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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为什么也不去呢?”“哪有?”翠梅挠挠脸,心是口非,嘟囔说:“谁舍不下他了?明明是因为春耕,村里人手不足,我得帮忙干活。”顿了顿,她挤眉弄眼,“至于小桃jiejie嘛……她是舍不下她林哥!”“翠梅——“小桃霎时羞红脸,跺脚嗔道:“少胡说八道。”姜玉姝了然于胸,故意疑惑问:“林哥?是谁?”“林勤啊。”翠梅绕着桌子跑,语速飞快,透露道:“林大哥那时受了伤,回家休养,小桃jiejie见他可怜,时不时发善心,熬汤煎药、缝补衣服——”“别说了!”小桃脸红耳赤,追着要打人,窘迫阻止:“小蹄子,你再说,再说,我生气了,别叫我抓住。”姜玉姝拉高被子,正色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得彼此满意,双方年纪不小,应该正经张罗起来了。我心里一直把你们当自己人,小桃,你的嫁妆,与翠梅是一样的,搁县里了,改天带给你。”小桃深深垂首,害臊得不行,忸怩半晌,才屈膝,声如蚊讷地说:“多谢夫人。”次日清晨早饭后,一行人继续赶路,前往渡口乘船。众人于渡口下马车,翠梅寸步不离地跟随姜玉姝,邹贵一溜小跑,招手大叫:“船家!”事先雇好的船家父子俩飞奔凑近,躬身赔笑,殷勤说:“等候多时了!请,各位客官,请上船。”姜玉姝抬手,“表哥、魏大人,请。”裴文沣与魏旭谦让一番,先后上船。须臾,船家一撑篙,船慢慢离岸,徐徐荡向对岸。苍江水量丰沛,江面十分宽阔,被白茫茫晨雾笼罩着,看不清对岸风光。船摇摇摆摆,江风寒冷且强劲,刮得众人衣袍飞扬。裴文沣乃江南人士,习惯了的,低声问:“表妹坐得惯吗?头晕不晕?”姜玉姝含笑答:“晃悠得厉害,有些晕乎,但能忍受。”“呕!咳咳咳,呕——“魏旭却受不了,头晕目眩,脸色苍白。他咬紧牙关片刻,却实在憋不住了,恶心得直吐。小厮担忧为其拍背,“公子,您不要紧吧?忍一忍,就快靠岸了。”姜玉姝吓一跳,忙道:“坐稳,坐稳了!快扶着他,仔细摔倒。”奇怪,年轻小伙,身体却比姝meimei还虚弱?观察几天,他甚至比姝meimei娇气……裴文沣暗感鄙夷,平静说:“忍忍,即将靠岸了。”魏旭吐得面白如纸,被搀下船时,天旋地转,险些一头栽倒。姜玉姝定定神,叮嘱道:“你原地歇会儿,把文书给我,我拿去换入城手令。”“抱歉,我、我平日极少乘船——唉。”魏旭漱漱口,狼狈不堪,尴尬得无以复加,偏头说:“石头,文书。”小厮点点头,马上解开包袱翻找。裴文沣背着手,大步走向守卫江岸的堡垒,高声说:“表妹也歇会儿,把你们的文书给我,一个人去办足矣。”姜玉姝颔首答:“那就有劳表哥了。”不消吩咐,邹贵快速取出文书,小跑追赶,双手奉给裴文沣。然而,名叫石头的魏府小厮翻遍所有包袱,却不见通行文书的踪影,焦急冒汗,紧张说:“奇怪,奇怪了,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个包袱的,怎么、怎么不见了?”“通行文书怎会不见?”魏旭很没好气,抬腿踹了蹲地的小厮一脚,“快仔细找找!”“什么?”“不见了?”姜玉姝愕然一怔。数丈外,裴文沣闻讯转身,皱眉问:“眼下庸州戒备森严,没有通行文书,你们拿什么换入城手令?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弄丢了?”“不可能的,不可能丢,兴许、兴许——稍等,稍等会儿。”魏旭急了,又踹小厮一脚,蹲下胡乱翻找。结果,主仆俩忙碌许久,最终无所获。“这……难道真的丢了?”姜玉姝揉揉额头,无言以对。裴文沣蓦地沉下脸——第129章峰回路转“你该不会真的把通行文书弄丢了吧?”裴文沣目光沉沉,忍不住板起脸,克制着愠怒。“我——“魏旭蹲在地上,哑口无言,瞪视小厮质问:“石头!你究竟把东西放哪儿了?”名叫石头的小厮慌乱失措,哭丧着脸答:“小的、小的不知道啊。一路上,文书明明搁在家书匣子里的,隔三岔五整理行李时都能看见它,完好无损,谁知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公子息怒,小的认真找一找。”“快找!”魏旭急恼攻心,本就乘船不适吐得头晕目眩,一动气,苍白脸色泛青。主仆俩睁大眼睛,细致翻找良久,衣服、鞋袜帽、钱袋木匣、纸笔志书等物散乱一地……始终未见文书踪影。裴文沣背着手旁观,欲言又止,无话可说。姜玉姝等人不便翻查外人的行李,只能在旁观看,提醒道:“先别急,仔细找一找,如果确实丢了,就仔细回想回想:你们最后一次看见文书,是什么时候?赶路途中,有没有可能落在打尖或夜宿的地方了?”“最后一次?哦,最后一次是前天晚上!”小厮坚定告知:“在驿所里,小人整理行李时,亲眼所见,东西好好儿地搁在匣子里。”魏旭体力不支,蹲不住,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连续抖开几册,期盼书页里会掉出通行文书。姜玉姝稍一沉吟,深吸口气,“假如当真丢失了,只能返回县衙,请刘大人重新开具一份。否则,堡垒守军断不会给发入城手令的。”“咳。”裴文沣面无表情,俯视埋头翻书的魏旭,而后望着表妹,以眼神招手,踱向远处。姜玉姝登时眼睛一亮,误以为表兄有妙计,快步靠近,期待问:“表哥可有好办法?”表兄妹避开众人,小声商谈:“他不慎把东西弄丢了,事已至此,谁也没办法,唯有回县衙重新讨一份。”裴文沣压低嗓门,叮嘱道:“观察至今,我看魏旭实在不像会办事的料,莫说帮忙,平日少添乱就不错了。照我说,索性趁机打发他走吧,叫他去找梁大使,等梁大使把人调/教好了,再给你当帮手。如何?”如何?姜玉姝惊讶一怔,余光瞥了瞥同僚,转瞬下定决心,耳语答:“不,不妥。你知道的,西平仓人手不足,我们反复商量,才商定了差事的分派,今天刚踏上庸州地界,如果魏大人忽然被‘打发走’,外人势必猜测我俩闹不和。”“官场上行走,总难免得罪人。但谨慎之余,不能一味地害怕得罪人——”裴文沣停顿,蓦地一笑,叹了口气,自嘲说:“罢了,女官不同于男人,没必要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