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日常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四十章。日常

    收到星谷因傷退出選拔簡訊的當下，魚住心情差到像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再加上之後遙斗打電話過來說了一些（魚住聽起來）沒意義的廢話，搞得他心情更糟了。

    說到魚住和星谷的淵源要追溯到四年前，在一年級寒假他接到一個短期打工，目的是教導未滿十三歲、名為星谷悠太的小孩子。他雖然只是綾薙準音樂學科生，但各方面能力已經相當出色，至少輔導經驗零的新手還是沒太大問題。

    尚未進入青年組賽場的星谷給魚住的第一印象是『青澀』，但幾句對話和互動過後更正為『擁有不符合年齡的成熟穩重』，課程開始則變成『演技宇宙級慘烈』，慘烈到魚住很懷疑這小子真有本事表演嗎？應該會毀掉演出吧？

    瞧瞧那個連喜怒哀樂都演得超級不自然的臭小子，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嘛！

    整個寒假就在魚住的暴怒和星谷的陪笑下迅速來到尾聲。

    委託人白井在終日邀請魚住觀賞星谷在少年組的最後一場比賽，已經對星谷呈現半放棄狀態的魚住興致缺缺，但沒有拒絕白井的好意。

    大概因為是少年組的比賽，觀眾人數頗冷清且大多是由選手監督、親友構成。這時候的小孩子演出能力普遍不高，魚住認真看了幾名選手就不太好意思的掩嘴打起呵欠，直到最後的星谷出場才打起精神。

    本來魚住認為連練習都如此糟糕的星谷演出不會好到哪裡去，但他發現自己錯了，還錯得離譜！

    一直到音樂結束，魚住才慢慢從震驚中回神，簡直不敢相信這般高等級的演出是由那個被評價不成器的學生所展現出來的。

    眼睛微瞇，魚住嘴角噙笑喃喃自語：「原來他是進入角色才能發揮的類型嗎？」

    未來忙碌起來的魚住自然沒時間再去教導星谷，但交換聯絡方式的兩人倒是時不時透過電話、簡訊、視訊等方式交流。距離他們上次聯繫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當他發現音樂學科的學生資料裡出現星谷時，魚住震驚之餘又期待起星谷在音樂劇方面能達到什麼程度。

    結果對方居然受、傷、了！簡直氣死！

    那邊雙葉、早乙女還在跟遙斗開視訊討論人數不均怎麼辦，魚住喝了一口飲料，狀似隨口道：「那就不要執著團體戰。」

    遙斗顯然也考慮過，評估過後同意了魚住的建議。

    「那悠太君怎麼辦？」雙葉問道，「讓他在旁邊實習？」

    魚住意味不明的笑了聲：「不，讓他當助理教練進行協助。」

    在其他三人的滿臉不贊成下，魚住不慌不忙拾起手機，將Youtube頻道上名為『星谷悠太演出合集』的播放清單丟到群組，然後邊吃邊等小夥伴。

    不只雙葉和早乙女，遠在美國的遙斗也面露詫異。

    「這種表現能力確實過關了。」遙斗心跳因為激動而比平常快速，他忽然想起之前海斗對星谷露出的表情，總算明白能被自家優秀弟弟認同的果然都有不凡之處。

    「但表現是一回事，教導又是一回事哦。」早乙女客觀的說。

    「他擁有那個能力。」魚住沒有多言，只是態度很堅持。

    「總覺得，魚住很中意悠太君呢。」雙葉雙手撐頭，想當初選星路成員時只有鳳讓他這麼執著。

    「八成是偏心的毛病又發作了吧。」早乙女一副又來了真受不了的表情，「這個星谷又是什麼來頭，讓你這麼中意？明明領域不一樣。」

    「我才沒有偏心！」魚住用力放下玻璃杯，不滿反駁，發覺自己太激動又稍微收斂一點解釋：「這傢伙是我第一個學生，近年來能力越加出眾，所以才提出擔任助理教練的建議罷了。」

    雙葉興致勃勃追問：「第一個學生？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收了星路組以外的學生了，我怎麼不知道？」

    推開不停靠過來的雙葉，魚住不想在無意義的話題上多聊，抬頭去看還在沉思的遙斗，「所以，助理教練到底考慮的怎麼樣？」

    「大家覺得呢？」遙斗有了想法，仍先徵詢其他人的意見。

    「我覺得可以哦！反正主要進行指導的是我們，多一個助手幫忙沒什麼不好。」雙葉首先表態。

    早乙女瞄了遙斗一眼，「如果遙斗覺得沒問題，試試也無妨。」

    所以由星谷擔任助理教練的提案全數通過，魚住也在結果出來後聯繫本人，聽到的星谷自然非常驚訝，但仍把魚住當老師的他乖巧接受了提議，然後再次翻開劇本從頭閱讀過一遍，既然都答應幫忙了，無論最後能幫到什麼程度，功課都應該做得更充足。

    讀透劇本、記住台詞、分析角色、融入角色、化身角色……除了需要說話和歌唱外，跟平時的練習並沒有區別。何況在獲得完整劇本以前，星谷已經反覆看過四年前的公演無數次，除了台詞以外他已經滾瓜爛熟，從旁幫忙完全沒問題。

    這天，星谷、那雪、月皇和辰己、申渡在宿舍食堂用午餐，辰己忽然笑瞇瞇邀請：「悠，中學部有春季部活發表會，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

    「部活發表會？」星谷歪頭。

    申渡解釋：「是中學部重要的兩大活動之一，我和辰己以前待過的演劇部也會參演，所以打算過去看看。」

    已經和拐杖成為好朋友而移動俐落的星谷非常感興趣，眨眨眼睛詢問隔壁的兩人要不要同行。那雪爽快答應，倒是月皇以想熟悉劇本的理由拒絕了，星谷盯著眼神向下就是不看他的月皇，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春季部活發表會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先是一群中學女孩子興沖沖跑過來包圍辰己和申渡，還稱呼兩人為『公主前輩』和『騎士前輩』——據說是三年級文化祭上辰己飾演了一位異國公主，申渡則因為時常跟在辰己身邊而獲得騎士之稱——再來是從優希口中知道那雪在家政部那三年，開模擬店創下了一天獨自製作五百份炒麵並銷售一空的傳說，是傳說中的炒麵達人。然後是和三人走散後，在尋路的過程發現似乎繞著各部活觀摩的揚羽，也不曉得究竟在做什麼。總之經過一番波折順利抵達演劇部演出場所並看了一齣精彩戲劇的星谷很滿足。

    離開中學部，星谷中途和大家告別繞去附近的小公園，不意外看見獨自戴著耳機練習舞蹈的月皇。雖然明白遙斗對月皇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但星谷不認為一個遙斗曾飾演的角色能讓月皇變回過去那副逞強的樣子。

    肯定發生過他不知道且足夠刺激到月皇的事情。

    星谷待在隱蔽角落陪伴月皇到對方結束練習才慢慢跟著離開，至於對方身上發生過什麼事，還得找機會好好了解才行。

    今天星谷待在擁有獨唱和高難度舞蹈的Hardy組，除了戌峰和天花寺，其他人進度雖也相當迅速，但仍不到熟練的地步。旁觀大約五十分鐘，星谷在蜂矢做出第三次前撲地板的高難度動作後，終於不忍直視又擔憂的招手呼喚對方過來。

    疑惑的蜂矢接過星谷遞過來的水，禮貌道謝並喝了幾口，水分補充讓他瞬間產生活過來的感覺。

    星谷等蜂矢呼吸平緩一些才問道：「蜂矢，你是不是累了？」

    蜂矢頭頂大大的問號，搖頭否定：「咦？沒有這回事，我還很有精神。」

    見星谷若有所思，蜂矢沒來由有點緊張。對於助理教練一事，蜂矢是保持中立態度，平時就不接觸，需要時去問問也無妨，沒想到他還沒行動，對方倒是先找過來了，也讓蜂矢很好奇星谷會說些什麼。結果出乎意料第一句就被問「是不是累了？」，難道他看起來像體力不好的類型嗎？這才開始不到一小時呀！蜂矢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可以麻煩蜂矢再跳一次第三段落的舞步嗎？」星谷忽然要求，「還請不要離我太遠。」

    蜂矢納悶的同時卻不自覺後退兩步，思考那部分的動作舞動起來，即將到他每跳必摔的小段前，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並做好再次丟臉的準備。但顯然有人不給他第四次撲地的機會，他的後背忽然被一樣東西施力戳了一下，讓他不自覺挺直上身——然後零失誤完成這次的小段落。

    不僅蜂矢，連因為好奇而停下來觀望的東堂創和千木良渉都詫異瞪大眼睛。

    從星谷伸出拐杖用腋墊觸碰蜂矢背部不過短短兩秒，看似不經意的干擾動作卻讓蜂矢直接克服跌倒的障礙，怎麼看都很不可思議也難以置信。

    天花寺哼笑一聲，臉上毫無意外之色，星谷觀察力強Team鳳全員皆知，再加上舞蹈強項，要發現蜂矢問題出在哪根本不難；戌峰倒是手舞足蹈誇讚星谷很厲害，但其實他根本說不清厲害的點在哪，反正用力誇總不會錯！化身小粉絲就對了！

    眨了眨眼，蜂矢在成功的驚訝過後終於回神，轉頭去看星谷，後者的視線正好被高大的蜂矢擋住，沒明白戌峰怎麼忽然開心的高歌起來，但他很快集中在正事上，抬頭凝視蜂矢。「注意到了嗎？這部分你在做完跳躍後總是會不自覺駝背，重心向前立刻旋轉當然會摔倒。」一開始星谷還以為是蜂矢累了才駝背，結果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這是壞習慣，你得改過來，否則很容易受傷。」

    星谷態度很認真，蜂矢也不自覺正色，「我知道了，非常感謝，星谷君。」

    「沒事啦，大家互相監督互相進步嘛！」星谷又恢復笑瞇瞇的樣子，「那就不打擾你啦，請蜂矢繼續回去練習吧。」

    等蜂矢轉身離開，星谷視線兜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天花寺身上。不曉得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天花寺看起來有一絲違和感，但確切是哪裡有問題嘛……應該是手？

    說起來之後天花寺有幾場公演，最近總在學校和家裡兩頭跑，明明看起來疲憊得要命卻偏偏晚上都會回宿舍睡覺，大概是擔心待在房裡沒人照料的塔維安吧。

    星谷歪了歪頭，會不會是身體負荷太大受傷了？畢竟這種事他也曾經歷過，雖然天花寺老是故作一副游刃有餘又不可一世的樣子，但只要是人就會累會有極限。

    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想辦法拉天花寺一起去好了。星谷默默的想。

    舞蹈練習結束，星谷自然的撈過天花寺的水瓶，對方也相當自然的想伸出手，但不知為何右手剛微微抬起又改換左手接過。星谷注視仰頭喝水的天花寺沉思片刻，猜到出事的大概是右手沒錯了。

    沒注意到星谷微瞇的眼睛，天花寺邊擦汗邊對星谷說道：「明早我陪你去拆石膏，假單已經送了，你乖乖在房裡等著。」

    星谷愣了一下，沒想到不用他找藉口，機會自己就上門了，「嗯，麻煩你了。」

    翌日，天花寺護著星谷搭車來到醫院，傷勢的狀況很穩定，接下來勤奮且適當的做物理治療和多注意別造成二次傷害就可以了。

    陪同的天花寺聽得比傷者還認真，除了反覆確認如何正確的物理治療，甚至還詢問飲食方面該怎麼調理，讓宛如成為空氣的星谷有點恍惚，搞不懂究竟誰才是受傷的那個。

    等天花寺獲得足夠的資訊準備要走時，星谷忽然抓住他左手腕，並趁他疑惑頓住的當下將兩人位置互換。星谷拍拍天花寺的雙肩笑道：「那接下來換天花寺啦！」

    「蛤？」天花寺一臉疑惑。

    「你的手看起來怪怪的，所以我就一起幫你掛號啦。」星谷對醫生笑了笑，「麻煩您了。」

    天花寺想起剛才星谷以零錢不夠而向自己借錢包的行為，指著對方怪叫：「所以你說零錢不夠是騙我的？其實是想拿我健保卡？」

    星谷毫不心虛的點頭，然後輕而強硬的壓下天花寺高舉的手，將人轉向醫生的方向，「身體可是演員的本錢，不好好治療可是不行的。」

    天花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沒有對星谷的自作主張生氣，就是自己極力掩飾卻被發現感到不太好意思和心虛。

    年邁的醫生笑臉盈盈等兩名孩子對話完才開始檢查，星谷看見天花寺被捲起的衣袖下纏繞著厚厚一層繃帶，拆開後的右手肘有明顯紅腫，看起來像肌腱發炎。

    事實證明那的確是手肘過度使用引起的肌腱炎，因為沒有即時適當處理導致出現明顯紅腫症狀，醫生皺眉譴責天花寺的處理方式，詢問一些病患狀況後開了一張物理治療單，並貼上肌內效貼布以改善發炎狀況和減緩負擔。

    謝過醫生後，回程路上星谷都似笑非笑的，看得天花寺寒毛直豎又不敢說話，畢竟理虧在先。直到踏進綾薙學園，星谷才回頭看向慢吞吞跟在後頭的天花寺。

    「下週開始公演對吧？」

    「啊，是啊。」天花寺下意識回答完才後知後覺星谷盯著自己。

    「我很期待。」之前天花寺很大方的送了Team鳳和Team柊一人一張票，「不過希望天花寺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努力，好嗎？」星谷指尖在對方的右手肘前一公分停下。

    天花寺伸出左手握住星谷的食指，哼笑道：「本大爺不會讓你失望的。」

    之前非主演都能讓星谷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在自己的歌舞伎主場就更別說了。

    他會讓星谷的視線一刻都無法離開自己。

    畢竟他天花寺翔可是被稱為梨園貴公子的人啊！

    （待續）