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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谯郡的地界,越往南走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氛就越严重。不仅是战马,就是郭嘉、夏侯渊、夏侯尚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那种血腥气、死气,这应该是不久前有很多人横死后的气息。那就是不久前在谯郡曾经发生了大战,而这一战造成了很多人死亡才会产生的气息。郭嘉屈指掐算了好一会儿,大惊失色又反复推衍,最后悲哀地垂下了脑袋。夏侯渊赶紧问郭嘉,“奉孝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郭嘉颓败的声音里全是遮不住哀伤。“妙才、伯仁,我们怕是来晚了。子廉已经战陨阵亡了。”吴景虽是武将,但他是仕宦人家出身,在父母早亡就跟着才名彰昭的jiejie一起生活。孙坚慕名来求娶吴氏后,他又跟着孙坚南北征伐。寒来暑往二十多年的历练,可以说是有根底、有见识的文武全才了。他见了衙役们把荀彧一行人送到官廨,只从荀彧的外表气度就认为此人不是一般的游学人物。他让人把荀彧单人留下,然后先拱手为礼。“在下是东吴的吴景吴景瑞,现在受吴侯委托,恬居徐州刺史。请问先生名号?”事情到了这一步,荀彧知道广陵郡必也是被孙策所得了。他躬身抱拳给吴景还礼。“在下荀彧荀文若,不敢担吴刺史的这一声先生,是曹孟德曹司空委托我去广陵郡做太守。”吴景在心里哈哈一笑,又给jiejie预料到了。说那曹cao绝对不会把广陵郡给刘备,一定会派他信得过的人来经营广陵郡。他还记得jiejie的吩咐,无论是派谁到广陵郡,一定要截住了送到曲阿来。如今来的是荀彧那可就太好了,这可是曹cao信重的谋臣呢。自己立了一大功!“失敬失敬,原来是荀太守。”“吴刺史。”俩人彼此再一次见礼,脸上带笑口里打着哈哈。吴景请荀彧就坐,客客气气地对荀彧道:“荀太守称呼我景瑞就好。”荀彧也顺着吴景的话说:“得蒙景瑞抬举,我字文若,请唤我文若。”吴景的态度好,荀彧知道自己的性命无忧了,但跟下去会如何真的得凭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吴景了。有了良好的气氛做铺垫,吴景直言不讳道:“广陵郡太守吴侯已经指令给蒋钦蒋公奕代理了,就等朝廷下发正式的文书。”荀彧也不藏着掖着了,“朝廷已经把广陵郡太守的职位给我了,一应文书俱全。”“文若想做广陵郡太守吗?”吴景饶有兴致地问。“想又如何?不想有如何?想必景瑞兄心中已有沟壑。”“那要看文若的选择了。江南风光旖旎,我欲请文若兄去江南一游,文若兄可有兴致?”荀彧知事到如今已不由自己选择,好好同意还能得了宾客的待遇,若是虚言推诿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当成囚徒送去曲阿,自己的妻儿也会跟着遭殃。他立即向吴景表态,“固所愿尔不敢请尔。”吴景顺利地达到目的,也不难为荀彧一家,只是把护送他上任的军卒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人,吩咐他们路上好好照应荀彧家小,把人送去曲阿了事。荀彧全家在去曲阿的路上享受着“贵宾”的待遇,看来吴侯是有招徕的意思了。只要他不刻意去想着自己是被迫去东吴一事儿,单看护卫的军卒给他全家提供的衣食住行与在兖州也没有差别。可荀彧一路上就没少了苦笑,家小全在,由不得自己不听从吴景的安排啊。舟车交换了几次后,荀彧一家顺利地被送到了曲阿。张昭得信就亲自过来迎接。“文若,昔日在洛阳一别,不想有生之年还能在江南相见。”荀彧却对张昭有点儿陌生,他记不得何时见过此人了。张昭见他神色就自我介绍道:“彭城张昭张子布,文若可还有印象?”荀彧愣愣神儿赶紧抱拳还礼,“是文若失礼了,病了年许,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张昭赶紧说:“无妨无妨,江南气候好风光锦绣最适合将养身体了。文若不如就在东吴好好休养,改日我在介绍个好郎中为你瞧瞧。”荀彧谢过张昭的关心。要是自己说不想在江南将养身体可有用么?张昭指挥护卫把荀彧的家人送去准备好的院落居住,又帮着荀彧安顿好所有的家事。然后才对他说:“文若,吴侯领军去了徐州,只能等他回来再见你了。你若是对江南感兴趣,没事儿就带着内眷在曲阿城里四处走走,这里也有官学,你还可以送小公子们和女郎去读书,相信你很快会喜欢上东吴的。”荀彧向张昭致谢,允许自己和家人在曲阿四处走动,也算是好事一桩。他回转堂屋对妻子唐氏道:“如今已经到了东吴,就安心在这里。歇两日去官学看看,听说女孩子也可以去读书的”唐氏经历了丈夫前段时间的要死不活百无兴致的状态,见他如今肯主动关心孩子们读书,顿时泣下如雨。“文若,你大好了?”“唉。”荀彧叹气,“我本就没有什么病。”“是是,我知道你就是心理不舒服,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荀彧摇头,不肯与唐氏多说。唐氏问了年余也没从荀彧口里问出来,也只好摇头叹气,安排荀彧去洗漱。荀彧这次到广陵郡上任,不仅带着自家的一串小萝卜头,还带着跟自己学习的两个侄子荀绍和荀闳。前者是他三兄荀衍之子,后者是四兄荀谌之子。三兄荀衍尚在兖州曹cao的令下,四兄则在袁绍的军中。只要想到如今自己又到了东吴,兄弟们不得不四处分散了,荀彧的心思又低沉下去了。唉,乱世之中啊,万般不由人……荀彧在府里歇息了一天后,就被孩子们缠住要去官学,连他七岁的小女儿也跃跃欲试。“阿翁,女仆说官学有女郎部读书,阿翁带我去看看呗。”若是对着儿子,荀彧或许会拿严父的架子或是摆出说教的姿态,唯独对着独女他基本是有求必应的。虽然不想动,但耐不住扛不过女儿眼里殷殷相求的快要滴落的泪水,只好应承下来。于是唐氏兴高采烈地把大大小小的孩子和自己都收拾妥当,如同过年一般高兴。丈夫终于肯到外面看看新鲜了。为着荀彧生病的事情,唐氏都要愁白了头,六个儿子越大越不敢到荀彧跟前劝说,唯有独女敢仗着父亲的宠爱,日日到丈夫跟前缠磨,才哄得丈夫能够用膳,偶尔也给孩子们讲讲书。所以她对女儿也是娇宠的更甚,再加上八个哥哥弟弟的关爱,就是皇家公主也没有哪个能得到如同荀家女郎的、兄弟们的众星捧月般对待。荀彧却是万般无奈地收拾起自己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