,那一心追求艺术价值的影帝陈岱川就更看不上他这个商业剧了。蒋尧是欣喜若狂,他觉得肯定如他听闻的消息那样,陈岱川正在筹拍下一步古装电影,来这剧组,估计是物色新鲜血液。毕竟电影咖基本都与陈岱川合作过了,陈岱川想求突破,最好还是和新对手产生火花。蒋尧演得十分卖力,争取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同时,无比庆幸打压了李从一。陈岱川失望着,忽然心思一动。他先是看了眼天空,微微皱眉,似乎是觉得天气有点热,然后左右看了看,朝李从一那个方向走去。毕竟李从一那里,不仅有棵茂密的大槐树,有遮阳的走廊,还能看得清这里的拍摄,乃是绝佳的观看地点。再然后,陈岱川就顺理成章地站在了李从一的身边。李从一也不好意思自己独霸着小板凳,恋恋不舍地站起来,说:“陈老板,你坐。”“不用了。”陈岱川摇头,被树荫凉快地罩着时,忍不住想夸李从一还真是会找位置。李从一到底是没好意思继续坐下去,和陈岱川一起站着,朝蒋尧和周艺那边看去。陈岱川说:“有点用力过猛了。”“是啊。”李从一说,“估计是想你留给好印象。”陈岱川侧眼看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哪个用力过猛哪个就是呗。”李从一还是没明说出来。陈岱川笑,想起什么,说:“对了,你的那个剧本我想改动一些情节。”“行,你改吧。”李从一很爽快地说。陈岱川挑眉:“你不介意吗?我还以为你会很抗拒别人改你的剧本。”“改剧本这事可不少发生,都抗拒还怎么拍戏。”“我以为你会坚持。”“我为什么要坚持?”“你看上去有点傲气,有傲气的人写出来的东西通常不会允许别人随意改动。”“咦,你喜欢这个调调吗?”李从一想了想,换上一副坚贞不屈的表情,“你要是想改我写的剧本,哪怕一个字,都得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李从一觉得陈岱川真是杠精,他都说随便改了,还非得给他找不允许别人改的理由。陈岱川失笑,得,算他有眼无珠,不该以文识人。剧本里写的李丛为人就相当高傲,虽沦为质子,表面依附八王、卑躬屈膝,但内里依旧傲气,没把八王当做真心臣服的主子,至多不过是为了好生活着的工具,这是死亡也无法彻底碾灭的清傲。史书上可没说李丛是这样的人,大概是李从一自我发挥。而陈岱川以为,这多少会反映出一点剧作者的性格。陈岱川揭过改剧本的话题,又惦记起自己来探班的目的,索性就问道:“你看过我演的古装电影吗?”“当然看过。”陈岱川扭头,审视着他:“感觉如何?”李从一点头:“挺好。”陈岱川微微皱眉:“只是挺好吗?”李从一一顿,试探道:“那……很好?”陈岱川再次无奈苦笑,他本想如果他对李从一的古装有种莫名的悸动,那反过来也许李从一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只可惜李从一的回答并不符合他的期待。他总不能直接问,你对我有没有特殊的感觉?这话说出来好像有点歧义,陈岱川还真没这个脸问出口。于是陈岱川没有机会知道,其实李从一也在心底默默地想:岂止是很好,那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比起真正的古代侠士名流都要出色几分。那万一陈岱川又要跟他杠:你怎么知道我比真正的古人还要出色?这叫李从一怎么回答?估计陈岱川还得想这人拍马屁好浮夸啊,什么好话都能说得出口。李从一觉得还是不要给老板留下谄媚的小人形象比较好。陈岱川还有点不死心,再问:“今天拍你的戏份吗?”“拍……”李从一正准备说,猛地一个舌头打结,急忙摇头:“不拍,不拍。”陈岱川怀疑:“不拍?”李从一正色:“不拍!”“不拍,你怎么换了衣服?”李从一笑:“这不是要入戏嘛,时时刻刻感受身为古人的潇洒。所以从着装开始,我就向古人贴近。”陈岱川狐疑地看了李从一一眼,他觉得之前对李从一生出的那股子亲切感一定是错觉。他和李从一明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法聊天了。陈岱川很忙,不能在剧组耗一整天,只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剧组众人目送他远去,李从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李从一今天下午有几场戏需要拍,其中一场让他有点心情复杂,就是剧本里的第一幕,江浔阳躲在阁楼上,偷窥江浸月并自渎。虽然演的时候不至于真的让他身体力行,但必要的动作、喘息少不了。刘向东跟他保证说这场戏不会有多余人等在,只有他和摄影师以及灯光师几个工作人员。要是陈岱川在的话,非得进去瞧一瞧怎么办?谁还敢拦老板啊?幸好陈岱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