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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起烛灯。李苑靠在床头,抱着倚靠着自己睡着的影七,轻轻摩挲他的肩膀。这次刺客来袭不是偶然,有人雇佣四大杀手院之一的碧霄馆来清理齐王府,这金主背后的势力庞大,声势浩大消息却如此严密,恐怕是朝廷那边按捺不住,打算借他人之手铲除李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影四大概也快把jian细抓完了。齐王府在夹缝里生存了一年又一年,李苑也在不断地思考如何让齐王府的境地变得轻松些。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让眼前人受伤了。等到影四他们调查结束自会来禀报,三日后还有两位重要的朋友需要李苑应付,暂时先不想那些远的。窗外吹来一阵风,窗子没关严,微微动了动,影七倏然睁开眼睛,警惕地张望四周,右手按在自己后腰的剑带上。李苑低头蹭了蹭他脸颊:“别紧张,只是风而已。”影七才放松了些:“属下去给您守夜,您休息吧。”“哎——”李苑想拉住他,影七早已踮脚跃到窗前,双手攀住窗框,手臂肌rou绷紧,身子轻盈荡出窗外,跳上了屋顶。李苑没再追,钻进被窝里叹了口气。等到深夜,李苑睡熟了,影七才悄悄从窗口回来,走到李苑床榻边跪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随后安静趴在世子殿下的床沿边,望着李苑睡脸,给李苑掖了掖被角,再回过身,按着青蛇剑鞘靠在床下休息。影七有些内疚。如果殿下真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推开自己的,自己之前的冷淡漠然是不是也伤到了殿下的心。他还是败在世子殿下的甜言蜜语下,他撑不住,无法违背自己内心。无论伤得多重,只要世子殿下勾勾手,他还是会小心地走过去,乖乖跪在他脚下,因为实在太想念殿下的抚摸低语,太喜欢他了。影七在李苑床边守了一夜,第二日李苑醒来时,床下摆着洗漱的东西,桌上已经备好了饭食。李苑洗漱罢,披了件衣裳,敲了敲床沿。影七如时落在李苑脚下,单膝跪地听命。李苑没叫他起来,反而自己蹲下去,盘膝坐在他面前,拍了拍手,朝影七伸开手臂。影七迟疑地膝行过来,被李苑一把抓住,抱进怀里揉来揉去,黏糊得影七软了身子,被李苑按在床沿上含着嘴唇湿漉漉地亲吻。“早好啊小七。”影七耳尖微红,把头偏到一边。什么早好,已经快中午了。李苑还想黏着影七,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不知道谁掀了桌子,紧接着便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影七警惕地按住后腰剑鞘,下意识把李苑护到身后。“是谁闹事啊,敢闹朝暮楼的事儿……”李苑懒懒打了个呵欠,“梁霄不在,我替他看看场子。走,去看看。”李苑站在阁楼上,悠哉趴在栏杆上向下张望,底下有点乱,倒也没什么大事儿,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屠夫拎着菜刀杀进来,拼命要砍瑟缩在角落的一个少年,被朝暮楼看场子的打手们给拦住了。屠夫大声叫嚷:“你们别拦老子!我今天就替天行道除了这个妖孽!”少年躲在墙角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轻蔑地瞥了那屠夫一眼,啐了一口:“呸,你们村子宰杀神鹰,不怕遭天谴吗?!”李苑兴味盎然,喃喃自语:“神鹰是什么玩意。”那被众打手拦着的屠夫骂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是临州城郊素林镇的屠户,前些日子有黑白巨蟒为害一方,咬杀十几个村民,我本来跟几个屠户商量好了,一同剁碎了那两条妖蟒,没想到,就这个小孩儿!他居然跟蟒蛇说话,说完蟒蛇就走了!你们说,这小孩儿他不是也个来害人的妖精吗!”小少年反驳道:“我救了你们反而叫我妖精!你们有没有良心啊!”李苑笑出了声,对底下人道:“人家救了你们还反咬一口,真不是玩意儿。”屠夫恼羞成怒,呲着缺了门牙的嘴:“你算老几?!”“放肆!”影七顿时眼神冷怒,欲拔剑跳下去修理他一顿。李苑把影七拉回来,悠哉对底下道:“梁霄不在,我是这儿老大。”李苑顺着木梯缓缓走下来,手里敲着自己那把绀碧折扇,站在屠夫和少年之间。少年见李苑气场够盛,立刻跑过来,躲在李苑身后,小声求饶:“哥哥哥哥,我是冤枉的!您行行好救我吧!”影七垂眼看着那少年脏兮兮的小爪子抓在世子殿下衣摆上,不由得皱皱眉,用剑鞘挑开少年的手,低声斥他:“站远点。”少年打了个寒颤,讪讪地松了手,挪远了一点。怀里的布包松了,露出一枚金灿灿的蛋。屠夫一见那蛋就又发起疯来:“看看看!就是那个蛋!前些日子我们邻家村遭了鹰害,孩子被叼走了好几个,一群猎户好不容易把那巨鹰射死,这倒霉孩子,居然抢走了妖鹰的蛋,是想重新孵出一只来继续作恶?!”少年不吃亏骂了回去:“你懂个屁!这是雪翼金雕的蛋!天底下剩不了几只了!毁在你们这群穷鬼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雪翼金雕是一种体形巨大的猛禽,成年足有一人高,生活在高山之巅,以雄狮猛虎巨蟒为食,世间见过雪翼金雕的人几只手就数得过来,这种圣兽大多还是活在人们的传言里。影七低头打量这个少年,他的眼睛时明时暗,眼瞳里有咒文隐现。他低声道:“殿下,那孩子的眼睛……”李苑敲了敲扇子,蹲下来拿扇骨托起少年下颏端详,眼瞳漆黑,瞳仁里似乎隐约有咒文。王府藏书阁里藏了几本志怪的古籍,记载一些人自幼就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或是能与万物交流,或是别的一些能力,承天意应运而生。李苑一下子就偏袒过去。“抢一个蛋就提着刀追?来人,把这疯屠夫送官府!”李苑这个人,他帮谁全看心情,才不管对错。屠夫骂骂咧咧被扭送官府,小少年抱着蛋做鬼脸,见屠夫走了,拔腿就想跑,被影七拎着后领子提起来。李苑哼笑道:“我帮人都要报酬的,想跑?小七,把他拎上来。”少年拼命踢蹬着手脚:“喂!哥哥……咳咳咳,不、公子!放我下来咳咳咳……”只要听见这小脏孩多叫李苑一声哥哥,影七抓着他脖领的手就不动声色地多用几分力。进了雅间,影七把少年往李苑脚下一扔,抱着剑站在了旁边,冷冷盯着他。少年摔得眼冒金星,爬起来跪在李苑面前。李苑窝在太师椅里,拿起小磨刀悠哉磨了磨指甲,问他:“叫什么?几岁了?哪儿的人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