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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后头那年轻人叫道:“哎,对不住,前面那位,能帮我捡个东西吗?”她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小块铁块滚到了脚边,瞧形状像是个箭头。想想台阶上的那把弓,顾浅也明白过来他是在自己做箭。她捡起箭头,几步返回去,又到了那姓黎的年轻人跟前。“谢啦。”年轻人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在她手心里接过那枚箭头。下一秒,只见他笑容不变,声音却是压得极低。“你们要找那笔记的主人?”“是啊,”顾浅拿不准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应道,“怎么了。”“我知道啊。”他用大拇指往某个方向远远一指,“他被带到那儿去了。”末了还不失警惕道:“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顾浅一扬眉。他指着的位置不偏不倚,是那座矗立在谷底正中央的蒸汽塔。零下二十多度,白烟蒸腾,这座“安全区”还能正常运转全靠它提供的动力。那些原住民——比如说郑哥,都是很以它为傲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她问。“嗨,骗你有什么好处。”年轻人一哂,“看你们那么好奇,就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呗,信不信都随你。”“他们不喜欢有谁随便靠近那座塔,如果你要去,最好挑个合适的时间。”他收起了笑。“说实话,我说这些是因为那老兄刚来的时候跟我关系不错,能帮一把就——”“浅姐,你怎么还在那儿?”杨桃在前面叫出声,顾浅一听就知道是她落得太远,可能引张莹起疑了,马上应了声。她最后看了这年轻人一眼,他笑眯眯地挥着手,一点也看不出刚才他们在讨论的是什么可疑话题。张莹和杨桃已经走到了两座大棚前,顾浅快步赶了过去。“他东西掉了,”她解释道,“让我帮忙捡一下。”张莹“哦”了一声,看上去是信了她的话。“那小子脑袋活络得很,跟谁都能掰扯几句,靠这个混得挺不错。再加上带回来的东西也是最多的,你们要什么可以跟他买。”“对了,瞧这个。”张莹抬抬下巴,不失得意道,“要不怎么说你们幸亏到这儿来了呢,前阵子种下去的,这两天就可以收一茬了——这天气上外面哪还吃得上新鲜蔬菜?”被塑料布盖好的温室大棚里刚浇过水,露珠挂在绿油油的菜叶上,看着煞是喜人。墙角连通的管道让人不难想到供暖来自于哪里。想到那座塔,顾浅就想起刚才被告知的话。张莹路过什么就介绍两句,不知不觉就又到了一栋百来平米的平房前。“就是这儿了。”她停下来道。顾浅看到挂在门牌上的三个字。“医疗站?”“嗯,这几天气温又跌了点。”张莹说:“冻伤的不少,正缺人手。”三人走进去,里面果真正有几个人或掀起裤腿或捋起袖子,排队等着医生来给伤口上药。“不过今天有点晚,你们明早再过来吧,帮忙打打下手包扎伤口什么的。”张莹抿了抿嘴,“就记着一点,别去里间。”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她的脸上简直是左边写着“可”,右边写着“疑”。但她不打算就此解释,顾浅她们也不好多问。顾浅只来得及趁临走前再回头瞥一眼,也是她赶得巧了,正逢有个医生端着托盘走进去,透过门缝窥见点屋内的情形。——看跟没看没两样。里头的床位个个都挂着厚实的床帘,根本看不到病人什么样。顾浅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面上倒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张莹一起走出医疗站。来的时候停停走走地介绍,回去就快多了。等她们重新经过那间木屋,已经不见了那姓黎的年轻人的踪影,台阶上的杂物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再往前就是住宅区,还没走到那间分给顾浅两人的平房,就听见一阵嘈杂声。“看来又有新人来了。”张莹高兴道:“今天收获不小啊!”杨桃皱起鼻子,她总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别扭。顾浅和她都没吱声,只看着两三个被冻得哆哆嗦嗦、脸色苍白的男女被领着走过拐角,边走边跺脚搓手。瞧那领头打扮,应该是她们在崖边上见过的探险队队员之一。看来他们在外面又发现了别的遇险者,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像她俩一样的玩家。等到老屋前,杨桃又跟张莹唠了两句,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了。“这也太……”转身进门,她的脸就拉了下来,“简直处处都可疑得要死。”“对了,”杨桃想起什么,“那个姓黎的是跟浅姐你说什么了吧?”顾浅想了想,三言两语跟她转述了一遍,听得杨桃直张着嘴。“那——现在怎么办?”她愣道,“真要信他的?”“我还在想……”顾浅竖起两根手指,“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那座蒸汽塔,还有一个,就是看看他们到底在医疗站的里间藏了什么。当然,如果你问我选哪个,”她顿了下,“我会选全都去,而且越早行动越好。”“啊……说起来,现在好歹有个好处。”杨桃胳膊架在桌上,托腮道:“还有别的新来的倒霉蛋,出事被怀疑的也不止咱俩,到时候找人的间隙也够咱们跑的了。”顾浅奇怪地看她一眼,“为什么要跑?”杨桃:“……?????”那你想干嘛?!理智告诉她最好别往下问,不然又是分分钟被震碎三观的节奏。也幸亏她没问,这才不知道顾浅心里的算盘是打得啪啪响——她正愁没处刷潜力值呢,这地方要是真有什么猫腻,岂不是一个天然的刷怪点?——想想就觉得刺激!但顾浅也想得明白,这都暂且放在一边,搞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最紧要的。“先去蒸汽塔吧。”她很快做了决断,“你看到他们贴在布告栏里的作息表了吗?全区统一十点半熄灯,咱们就等零点行动,潜入进去再说。”杨桃目瞪口呆,她总觉得自己心里憋着股疯狂吐槽的欲望,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想来想去还真只能这么干,毕竟塔的问题也摆在明面上——哪怕放下那姓黎的年轻人说的事不提,明明以前只是个与世隔绝在山谷里的小村子,他们是怎么建出如此大一座蒸汽塔的?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抛开诸多可疑之处,安全区待新人还是可以的,虽然因为他们还没开始干活而好得有限。一到饭点,就有人敲门送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