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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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在那里!"我不愿看到他这副样子,佯装害怕得喊了出来。 他身形一僵,下一秒旋即腾身而起。 "我劝你最好别动!"黎曜无声地逼近他身后,已然将枪口顶在了他后腰。 "张起灵,嘿嘿,你胆子也真是大,年年来,就不怕我们守株待兔吗?"黎曜的格斗技十分了得,张起灵被先发制人,一晃神间已然被擒。 然而他只是死死盯着我,我看得分明,他是被我的一声呼喝震惊之下失了先手。 "阿曜,小心些!这可是张起灵。"我取下雨衣帽,雨越下越大,这么湿滑的情况下,要是他全力反击,兴许会两败俱伤,没办法,小爷我只好刷脸了。 "cao,阿淳,帮我也摘下这帽子。"雨衣帽檐已然变成水帘挡在面前,转头也不方便,与张起灵这样的对手过招,这种小小不适都将成为功败垂成的决定性因素。 然而张起灵并没有挣扎,任由我用牛筋绳把他双手反绑起来。 我跟黎曜提过一个要求,那就是如果见到张起灵,无论当时是什么情况,都要与我扮演一对情侣。小伙子一听觉得好玩,是以天天陪我抓张起灵。 "快快快!阿曜,快帮我拍照!抓到张起灵,我今年的积分不用愁了!"九门里的孩子每年也要按照学科考试攒积分,这决定了你以后能不能挤进喇嘛队伍,或是内家队伍。成为喇嘛,下斗寻宝,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身为土夫子的后人群体,整个九门以倒斗本事论江湖地位,即使像我和黎曜这样的身份,也无法在九门受到任何特殊关照。 黎曜煞有介事地给我拍了几张我和被反绑双手的张起灵的合照,"给我拍给我拍。"我的积分其实已经没用,但黎曜还得靠分数来混日子。他虽是大少爷,却从未下过斗,若是再没个出众的别科成绩,就真成了纨绔子弟了。 我们把人带进别墅,各自拍完照,又分头洗了澡。张起灵是俘虏,自然没有这个"殊荣",只好委屈他靠在炉火旁烤烤干了。 让黎曜先进去洗澡,我自己则拿块毛巾擦了擦头发。我一直穿着雨衣,身上并不太湿,然而还是冻得够呛,就着炉火坐在了张起灵身旁的沙发上。 炉火旁的身影有些委顿,大概是这种温度下淋了雨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灰败泛青。 "你胆子真是够大的,正清明也敢就这么闯来,这要是二爷爷在的时候,你现在就成马蜂窝了。要不是这几年黎叔叔改了规矩,我们才没有开枪。" 张起灵还是那个闷不作声的闷油瓶,独行二十年,该比以前更闷了! 他自进到屋里开始,就没抬眼看过我,黎曜都还被正视了好几眼,视线一靠近我,立马像同极相遇的磁铁,远远退开绝不相触。 我看了看他被捆得发紫的手,起身去拿了副更专业些的手铐来。一则牛筋绳虽紧,却不禁火烧,边上就是炉火,他若咬咬牙烧断绳子也不是不可能。二则我也怕真把他手绑坏了。这手铐是高科技,佩备红外线探测技术,随时会自动调节内圈紧度,保证不留空隙,精钢材质,太空硬度,没有钥匙,他绝计跑不了。 带好手铐剪开牛筋绳结的时候,张起灵终于侧头斜瞥了我一眼。他对刑讯逼供再熟悉不过,我这么优待俘虏,显然是不正常的。 "虽说抓了你,到底怎样还得黎叔叔发话,我们不过是赚点儿学分,还不至于真要你的命。" 我这一世从出生就知道是吴邪的新rou身,又投在秀秀肚子里。小花和秀秀本着打造完美吴邪的心态,从小给我十八般武艺地练,体能上,我这一世是达到巅峰了,在记忆苏醒前,解淳已经跻身九门一级喇嘛。 吃好睡好运动好,这一世还比之前拔高了三公分,体格上要于张起灵一较高下也不是不能了。 然而,我不会找他的晦气,不会在任何地方体现出我对他有什么与众不同。我现在要做的,是视他为路人。 这也是原本汪藏海会带给他的局面,一个与吴邪样貌性情都一样唯独只是不再认识他不再爱他的全新的rou体。这么做,看起来好像我太过跟他计较,对他曾经的逃避耿耿于怀,实则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我们互相需要重新审视这份感情以及这个对象。 瞎子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以为这整件事的难点在于如何在新的rou身中苏醒,如何运转和维护整个局面。但瞎子的意思,最难的一关其实是新旧吴邪交替的瞬间。你要如何让张起灵认同那个手刃老吴邪的青年还是吴邪?也许在张起灵眼中,苏醒的吴邪既杀了他心目中正版的吴邪,又杀了无辜rou身的主人,是极端邪恶的存在。在这种认知前提下,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我如何让他意识到我其实是以一种永恒传播的费洛蒙的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即使任何人,只要能够获得存有我记忆的尸鳖丹丸,我都可以在他身上苏醒。要让张起灵深刻的认识这一点,还要让他期盼这件事情能够发生。 按照瞎子的计划,如果张起灵真的希望吴邪不要死去,他甚至能够拿着装有我记忆的尸鳖丹主动去祸害下一个rou身。我想他当时是夸大其辞了,为了说得我动心,好放手任张起灵一刀砍死我,于是给我包了个巨型空心汤圆。 显然,瞎子在我死后,也不过只是抹屁股逃了二十载,还什么"还你一个你不认得的哑巴",更见鬼的是,小爷居然信了他!这货是个不怕事儿大的主,小花曾经给他一句结语其实描述地挺恰当,"输得起,不在意。"横竖是我跟张起灵相爱相杀,他看得热闹,两边鼓吹,整一个不把我弄死不算完!难怪闷油瓶这种不懂恨的人都能对他奋起狂追,我现在每每想起这货的"咯咯咯"的笑就窝火。 他老说张起灵是个不懂爱的小家伙,他自己跟花儿爷那又怎么算呢? 出的什么馊主意,害小爷伤完了所有人的心最后自己也惨死刀下。 一想到这只"咯咯咯",我就郁闷地想抽烟,闷油瓶从开始就这样害怕自己失忆后会杀了我,可他就非要让他走到这一步,想起这些,似乎最后还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护好闷油瓶,任他被瞎子玩了。 瞎子利用我,欺负了张起灵。我脑子七弯八拐,鬼使神差得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摇摇头,我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向闷油瓶。瞎子虽说做了麒麟竭,但他的话也算客观。如果张起灵是那块美玉,我究竟应该成日小心翼翼握在手心里不敢松懈半分,还是狠狠心,给它开个孔穿上绳子贴身配戴?理智让我选择了后者。 当然,我不得不做选择的起因,也是源自张起灵一仰头的潇洒一一吞下"忘忧散"的他,注定逃不脱成为瞎子嘴中那块"顽石"。 前情纠葛,各有对错,今天的我对这份情,也冷了不少。该做的,我都做了。该我等的,我也只有等。 张起灵看我始终一脸淡然,眉头不由得锁了起来。 新九门最后还是被我建立起来了,为吴邪的记忆在新rou身复苏而设立的选拔体系也运营良好。他到现在为止,都是带着愧疚的神色,怯于面对我,也是因为内心坚信我就是吴邪。 不过,我不能就这么承认自己已经急不可待地在这儿等了他两年,事情还没有完全得到结论。张起灵是不是能够接受如今的我,一个夺走无辜青年大好生命的我。时隔二十年,这个人对我,究竟还有几分情意?对我而言,时光只在眨眼间流走了一小段,于他而言,日月星辰流转的七千多个日夜,是否已经习惯回归孤独? 其实看到他怯怯的神色,我心已经遭受七级地震。如果瞎子此刻现身,给我一个结论,我绝对立刻投降,搂住他大大一口亲下去,对他说,没事儿,爷就是蜕了个皮,你别往心里去。 张起灵终于开始打量我了,先是皱着眉思索半晌,偶尔瞟我一眼,后来干脆直愣愣盯住我看了起来。 也许在这之前,他心中只有对吴邪的歉疚。然而此刻,他渐渐意识到,我的转世也有可能出了问题,我可能还没有成为吴邪。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瞬间的心软。打孔的手都下了,半途而废的话,只能在美玉上留下一道毫无意义的伤。小花让我提前苏醒,瞎子至今还在亡命天涯,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地准备帮我展开最后一击,我要是这时候掉链子,吴邪,就不值得这些人追随。 "你这么瞪着我可没用哦。"我冲他温和地笑笑。我的长相其实还是很斯文的,要不是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丑恶现实,我这人就应该用"文质彬彬"来形容。 经历过这么多风雨,中年人吴邪,九门的领头人,在张起灵心中,应该是个办事牢靠的家伙。虽然他失忆后对我的局进行了小小的破坏,但这些年里,他内心还是坚信我的局不会就这样被他搅黄,我还会重生还会纠缠他,他需要考虑的是怎样与我重修旧好。因此,在进屋这么久,仔细分辨我没有伪装情绪后,他才意识到我的身份问题。 "你叫什么?"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想了想,问道。 "解淳。" "解雨臣是你什么人?" "家父。" 瞳孔微缩,他猛地又陷入了沉思。既然我出生在小花这里,那么如果吴邪的重生受阻,起因还是在他。他二十年前那一刀,不但捅穿了吴邪的心脏,更是捅破了吴邪周围那些追随者的心。小花,黎簇,这些人跟吴二白一样,恨他,厌恶他,认为他是个冷情冷性的白眼儿狼,认为他配不上吴邪,配不上吴邪对他的一腔热忱。他们不想让吴邪再掉回他这个坑里。 闷油瓶的脸色由阴沉渐渐转回了歉疚,许久后,颓然地靠着炉壁垂下了头。 "阿淳,我忘记拿衣服啦!"浴室传来黎曜的喊声,大少爷洗澡从来是衣服裤子甩地满地都是,浴室里都有保姆事先给他备好的薄浴巾,因此小伙子大概压根儿不知道,洗澡是要自带遮羞布的。 "服了你了!这里有保姆吗?回头这些衣服你自己洗啊!"今天上坟,他这一身儿绝对是早上新换的,如今全部湿哒哒团在了地上。换了旁日,我也就是摇摇头帮他扔进洗衣机里,可眼下,咱们是同龄的情侣,就是应该逮着机会拌拌嘴的。 跟我演对手戏这事儿,是黎簇亲自给他指派的,年底还得我给他打分。小伙子倒也机灵,探出个脑袋来只一味冲我甜甜地傻笑,并未爆发大少爷脾气。 我将自己的浴袍递给他,"我洗完才想起这里还有外人。"外人,黎曜同学这一刀补得好。他自然知道我之所以要在张起灵面前来这么一出,必定是与张起灵有着什么过节。 黎曜这孩子本身是很聪明的,只是因为身体条件特殊,再加上幼时遭逢大变,黎簇心疼得不行,给他洗去了记忆。而后九门里所有人都口风一致地告诉他错误的年龄和回忆,以致这孩子明明二十二岁却以为自己才十五,加上从小被吴二白吴爷爷和黎簇黎爸爸捧在手心儿上宠着,心理年龄越发没了下限。 去年我就领教了一回,阿姨把他的限量版球鞋弄没了一只,这货愣是把黎簇书房里价值连城的摆设砸了个干干净净!最把我惊呆的还不是这传说中的大少爷脾气,而是我们恶名满扬的"黎蛇郎君"居然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完了拍拍小伙子脑袋,来了句,"别闹"! 黎大少爷无人敢管,自然也无人可以诉苦,因为他已经处在最高处,所有人任他发泄,实际却是堵住了他正常的发泄出口,这样的宠法,实则并不能带给他充实的幸福感。 于是我一拍桌子,"你他妈就是这么管孩子的?",转头继续骂,"小小年纪,斗不敢下,倒是先学会了砸明器!知道这上面淌着多少兄弟的血吗?" 黎曜登时红了眼,你,你,你了半天,"哇"一下扑到黎簇怀里大哭起来。 经过这一哭,黎曜发现九门居然出了一个可以跟二爷爷比肩的人物,顿时把黎簇抛到了脑后,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儿都要跑来给我说上一说,被我骂一顿,也没脾气,下回来得更欢。 正想着这些日子黎曜身上发生过的各种事,他已经拉开门走了出来。我知道张起灵一直在打量我,我也只有不断回忆黎大少爷的傻逼事迹,才能装得满脸柔情。 易容在内家是有科目的,内家原本是二叔手上的势力,说白了,就是九门里的监察大队,专门扑杀剿灭各种不和谐力量。黎簇是内家的掌门人,内家的暗杀易容等等招数,黎曜自然也要学。 因此,他此刻已经进入了"阿淳男友"的角色,除了好玩之外,也是当作科目来正视这件事的。 "阿淳,你快去洗,别感冒了。我来看着这小子。"听他喊张起灵"这小子",我心一抖,果然,让黎曜出马做这事儿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嗯,把人看好了,这可是我们的学分。"嘴上应付着走进浴室,我心里还真有些忐忑起来,黎大少爷脾气算不得好,从小跟着黎簇,下手黑些也是有的,这可别一时跟闷油瓶沟通失败,恼了动起手来啊! 我边洗边竖着耳朵听动静,到得后来干脆只是淋着水,全然没了动作。 "喂,你多大年纪啦?听说我二爷爷江湖追杀令都发了二十年了,你怎么也得四十多了吧!" "啧啧,看不出来啊,那么年轻。" "喂!我跟你说话呢!" 我果断关水准备穿衣服。 "切,还不理我。明天到了我爸手上,我看你还傲得起来不?" 现在出去也太可疑了,我又把水开了起来。 "我从小就听说你厉害,回回把我二爷爷气得不行,我就发誓,总有一天会抓住你,嘿嘿,果然还得小爷出马。" "唉,可惜我长得太慢了,二爷爷都不在了。" 难得的,黎曜竟然像跟我相处似的,对着闷油瓶叨叨了起来。 这货跟他爹一点儿不像,一叨叨起来能说大半天,言词生动声情并茂,内容还不带重的。 我听着黎曜把九门的人逐个儿吐槽过来,角度犀利独特,连坎肩这种顶级喇嘛到了他嘴里也活泼得像只猴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草草洗完走出去,黎曜还在对九门中上上下下一众好手表示严重鄙视,总算那么多年,张起灵最终是折在了他手上。这话里话外,好似这世间就只剩了他一个大侠跟张起灵一个大盗,只差没惺惺相惜了。 我心中叹气,都说血缘天生,果然不错,黎簇掏心掏肝儿地宠着他,却在他眼里积不起半分尊敬。闷油瓶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却黏着叨叨个没完。 自从梁湾得病后,黎簇就娶了她,至少给小黎曜一个完整的家。梁湾与闷油瓶的血有着相克性,在怀黎曜的时候,母体受到麒麟血过度影响,生完黎曜没几年,身体就败了下去。最后在黎曜七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小黎曜发育较同龄人慢出一大截,七岁的孩子已然能够察觉自己与别人不同,变得极其自卑,不喜欢与小朋友呆在一起,成日的粘着mama。这下mama一死,小黎曜终日的哭闹郁郁寡欢。最终,黎簇无奈之下,找二叔帮忙,用张家的青铜铃,把黎曜的记忆洗去。黎曜从呆滞状态慢慢恢复正常花了五年,黎簇按照他当时的身体发育状况,给他编了个年龄,并勒令九门中人,谁也不得提起实情。那缺失的五年心智,也是造成黎曜心理年龄比他自己知道的生理年龄还要幼稚一些的原因。 如今,对着自己的生身父亲,那股子血浓于水的味道,真是要羡煞旁人了。更无奈的是,两个当事人还彼此懵然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