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心海掠过飓风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

    控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悸动，周霁觉得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似乎在叫嚣着冲出束缚。

    看着表情错愕的周霁，葛书惠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歧义，立马澄清：“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葛书惠看见周霁顿了一下，他疑问的眼神看向自己。

    “我是想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不是……就是说单纯从你的角度来看，我怎么样……不对，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了。”周霁打断了眼前急着解释的少女，“你很好。”

    周霁的世界中没有爱情这个概念，没人告诉他正确的爱情是怎样对待的，因为他的贫瘠世界里没有人爱他。

    可是葛书惠不一样，她是在充满爱的世界里长大的，她收获到了很多人的爱，这样多的爱是她的勇气，让她可以洒脱地做很多事情。站在周霁的角度，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评判她，去指责她。

    葛书惠思考着。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

    “周老师，我告诉你个秘密，我爸他其实出轨了。”

    周霁愣住。

    “我妈和我爸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我在我爸手机上看到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聊天记录。”

    “从小到大，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爸，他对我妈很好，他俩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我从小就说，长大了要找一个爸爸那么好的男人……可是连他都会出轨。”

    “所以我觉得，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太天真了，既然最后一定会是别离，那还不如好好享受每一段恋爱的高光时刻。”

    “就像一个抛物线。”葛书惠用手比划着，“迎来了巅峰，就会走向没落，一定要结束，那还不如我先抽身。”

    “可能是这样的思维影响着我，我不能很认真，很专情地对待每一份感情。”

    周霁安静地听她说着。

    “没关系的，你才17岁，你有很多的试错成本，也许是在18，也许是在25，也许是在50。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愿意投入所有的情感。没有也不要紧，不是一定所有事情都要有个结果，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找一个伴，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精彩。”

    葛书惠愣神。

    ……

    流星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听见有人大喊道“流星来了”，每个人都抬头仰望。

    耀眼的流星划过静谧的天空，就像一只蝴蝶拂过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留下阵阵涟漪。

    “啊啊啊啊！居然真的看见了！”

    “拍照拍照。”

    “快许愿！”

    葛书惠垂下头闭眼，双手握在胸前，默念道：希望家人平安康健。她所求的，仅此而已。

    “周老师，你许愿了吗。”

    周霁摇摇头。他不信这个，他年少的时候在黑暗的夜里许下无数的愿望，希望有神能够拯救他，但是一次一次的挫败告诉他，许愿并不能满足自己的任何愿望。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许一个吧，这可是流星，许一个，或许它能听见。”

    好吧，那就希望旁边这个女孩永远幸福快乐吧，周霁想。

    “嗳嗳，大家凑近，拍个合照！”许思念早就支好了三脚架，把相机调设好，面向众人。

    何恣意和Dylan在最左边，Dylan的手搂着何恣意的腰。然后是文凯，曾媛媛，许思念。最后右边是葛书惠和周霁。

    葛书惠露出牙齿甜甜地笑着，右手比着剪刀手。她的右边是周霁。他此时很放松地站着，穿着黑色的运动裤和白色T恤，左手插在兜里，头微微向左倾斜，仔细看，他的唇角是微微上扬的。

    “3，2，1，茄子！”

    这瞬间被定格。

    ……

    半夜，周霁受不了文凯和Dylan交响乐般此起彼伏的打鼾声，最终受不了，走出了帐篷。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默默地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旁边的帐篷有了动静，有人拉开帐篷出来了，是葛书惠。

    “周老师。”葛书惠看到了周霁，轻声问，“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坐会儿。”

    “那正好，你能陪我去厕所吗，我一个人去还有点害怕。”

    公共厕所修在前面，要穿过一片黑漆漆的路，还有点偏僻。

    “好，走吧。”

    快要抵达厕所的时候，旁边的丛林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吓得葛书惠一把抓住了周霁的手臂，周霁警惕地把葛书惠护在身后。

    “啊……哈……快一点。”

    “shuangma？大jibacao得你shuangma。”

    “哈……爽……好爽……再快一点。”

    反应过来那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葛书惠瞬间通红了脸，这些人也太大胆了。

    意识到不是什么危险，周霁才放下了戒备，抓着葛书惠的手，快步离开这里。

    在黑暗里，葛书惠感受着那只有力的大手牵着自己的手，引导着自己向前走去。

    直到到了厕所才有了灯光。

    “去吧。”周霁说。

    葛书惠没有动，用眼神示意着两个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周霁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住了女孩的手，立刻放开了她的手。

    “抱歉……刚刚以为有什么情况。”

    “没事啦。”葛书惠说完快速钻进了厕所。

    回去的路葛书惠意识到周霁专门带着她走了另一条路，绕过了刚刚那个地方。

    山风很大，吹得身旁女孩的衣服擦过自己的手臂，周霁觉得空气里全是女孩香甜的味道。

    ……

    第二天早上返程的时候葛书惠坐回了文凯的车，Dylan叫了朋友的车来山上接，他逮着何恣意上他那辆车，何恣意当然十分愿意。

    周霁就补了何恣意的位置，上了文凯的车。

    依旧是曾媛媛坐在前，而周霁就在东林巷下车，为了方便下车，坐在后座最右边，葛书惠在中间，许思念在最左边。

    可能是大家都玩累了，大家在车上继续睡着，车里的气氛和来的时候就是两个极端。

    然而周霁此时却非常煎熬，一旁的女孩的腿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虽然自己的腿已经努力地往旁边缩了，可是已经熟睡的女孩控制不住自己的腿，紧紧地向自己的腿贴着。

    女孩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传向自己，周霁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带着葛书惠去上厕所的途中听见的娇喘，不知不觉地想着，如果是她的声音，她会是怎样喘。

    然后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硬了，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在她半倚着自己的时间里，在大家都在熟睡，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角落里，他硬了。

    虽然晨勃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他以往也有过，但是不应该是在这里，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因为她。

    周霁唾弃着自己，抓过塞在后座背后的抱枕放在腿上，难受地把头靠在后面，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