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第二天早晨，聂明玦把客房收拾干净，准备带阿玉离开。蓝家昨晚不太平静，聂明玦本想与蓝曦臣道别，无奈被蓝忘机同魏无羡拦了下来。

    “你们走吧，兄长无事。”

    蓝忘机板着脸，站在寒室门口。

    “就此别过。”

    聂明玦颔首抱拳，明白他与蓝曦臣结拜兄弟的身份已成前尘往事，便不再纠缠，带着阿玉返回清河。

    先把阿玉送回住处，聂明玦对昨夜之事仍有许多疑惑未解，想找聂怀桑单独谈谈。阿玉见聂明玦要走，忙拉住聂明玦的手，不愿他离开。

    “我去找聂宗主复命，你也要跟着去么？”

    阿玉听到聂宗主这三个字，霎时脸色刷白，连连摇头，松开了聂明玦的手。

    聂怀桑见兄长归来，立即屏退左右，好奇地询问昨日的事。

    “婚礼热闹吗？新娘子漂不漂亮？我们送去的贺礼，蓝总主可还喜欢？”

    聂明玦皱眉反问道：“为什么要送那种东西？”

    “曦臣哥不喜欢吗？”聂怀桑一脸无辜地解释，“当年曦臣哥与三哥关系最好，可惜三哥走了歪路，害得曦臣哥亲手……唉。可曦臣哥到底重情重义，因为手刃了金光瑶闭关多年。我送他三哥的遗物，至少能让他睹物思人，排解心中的苦闷……”

    怀桑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见聂明玦没有驳斥他，转而问道：“如今二哥都成亲了，大哥你呢？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有。”

    “是哪家的？不如我挑个吉日，找媒婆去说亲。”

    “不用了。他就在偏院。”

    想到偏院住着的那个人，聂怀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惊讶地问：“阿玉？”

    “嗯。”

    “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娼妓。待他身子好些，给他点钱财，让他自行谋生便是。大哥你大好男儿，怎么会看上一个娼妓！世间好女子多的是，就算大哥看上哪家男子，我也可以想办法……”

    “怀桑，英雄不问出身，娼妓也可从良。况且，我与他已有夫妻之实，必须担当起一份责任。”

    “夫妻？他那种人，还不是张开腿任人骑，大哥不要糊涂了！”

    “我们将他带回来之后，他从来都只跟我。聂怀桑，以前的事莫要再提。”

    聂明玦态度坚决，脸上浮现出愠怒之色，聂怀桑知道大哥的脾气，只得悻悻地说：“既然大哥心意已决，我们就挑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们二人安排婚事，也好让他在聂家有个名分。”

    “待我回去问过他的意见再说。”

    从蓝家回来后，阿玉越来越依赖聂明玦。哪怕解除房间的禁制，阿玉也从不乱跑。白天，聂明玦在校场训练聂家弟子，阿玉就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望着聂明玦的方向。待训练告一段落，聂明玦走过来，阿玉便起身为他擦去头上的汗水，把水壶递给聂大哥。

    “外面太热，怎么不好好在房里休息？”

    “我想见你。”

    阿玉羞涩地低下了头。两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依偎在一起，惹得聂家弟子纷纷起哄，追问二人的关系。

    “什么时候让兄弟们喝喜酒啊？”

    “就是，也不介绍一下！”

    聂明玦把阿玉护在怀里，摆手让他们回去训练。

    “你先回去，晚上等我。”聂明玦对阿玉说道。

    阿玉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听话地回房等待。他坐在房中，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什么。

    夜色渐暗，阿玉点了灯。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阿玉站起身，紧张地走向门口，听到聂大哥的声音才放松下来。

    “久等了。”

    聂明玦笑着从外面进来，从袖口中取出一个木匣，递过去。

    “给你的。”

    “这是？”

    阿玉接过木匣，心跳得厉害。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金丝玉锁项链。

    “喜欢么？”

    “嗯！”

    阿玉一眼认出，项链上的玉锁并非凡品。聂明玦解释道：“这是一把同心锁。所用玉石和我腰间的玉佩是同料。仙法中用来保护心上人平安。你戴上它，若有危险，不论多远，我都会找到你，护你不受伤害。”

    “我来给你戴上。”

    聂明玦把木匣放桌上，取出同心锁给阿玉戴好。

    “我还有东西要送你。”

    聂明玦抚摸着阿玉的脸颊，笑着说道：“委禽、鹿皮、花椒、布帛、清酒、粳米……”

    阿玉听糊涂了，忙打断他：“你慢点讲、我记不住……”

    聂明玦放慢语速，继续说：“尺子、梳子、如意称、绣花鞋、珠翠、凤冠、霞帔。”

    阿玉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明白了么？”

    聂大哥在向他求亲。巨大的不真实感朝他袭来，阿玉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聂大哥，不用如此这般……有你陪着我就很开心了，实在不能奢求更多……我是、我是……”

    “阿玉，抬起头，看着我，”聂明玦捧起阿玉的脸，让他看清自己的模样，“你不能选择自己出身，我明白你的苦衷，从今往后，有我陪着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么？”

    阿玉哽咽着说不出话，聂明玦看到他的口型，分明是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