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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眼睁睁看着昔日热闹繁华的边关诸城,变得荒凉残破、千疮百孔;他们眼睁睁看着边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性命时时受到威胁,以至于儿不得养、老不得安。”“我且问你们,边关的百姓是不是我们的亲人?是不是我们的同胞?!”“是!”“是!!!”所有百姓齐声吼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程岩朗声道:“只有以仇阁老为首的议和党还在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一次次议和,议得大安士气蹉跎国威沦丧,任由敌国践踏羞辱,你们服不服?”“不服!!!”庄思宜更是心头狂跳,脑中一片空白,明明答题的不是他,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片刻后,太和殿中响起了程岩的声音。“回皇上,帝王之学本原在于一心,欲求帝王之治,当求帝王之道;欲求帝王之道,当求帝王之心。”前生多年的殿前奏对经验,早已锻炼出了程岩的急智,他分条析理,侃侃而谈。真帝见程岩言之有物,博学多通,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不少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庄思宜低着头,想象着程岩此刻的风姿,只觉得心驰神往,竟跟着兴奋起来。其实这时候,庄思宜只要将文章誊抄在答卷纸上就可以交卷了,但他要等程岩一起,便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庄思宜等待的人还在跟八问中的第六问作斗争,而坐在程岩旁边的张怀野却已写到了卷尾。会试的失利让张怀野心中憋了口气,他很想在殿试上赢过程岩,向世人证明北方士子的本事。可由于争胜之心太过迫切,不免就有些用力过猛。一位执事官慢悠悠走到张怀野附近,见这位考生答题十分流畅,不免多看了两眼。可这一看他就迈不动腿了,对方居然针对殿试题目中要求考生“勿激勿泛”这几个字顶起嘴来,言辞十分尖锐,甚至颇为不恭!执事官两眼一瞪,吓得瓜都掉了。三月初七,夜。六十一名学生被捕,统一押入顺天府大牢。三月初八,几千名学生再次走上街头,他们手持一面巨大的旗帜,旗上只有一个鲜红的“战”字,乃是学生们用鲜血书成。这天,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学生的身影。他们在酒楼、在茶社、在客栈,在每一个有百姓出没的地方,一遍一遍宣扬着他们的主张。此时的香楠茶社前,程岩和庄思宜正站在一张木桌上,四周围满了百姓,就连茶社的掌柜和小二都挤在人群中。程岩哑着嗓子道:“几十年来,幽国屡屡侵犯我大安边境,但我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我们的朝廷,我们的官员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蒙骗皇上、蒙骗百姓!他们说退让就能避免战争、退让就能换来和平,然而事实呢?事实却是二十多年前,幽国差一点儿就攻入了京城!事实是就连单国这等弹丸之地,也想从我们大安咬下一块rou来!”程岩才刚刚站直,又听真帝道:“谁是程岩?”他心中一紧,匆匆出列,垂首道:“回皇上,正是学生。”“抬起头来。”程岩心里窘了下,总觉得这句话像是纨绔调戏良家妇女时爱说的,好在这时他已经消化了皇上突然出现这件事,从容了许多。如此,当真帝见到一张年轻清隽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恭谨和坦然时,心中颇为欣慰,甚至有种自豪——朕的眼光,果真不错!他微一颔首,笑道:“生得不错,难怪关爱卿赏识你。”程岩:“……”人尽皆知的外貌协会成员关庭:“……”第58章第58章庄明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呵呵哒。程岩懵逼地盯着手中的球,忽听身边有人惊呼,“天啊,俞姑娘的绣球被状元郎捡到了!”“俞姑娘,莫非是那位鸿胪寺少卿的小女儿?”“正是!”“这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路人们欢欣鼓舞,马上的程岩表情都裂了,他抬头找到那位站在绣楼上的女子,后者娇羞一低头,又偷眼看他。程岩:“……”他很想随意扔掉绣球,又怕害了人家姑娘,正思考着自己能不能将绣球抛回给对方,忽有一人打马上前,从他手中抢走了绣球。庄思宜黑着脸,用力将绣球掷向绣楼方向,同时喊道:“庄棋!”还有……他可怜又荒唐的前生。各中悲欢喜乐,五味杂陈,只有他自己明明白白。尽管心情激动,但程岩并不敢失态,因为他正处于御史们的观察中。这时,耳畔又传来几声唱名,“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二名,阮小南!”“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三名,庄思宜!”……两者同样唱名三声,也只有一甲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其余进士则只有一声。程岩确实很紧张,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一时觉得自己策文作得极好,必拔头筹;一时又觉得那篇文章其实很一般,怕是入不得皇上青眼,总之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程岩自知得失心过重,但寒窗十年,谁人不想穿上那件大红罗袍?不想折那一支金桂?机会离他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但也可能只能抓到一片虚无。就在程岩胡思乱想之际,张心岚已启唇唱出了第一个名字——“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程岩!”“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程岩!”黑暗中,程岩看见叶子上有一只散发着微光的小虫,甲壳和翅膀都是莹亮的蓝。“这是什么?”“绀青虫。”庄思宜语气听来有些怀念,“小时候照顾我的一位老管家说,绀青虫预示着福运,见者必有好运。”他转过头看着程岩,“咱们今晚见到了它,说明运气不错,你一定会中状元。”程岩晓得庄思宜是想让他放宽心,微微一笑,“可策文并非我擅长,反而张怀野很厉害……还有你。”“莫非阿岩还将我视作对手了?”庄思宜并不觉得自己能中状元,却玩笑着问:“我若真拔得头筹,你岂不是要伤心了?”程岩正经道:“会为自己伤心,但也为你高兴。”庄思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忽然问道:“还记得你说的梦吗?”传胪大典三年一次,若无意外情况,但凡朝官都要出现。到了巳时,贡士们按照会试的名次依序进宫,穿过重重宫墙,来到了殿试所在的太和殿前。众人一同立于丹墀下,而丹墀两侧则站着文武百官,他们正神色不一地打量着这批贡生。这时,礼乐响起,首辅张心岚手捧黄榜进入太和殿,而榜上所书则是每个贡生的牵挂。不少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